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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身形相仿,連穿衣風格也類似,陸錦赤著腳轉身朝喬蔓走去,一側半勾在肩膀上的衣領徹底滑落下去。她的頭髮俏皮的打著卷垂在胸前,遮住了所有的光景。
陸錦不擔心喬蔓給自己拿的衣服不合適,彎腰又把盒子拿了起來。她拆開後把衣服抖了出來,是一條簡約日常的黑裙。
“Lucy準備了早餐,我在樓下等你。”喬蔓蹙起眉,在陸錦走過來之後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微微別開了頭,動作略顯慌亂。
陸錦說道:“我會很快的。”說完她就拿著衣服走進了浴室。
那浴室的門上邊磨砂,而下邊卻是透明的玻璃,稍一低頭便能看見那細瘦的腳踝。浴袍忽然落了下去,將雙腳埋在了裡邊,而後那潔白的雙足從柔軟的睡袍里踩了出來。
喬蔓連忙收回眼神,腳步有些急地走出了房門,邊走邊說道:“我下去了。”
在喬蔓離開之後,陸錦才一邊套著裙子一邊低聲笑了起來,她隨手抓了抓散落在前胸後背的頭髮,紮成了一個馬尾。
陸錦照著鏡子,細細打量起自己的臉,雙眼微眯著心想,喬蔓的反應實在是太可愛了。
喬蔓下樓之後默默喝了大半杯水,她垂著眼帘掩飾著內心的悸動,心跳卻因為回想起那背著光的背影而又快了一些。
坐在遠處看書的喬逡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距你往常出門的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
喬蔓這才發覺,她似乎已經因為陸錦破例了太多次,她沉默了一會說道:“今天不去公司。”
Lucy擦著樓梯扶手的動作一頓,突然想起在兒媳那聽到的一句詩。
那句詩怎麼說來著?
Lucy拼拼湊湊地想了一會,或許是“但使龍城飛將在,從此君王不早朝”,又或者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原句究竟是什麼,Lucy一時半會是想不起來了。
陸錦下樓之後,喬逡收起了書,他問道:“你們今天要去哪。”
實際上,在喬蔓成年之後,喬逡很少會過問她的行程,除非是有什麼比較重要的事。
喬蔓疑惑地轉頭朝他望去,問道:“沒有安排,怎麼了?”
喬逡屈起食指在桌上兩封疊放在一起的邀請函上點了點,說道:“下午三點醉雲灣球會有一場俱樂部內部比賽,你們可以看看。”他的語氣略顯生硬,不像是在提建議,反而像是在要求她們務必到場。
喬蔓朝正往樓下走的陸錦看了一眼,她似是沒聽到,神情沒有一點變化,也沒有問起原因。
“你怎麼不去?”喬蔓雙眉微抬。
喬逡站起身朝餐桌走去,拉開了椅子說道:“喬家總得有人到場,我下午正好有點事,你如果沒有別的安排,那就替我去看看。”那神色和語調沒有絲毫破綻。
醉雲灣球會的成員大多非富即貴,只有會員及其同伴才能入場,要辦理個人卡需花上四百萬,會籍全家可享。即使只是去看看,也有益無害,尤其夢碣和風躍現在都在上升期。喬蔓對這些場面不大感冒,但她想了想,陸錦大概感興趣。
但這畢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事,在陸錦下來之後,喬蔓才問道:“下午去看高爾夫球賽嗎,在醉雲灣球會。”
陸錦在聽到“醉雲灣球會”四個字後,眉心微微蹙了一下,但那點難以覺察的變化很快消失不見。以陸錦對喬蔓的了解,她即便是接了這樣的邀請函也多半不會參加。陸錦下意識朝喬逡看去,禮貌地喊了一聲:“喬叔。”
喬逡正把黑椒醬汁澆在意面上,略微朝她點了一下頭,說道:“過來坐。”
陸錦坐在了喬蔓身邊,像是要證實自己所聽到的信息,問道:“醉雲灣球會?”
喬逡點頭,他執起叉子將面和醬汁和在一起,說道:“雖然不是國內最大的球會,但也是排得上名次的,對於你們而言,是個難得的機會。”
陸錦沉默了數秒,就在喬蔓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打算時,忽然聽到她答應道:“既然喬叔都這麼說了,我怎麼也得去看看。”那嘴角的弧度相比平時僵硬了不少,雙眼微彎,但笑容並沒有直達眼底。
喬蔓心想,她有心事。但她不會說破,只是說道:“從這裡到醉雲灣近八十公里,我們中午得在路上度過了。”
“我開車,你睡一會。”陸錦執起叉子在醬汁碗裡輕點了一下,在試了味道之後才傾斜著碗把醬汁倒在面上。
喬蔓蹙眉說道:“我不會困。”
“就這八十公里,你和我爭什麼呢。”陸錦無奈說道。
在顧宜下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陸錦這寵溺般的語氣。她渾身一震,才想起來昨晚說得好好的要去上香,結果自己又睡斷片了。
她小心翼翼地朝陸錦和喬蔓看了過去,說道:“年紀大了,睡著了就不容易醒過來。”
陸錦和喬蔓都沒說話,卻是喬逡先回應了她:“別人年紀大了睡眠淺,就你反著來。”
顧宜憤憤地看向了喬逡,一來是他在陸錦面前不給自己台階下,二來是因為,這人竟拐彎抹角的在說她老呢。
喬逡正吃著面,冷不丁聽到顧宜在背後說了一句:“喬逡,你看看這面,是不是和你脫的發一樣多,我說你的頭髮怎麼越來越少了,原來是跑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