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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媽媽是心痛到極限,甚至下一刻就要崩潰了,哪一個母親,在看到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從小精心照顧著長大的孩子,有朝一日被折騰成這個樣子,誰能受得了?她的兒子優秀,高傲,是她這輩子最自豪的事情,何曾需要她這樣擔心過?她無法接受,自己兒子一向自信而且神采奕奕的雙眼,竟然會黯淡成這個樣子,就好像連生活的興趣都沒有了一樣。到底是怎樣的痛苦和絕望,才會讓他變成這樣?權媽媽不知道徹底失去心愛的人,會是什麼摸樣,可是她知道,如果兒子走不出這個坎兒,那她只會比他更痛,更加生不如死。
“志龍……我的孩子,志龍……”權媽媽一聲跌一聲,聲聲句句帶血,撕心裂肺,聽得在場的人無一不動容,悲慟。cl和朴春是跟著經紀人過來的,正好看到這個場面,兩個女孩子已經忍不住紅了眼眶,捂著嘴“嚶嚶嚶”的啜泣著,就連從來沒在人前掉過淚的top他們,也是眼眶微紅的轉向了一旁,不忍再看下去。誰能想到,驕傲的權志龍,竟然會脆弱成今天這樣?不曾想過,也無法接受,那個會壞笑會刷帥的少年,才是他們心目中的權志龍,王者,g-dragon!
權媽媽撕心裂肺的哭聲還在繼續,誰也沒有上去拉她,因為知道,只能把權志龍徹底喊醒,把他們認識的那個權志龍喊出來,這事才算真正過去。
“志龍……求求你了,媽媽求求你了……”
當自己兩鬢漸漸染上白色的母親,趴在自己身上痛哭不已,撕心裂肺的程度不亞於他時,當父親一向堅強的雙眼也染上變得cháo濕時,權志龍終於知道,他選擇怎樣的生活,並沒有人可以干涉,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也沒人勸阻得了,可是在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並不是都一樣,他的痛苦掙扎,他愛的人不一定在乎,也有人在他痛的時候,比他加倍的痛,這就是生養他的父母。
即便是不為自己而活,也想想年邁的父母可好?再捫心問一下,你的夢想呢,你的報復呢,一場愛情就將你打倒了的話,又如何對得起那些無條件相信你的粉絲們?那千千萬萬的人們,哪個不是全心全意在等著你去創造奇蹟,可你真的要從此一蹶不振嗎?
母親的哭泣聲還在他耳邊迴蕩,一向清亮慈愛的聲音,已經嘶啞成一片,破碎的好像她整個人一樣,仿佛隨時都會倒下。權志龍終於聽進去了,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他目光轉到自己母親蒼白的臉上,看著她那雙溢滿淚的眼睛,權志龍心中痛楚難耐,終於伸出手,回抱住了她。
他早過了任性的年紀,也不可以再那樣自私下去了,或許他不是她的全部,可他卻是自己父母的全部。權志龍緊緊抱著自己的母親,感受到她平時隱藏得很好的脆弱,再一次自責到無以復加。
權媽媽卻連指責的力氣的沒有了,除了心疼,還是心疼,緊緊抱著兒子,不顧一切的放聲大哭,甚至要將心中的擔憂一下子全都哭出來,權爸爸沒忍住,一步上前,將前面的母子攬入自己的懷中,一家三口就以這樣最原始的辦法,相互取暖,療傷。
哭了許久,權媽媽聲音漸漸變低,最後變成了小聲的啜泣,權志龍一隻手拍著她的背,目光移到右邊站成一排的人身上,先看著top和太陽:“哥,永裴,你們帶弟弟們先去趕各自的通告,朴春,cl,你們應該也有工作,都過去忙吧。”
聽到權志龍的話,權爸爸權媽媽也反應過來,上前感謝了幾個孩子一番,便讓他們都離開:“沒事,你們都去忙吧,志龍這邊我們會照顧的。”
太陽還有些不放心的看著權志龍:“志龍,你……”
“我沒事了。”權志龍笑了笑,“對了,南國哥呢?”
“哥在替你請假,今天的節目沒辦法過去,需要跟電台那邊協商一下。”
權志龍皺眉,看了眼還在輸液的點滴,說道:“應該很快就輸完液了,下午可以去錄製節目的。”
這話一出全病房的人都緊張的看著他,正好金南國剛掛了電話進來,皺眉說道:“胡鬧,你是想再暈一次讓我們又亂一回嗎?”
