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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榮確實沒放棄那個念頭,說她偏執也好,執拗也好,她就是覺得自己死了以後是可以回家的,當然就算回不了家,至少她努力過,死也沒什麼好後悔的,可是她發現身邊有三個特別護理跟著以後,行動嚴重受到了限制,如果是一個兩個人,她覺得找個空隙的時間還是很有可能的,可是三個人,難度便直接加了幾倍。當然景榮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她醒來後的第一天什麼也沒做,躺在病床上,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只是拒絕見任何人,只是拒絕配合醫生的問題而已,其他真的很正常,這倒讓護士們有片刻的放鬆了。
吃過晚飯,景榮提出要去樓下散個步,護士們表示人多雜亂,建議她剛剛清醒,還是在病房裡休息比較好,景榮直接拉下了臉,這是她清醒後要求的第一件事,護士們難免有些緊張,但是看她那張嚴肅的臉,也是有些心虛的。
“照顧病人,難道病人連人身自由也沒有嗎?”
景榮說得有些嚴重了,再說都知道她現在是醫院最大的股東,也就是boss,所以她的滿意度直接關係到護士們的飯碗,誰也不想太得罪她,但是景榮冷不丁要提出出去,這真的很容易讓人懷疑,護士們還是儘可能的勸阻著,景榮卻不領情,她看了眼三人,冷笑道:“你們是怕我自殺吧?如果我真有那個念頭,你以為你們攔得住?”說著,景榮環顧了四周,“這周圍哪裡不是堅硬的地方,古代撞木柱子都撞死人,更何況牆壁,你們說呢?”
景榮這樣一說,倒把三個妹紙唬住了,大家對視一眼,終於妥協了,三個人護眼珠子似的跟著景榮下樓去,結果景榮也確實只是散步,只是看醫院裡的風景,也不故意往人多的地方去,並且走了半個多小時後,也不用大家提醒,自己要求要上去了。
特別護理們鬆了口氣,心中緊繃的那根神經,倒真的有些放鬆了下來,她們覺得,景榮不吵不鬧,按時吃飯,還願意下去散步,大概是有些緩和的徵兆了,至於她從不跟她們說多餘的話,依然拒絕見親友們,她們便只當她還是有些沒想通,等明天心理醫生一開解,大概就沒多大問題了。
bigbaang在吉隆坡的演唱會,一如既往的成功,權志龍昨天沒有來開發布會,已經讓主辦方有些不樂意,所以演唱會結束後主辦方提出要慶祝,他們便沒有理由拒絕,不管心情如何,權志龍表面上還是很面面俱到的,除了臉色有些不太好,倒沒人看出來他最近發生了大事。
當然這並不包括隊友們。
結束完慶功會,權志龍率先回到車上,其他人陸陸續續上來的時候,他正在打電話,景榮的電話依然是關機狀態,權志龍直接找到了今夜值班的特別護理,自然醫院保證是24小時,自然晚上睡覺時分也不能鬆懈。
這位特護小姐在電話中這樣說道:“病人今天狀態很不錯,吃飯睡覺治療這些都很配合,只是不太說話,但是看她樣子並沒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雖然依然拒絕見探視者,可是到晚上的時候,在我們護理的陪伴下她還在樓下散了一圈步回來,看樣子還沒有完全放棄求生的念頭,應該很容易走出心結的,您別擔心……”
聽特護完全樂觀的形容,權志龍不見得有多高興,反正她的狀態只要不是他親眼所見,誰說他都不會相信,倒不是擔心別人騙他,而是他怕對方也是被迷惑的人之一,具體參照精明的張井然,在景榮面前照樣沒有招架之力。權志龍只相信自己,因為他絕對了解她。
當然這只是他心中所想,不會直接跟人家特護說“我一點都不相信你們說的,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著他”這種霸氣側漏的話,於是很委婉的提醒道:“雖然這樣,還是希望能再多注意些,畢竟小心無大錯……”
“知道的,您放心吧先生,我們都是專業的!”
“那就好,太麻煩你們了。”
“應該的。”
權志龍掛了電話,后座就有個腦袋湊了過來,很有些賊兮兮的問:“哥,你在跟誰通電話?感覺是個陌生的女聲啊,還有,你讓她注意什麼,小心什麼?”
