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裟羅不語,要說不怨那是假的,在她失去了父親時,在她變成了半妖時。
她曾很多次想過如果當時沒有遇見他,該有多好。
她也許會嫁於一人,相夫教子,同伴終老。或許還會子孫滿堂,承歡膝下,總之都應是平平安安的安穩到老的。
可她轉念又想到,如果她這一生真的都從未從未遇見過殺生丸大人,從未喜歡過他。那該是多麼寂寥的事,便連所謂的活到老似乎都成為了無意義的事。
所以她思來想去,她是不後悔能夠遇見殺生丸大人的。哪怕他從不曾給予過她半分回應,她也感謝他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贈她一場寂靜的歡喜。
至於奈落所謂的因為他而失去的東西,歸根究底誰也怨不了。
都說世間種種恩怨糾葛皆有因果,若說殺生丸曾救了他們是因,那麼父親不顧這些,執意要殺他,最後因此而死便是果。一報還一報,早已還清,又何來的虧欠?
思及此,裟羅愈發打定主意,任奈落如何說,她都不會再聽了。
可奈落是何等人,向來將人心琢磨的通透,他只說了一句,便將裟羅所有強撐起來的堅持給打破:“可你終究是要死的,等你死後,會有別人代你陪在他身旁,而那個人永遠都不會是你。與其如此,你為何不殺—了他,這樣就再也沒有人能得到他了,他就永遠都是你的了,這難道不好嗎?”
好嗎?是好的吧,可是……
裟羅動搖了,與之相伴的她體內的四魂之玉,原本瑩亮的光芒也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黯淡,最後全部被染黑。
在四魂之玉完全變黑的那一刻,裟羅就感覺到身體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操縱著。她看著自己舉起了刀,直刺向殺生丸。
可裟羅分明不想這樣做的,但是身體就好像分裂成兩個人一樣 。一個拼命在心裡喊道:“不要,快住手。”另一個卻控制著身體,繼續攻擊著殺生丸,招招凌厲致命。
殺生丸皺著眉閃躲著裟羅的攻擊,犬夜叉本還在和桔梗爭辯為什麼她認為殺生丸不會那麼做的原因?
誰想轉眼就看到這一幕,頓時納悶起這發展來了。按說他們不是一夥的嘛,怎麼自個還鬥起來了?犬夜叉簡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便連桔梗,此刻也有些驚疑不定。
唯有躲在一旁暗中觀看的奈落,毫不意外眼前的發展。畢竟始作俑者就是他,又哪裡會意外。不過他本人顯然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事實上就是這樣啊,他不過就說了幾句話而已,真正做決定的不還是對方?
說來說去不過是對方心裡原本就有黑暗面,才會稍加蠱惑,就輕而易舉的被心底的黑暗所控制。
不過也正常,畢竟人類本身就是這樣,明明虛偽陰暗的不得了,偏偏還愛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粉飾太平。
而奈落最愛看的就是,撕毀掉他們那些虛假的偽裝,露出裡頭不堪入目的內在。好像這就能證明,這些被人所袒護的世人,又有多高尚到哪裡去?還不是就這樣!
奈落嗤了一聲,視線看向那背對著自己的巫女。眼底幽深莫測,他倒是想看看一直都慈悲為懷的巫女,在這情形下會怎麼做。
哈,肯定很好看!
他愈發期待起後續的發展了。
奈落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在這陰森森的樹林裡顯得詭異無比。
姍姍來遲的戈薇和珊瑚幾人,面對眼前這一發展也有些懵圈。
戈薇側過頭去問犬夜叉:“你……”
她本想說你哥怎麼和人家打起來了?話道嘴邊,想到殺生丸那冷的能殺人的目光,嚇得又咽了回去,乾笑道:“他們怎麼回事啊?
可犬夜叉自己都是一頭霧水,又哪裡回答的了。
倒是桔梗,從一開始的驚疑過後,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其實也很明顯,從裟羅面容姿態的僵硬,以及無神的眼神,就可以得出結論,對方是被控制的。
而罪魁禍首毫無疑問是那四魂之玉,亦或者說是操控這一切的幕後之人。但現在顯然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就是讓裟羅先穩定下來。
桔梗沉思之際,那邊的殺生丸已有些不耐煩了,先前他本還顧慮著對方可能是巫女的朋友,所以再三留情。
可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冒犯,他便是再有耐心都給磨完,更何況他本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
他心下不耐,連帶著手下的力道也加重,在他的猛烈的攻勢下,裟羅沒一會兒就不敵,落於了下方。
眼看就要被殺生丸一鞭甩落,桔梗終於回過神來,連忙阻止道:“等一下,殺生丸。”
殺生丸一頓,停了下來,看了她一眼,似在問她為什麼要阻止自己。
桔梗見裟羅趁機要遁走,來不及解釋道:“你先把她攔下來。”
按理說以殺生丸那般孤傲的性子,該是最不喜被人命令的。可他也不知是真沒感覺出來,還是幹嘛的,居然真的乖乖照做了。手上的鞭子化為繩子,將要逃的某人拖回原地捆的結結實實的。
目睹全程的戈薇目瞪口呆之餘,心裡就有些微妙了,她可一直都不覺得殺生丸那人好說話。
就看看之前幾次和犬夜叉交手就知道了,犬夜叉哪次在他身上討到好過,每次都是被懟的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