“哥,我沒問題的。”
權媽媽拍了下他:“志龍,別逞強,要工作也得先把身體養好。”
“阿姨說得對。”金南國點頭,“你拖著這樣的身體去工作,只會加重我們的工作負擔,別再說這樣的話了,社長那邊已經准了你兩天假,等養好了身體,再開始工作。”
“那怎麼行,再過兩天就得去台北開演唱會了,工作堆積下去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更沒時間。”
權志龍這個時候把心放在工作上面,金南國倒是很安慰,上前拍了下他的肩:“你能這樣想就好,以後別再這樣亂來,這次就算了。”
權志龍皺眉,還想為自己爭取,倒不是他真的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工作,確實,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對工作對粉絲的忽視讓他現在很愧疚,想要補償的心思很強烈,可更多的,他還是怕停下來便陷入無法自拔的情緒當中,現在的他根本不敢低估那人對他的影響力,兩天什麼都不干,只是想她的話,他真的會崩潰的。
可是所有的人都不同意權志龍現在工作的話,權志龍也的確沒有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但權志龍也有自己的辦法,這一整天被關在病房裡,第二天趁著所有人都不在的時候,強行退了病房,然後趕去了公司,大家都見他狀態很好,也以為是醫生的同意,念了兩句便讓他投入了緊張而繁重的工作當中。
權志龍這一次什麼多餘的心思都沒想,工作已經占領了他全部的生活,連上網關注娛樂新聞的時間都沒有了,粉絲們對他這種像是上了發條的緊張狀態不能理解,只能一遍一遍的通過網絡郵件甚至信件的方式,叮囑他注意保重身體。說實話,權志龍覺得這樣日子反而充實,前提是不要去想她,因為一想心還是會痛到不行,好像根本不會有痊癒的那麼一天。
10月20日和21日,bigbang要在台北小巨蛋連開兩場演唱會,他們對台北倒是一點都不陌生,只是提前一天去開了發布會而已,然後演唱會結束,22號又直接飛往了菲律賓的馬尼拉,24號他們得在馬尼拉體育館開演唱會,就真的像權志龍自己所說,他們只會越老越忙,工作也只會越堆積越多。
與權志龍相反的是,景榮反而沒以前好了,不管她怎樣呼喚,怎樣用心的去感受,都感受不到原主的任何反應,就好像……她真的消失了一樣。
一想到這個可能,景榮臉色微變,其實最初在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她也想過原主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她要是真有本事把自己召喚來又送回去,為什麼連個男人都搞不定?只是在決定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景榮便選擇了相信,相信這會是她回家的辦法,也是唯一辦法,所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段日子以來,她每一步都走得那麼糾結,一次次背棄了自己的原則,把那樣一個驕傲的男人折磨成這樣,就連完全無辜的鄭允浩,也被牽扯了進來,她沒有後路可走了,也根本不想回頭,如果原主現在告訴她,自己回不去了,她會怎麼辦?
浴缸里放慢了熱水,漸漸有霧氣升上來,讓整個浴室看著像是煙霧繚亂,景榮坐在浴缸里,不著寸縷,雪白的肌膚,一大半沉沒在水裡,被浮起的白泡沫遮擋住,只留下雪色的脖頸,黑如黛的長髮,已經眉目如畫卻氣質冰冷的一張臉,這仿佛是純白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景榮的唇被襯托得鮮紅欲滴,帶著一種不太自然的艷麗,有種奪目驚心的美感。
景榮坐在浴缸里,並不是為了洗澡,她右手上一把精緻的水果刀,放在左手腕上的血管處,蹭著肌膚,微微的挪動著,燈光下鋒利的刀刃閃著微微的寒光,景榮一點都不怕,好像是在玩一個遊戲,臉上甚至還帶著好整以暇的笑容,她緊緊盯著自己的手腕,空蕩蕩的浴室里,迴響著她的聲音。
“薛景榮,你曾經躺在浴缸里吃安眠藥,應該知道,我這一刀下去的效果,絕對不比你吃下一整瓶安眠藥的效果差,對不對?”景榮臉上揚著堪稱溫柔的笑容,“不想出現是嗎?躺在病房裡,快要油盡燈枯了的薛會長你知道嗎?聽說他這輩子最大的心愿是薛氏在你的手裡發揚光大,如果我這一刀下去,你說他心愿破滅了之後,還撐不撐得住?”
安靜的空間裡只迴響著景榮一個人的聲音,就好像她在自言自語一樣,景榮也不生氣,她甚至笑得更加燦爛了:“嗯,看來你也很想知道,你在薛會長心中是什麼地位了,對吧?很好,我們終於觀念一致了……”說著,景榮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就好像是在喉嚨里呢喃一樣,刀越逼越近,甚至能看到透明的肌膚上慢慢顯出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