權志龍很不客氣的把靠在自己肩上的腦袋給推了下去,然後閉上眼睛一副打算閉目養神的節奏,勝利覺得很不滿,想再次把頭湊上去,太陽很及時的拉住了他:“別鬧志龍了,你看他都快趕上你的黑眼圈就知道,他肯定這幾天都沒睡覺。”
勝利這才點頭,還有埋怨的說:“志龍哥什麼也不說,他最近本來就是有大事發生的節奏啊,難道連我們也要瞞著嗎。”
“給你知道後,全國人民都知道了。”大成說。
勝利更加不滿了:“才沒有,我明明口風很緊的好吧,就像嫂子,到現在也沒人知道她跟龍哥的關……”快言快語的勝利說到一半,在哥哥們譴責的目光下,終於徹底閉上了嘴。
太陽的後面就是top,top探過頭,在他耳邊低聲問:“永裴,總感覺你似乎知道什麼?”
太陽苦笑著搖頭:“真希望是我猜錯了。”
“很嚴重嗎?”
“嗯,絕對不能流傳出去的。”
“好吧,等什麼時候可以說了,你再告訴我們。”
太陽笑了笑:“謝謝哥。”
top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不再說話。車廂里一陣沉默,很快到了酒店,權志龍的確是累極了,這麼短的路程也睡著了,當然睡得很淺,車一停他就感受到了,然後睜開了眼,動作十分利落的推開門下車。
到了酒店房間,權志龍第一件事不是放水洗澡,而是整理行李,雖然他東西本來就不多,但是也要整理好,明天去趕九點左右的那趟航班,大概能感到傍晚時分到首爾,那已經是最早的了,這個時間點也沒有了直飛。權志龍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想著,忽然,門被敲響了,他放下手頭的東西,過去開門,門口站著的是好基友太陽,他捨棄了一貫溫柔的笑容,十分嚴肅的看著權志龍。
權志龍推開一步,讓太陽進來,關上門,自己再回到床上繼續著手上的工作,一邊問道:“怎麼了?”
“志龍,你最近的反常……是不是因為景榮?”
權志龍既沒有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問道:“然後呢?”
太陽上前一步,直直看著權志龍:“她是不是不想活著了?”
權志龍手上一頓,立刻抬起頭,目光灼熱的盯著太陽:“永裴,你知道什麼?”
“我猜的沒錯是嗎?”
權志龍點頭,白日偽裝的若無其事全都不見了,苦笑道:“嗯,在菲律賓的時候我趕著回去,因為薛會長去世,她性情大變,安撫好了她以後,第二天我又飛回菲律賓,結果她當天中午就……割腕了,然後一直昏睡,醫生說是她自己沒有求生意志,直到今天上午她才甦醒……”
聞言,太陽往後退兩步,直接坐在地上,眼神中有自責這一系列複雜的情緒:“我應該早點察覺的,明明當時已經發現了不對勁,為什麼沒有在意,為什麼相信她什麼打擊都能扛過去……”
權志龍並沒有聽清太陽的喃喃自語,只是看他的樣子有些許擔心而已,上前拉起太陽,問道:“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猜到的?”
太陽搖頭:“這事以後跟你說,志龍,明天你應該跟我們買的機票時間不一樣吧?”
權志龍點頭:“你們不趕時間,明天凌晨一點左右的航班,六七個小時就能到,不用轉機浪費時間,還可以多休息些。”
“我改簽到跟你一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醫院。”
權志龍想了想,點了頭,雖然事情不能讓大家都知道,但是既然太陽已經猜到了,讓他去也沒什麼,再說他和景榮的關係,說不定還能開導她。權志龍叮囑說:“但是這件事暫時還不能讓大家都知道,畢竟萬一流傳出去,對薛氏集團也很不利……”
“我知道,你放心吧。”太陽點頭,“早點休息吧,我也回去收拾東西了。”說著,太陽上前拍了拍權志龍的肩,安慰的意思十分明顯。
第二天,醫生例行公事的進來檢查,景榮雖然依舊冷著臉,卻稍微配合了一些,主治醫生心裡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防備,只是在檢查完了,準備離開的時候,問景榮:“薛小姐,今天您的朋友們依然提出探視請求,您願意的話可以有兩個小時的……”
不等主治醫生說完,景榮就沉下了臉色:“不用了。”
主治醫生不再說下去了,對離自己最近的特護使了個眼神,便轉身出去了,回到辦公室的主治醫生,在注意事件薄上寫到——“情緒有些許穩定,也漸漸向積極地方向轉變,只是還不明朗,需要繼續觀察以及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