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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姑娘,她優雅善良,真誠坦率,她從不把下人當下人看,她愛惜著自己的每一個手下,但她卻從來都不知道為自己著想,她處處被人追殺算計,整日自顧不暇,卻能在關鍵得時候,不惜舍了命也要為朋友兩肋插刀。
展青衿覺著,這個姑娘是一朵花,一朵在狂風暴雨中努力盛開的花,能讓天地為之失色,能讓鬼神為之敬佩。
「看都看了,還不過來?」低頭擺弄茶具的趙清嘉突然抬起頭來,盈盈目光一錯不錯的看著展青衿,打趣說:「莫是本郡主的美色這麼不值錢,竟換不來展侍衛你的一盞茶水?」
「……」
「主子!」被說服的展青衿剛準備提步往茶桌前去,侍衛韓遂梧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進來:「方靜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嘿
今天去一個龍泉劍的店裡看上了一把漢劍,結果被室友們合夥兒拖走。
回到學校門口後才下計程車,室友就指著旁邊的特警巡防車說:「看見沒你要是今兒把那柄劍買了,別說樓媽不讓你回宿舍,門衛大叔就直接一叉子把你這個恐怖分子叉那車裡去被人民民主專政了!」
抱著胖胖的自己在春天的夜風中瑟瑟發抖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方靜是趙清嘉的貼身女使,那次無問園慘遭刺客襲擊,趙清嘉在混亂之中將手下分成了三撥人分別送出了無問園。
他們之中,一撥由侯再瑆帶著,護著幾個重要的人往南境躲去,第二撥由方靜帶著去了柳城軍所在的柳州,而第三撥,則是由趙清嘉親自帶著,給前兩撥人打了掩護。
所以她趙清嘉才會被諸多的殺手一路追成狗。而如今方靜既然回來了,那便是事成了!
一個月後,晁景初十六年秋:
太子/黨大戰寶信黨,大通和殿裡攪起的朝堂風雲終於同低沉的壓城黑雲一起,裹挾著天地間所有的飛花落葉,頃夜之間席捲了整個長安城。
一場秋雨過後,長安城四條長街上被加派了人手日夜巡邏,曹徽卻閒適的在家中提筆書下了一篇《知秋》:
晨起忽見,滿天陰翳。蕭風自西北而倏起,晨曦貫東南以乍絕。樓高影重,琉璃映微光而熒弱;水深羽輕,藻荇吞波瀾而影長。
秋濃綠淡,縹緲兮如一葉之障目;烏歸暘谷,浩蕩兮若大江之奔騰。山無丈高,水無尺深,曲廊明亭,氣爽天高,可盡歡矣。
若夫金光乍現,天地燦爛,則不知此無烈夏之酷暑,無深冬之嚴寒,昊然爍目,心神震盪,冥冥兮拜天官之玉都,恍惚兮見東都之明堂。
而或涼風高起,卷白雲以天長,信而直下,掃黃葉而枝短。蘭桂香,紫薇冉;芙蓉放,海棠落。興起而長歌,高聲以驚雁!
陰陽輪轉,死盡生來,春發冬滅,乃為太極,乃謂知秋也。
司馬玄捧著曹徽的手稿,像捧著一件絕世神兵般的歡欣雀躍,同時卻又端了份兒小心翼翼。
她往曹徽身邊湊過來,本著走哪兒坐那兒的原則側身坐到了書案一角上,開口,似有些底氣不足:「這篇《知秋》寫的頂好,要我幫你把它收錄到《半言文集》裡頭麼?」
《半言文集》是幾年之前曹氏一族覆滅後,後來的文人們為確立曹徽在文壇上的地位而專門收錄的一本曹徽的詩詞散作。
曹徽放下了手裡的毛筆——這支筆乃是司馬玄送的,筆頭是北境的狼毫,筆斗是雲州的犀牛角,筆身則是藍田的暖玉,整隻筆用著順手,書寫流暢。
曹徽偏過頭來,單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裡從桌角的諸多書冊里準確無誤的抽出來一本《半言文集》。
她抬起眼睛,趣味盎然的看著司馬玄,不解到:「晁國男權至上,女子的地位素來低下,曹家如日中天時都不曾見有誰上趕子巴結為我收錄甚麼文集,怎的如今倒出現了這麼一本《半言文集》呢?還怪叫人好奇的。」
「這也沒甚可好奇的,」司馬玄挑挑眉,有些心虛的將視線落在了腳下的地板上:「文集本是晉國人主動收錄的,咱們晁國人一瞧,呦嘿,我們晁國大才女寫的東西竟是被別國的人收錄的,這多丟人啊,不行不行,咱得自己收錄一個,於是就有了現在這版的《半言文集》,」
說著,司馬玄頗為得意的垂眸看曹徽,因為側坐在桌角而懸空的右腳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如何,收錄的是不是很全呀?」
「……」曹徽泯著嘴笑了,眉眼彎彎似新月,「是你罷,元初。」
翻開文集,熟門熟路的翻到了一首她在北境時寫的《崖山決》,那是她當年有感而發偷偷寫的,寫的是前北衛國的一幫老臣民不願臣服北來的匈奴,在崖山之地投海自盡的事跡,若是這篇《崖山決》被有心人拿出來做文章,那便絕對是要將她與造反說到一起的。
司馬玄往這邊探了探腦袋,那些熟悉的文字驀然落進了她的眼睛裡:
君不見,將軍赤血殷玄袍,一度關山魂不歸。君不見,老儒白髮哭暮雪,墳前悲慟舊山河。
悲夫哉!
少帝年幼笑狼煙,老臣痛絕淚眼濁。十萬軍民齊入海,怎惜百死報家國。江山破碎旗易改,百姓飄零苦難絕!
天地惡,馬蹄凶,軒轅劍斷崖山中。北來修羅竊九鼎,忠魂義血染蒼穹。鐵騎踏歿千古恨,柔情不敵冷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