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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有時候,故事最初的開始並非是什麼上天註定的美好緣分,而是一場處心積慮的步步為謀。
然所致的後果,卻要入局之人用盡一生來承受。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招手):來來來,你們給大家打個招呼。
永嘉郡主(眯眼):「江湖悠遠,承蒙照顧。」
司馬昆(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興奮地手舞足蹈):「大家好,我是司馬昆,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覺得你肯定認識我二哥哥,哈,我二哥哥就是那個『於萬軍陣中直取單于首級,時年十七』的司馬元初呀!哦對,我還有個嫂嫂,只不過她去年意外離世了,我二哥哥為此還頹廢了好久——哎哎哎??——」(被人拎走)
拎走司馬昆的司馬玄:「舍弟頑皮,見笑了。」
永嘉郡主總結陳詞:「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第3章 第三章
司馬昆倒底不是個二百五的大傻冒。
他自知衝動之下說了不該說的話觸了長兄司馬玄的痛處,便沒等司馬玄回過神兒來就自己抖機靈撒腿跑出了荊陵侯府,拋開諸多煩惱灑脫地上朱雀街吃酒聽曲兒去了。
司馬昆離開之後許久,司馬玄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原處一動未動。
直到厝晚軒的徐媽媽著急忙慌地尋來花廳,給司馬玄送來了一個不知是好還是壞的消息——曹徽病了。
曹徽病了,司馬玄便有藉口光明正大地出入厝晚軒了。
厝晚軒,次間:
司馬玄進來時玉煙正站在床榻邊給曹徽更換降溫用的冷巾子,她正欲屈膝給主子福禮,便被一聲低啞的「免了」制止住。
此刻,錦被下躺著的人正閉目蹙眉顯得頗為難受,司馬玄來到曹徽的近前,見曹徽昏沉半睡著,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司馬玄便伸手用手背輕輕觸探了一下曹徽的臉頰,燙的很。
「大夫怎麼還不來?你再派人去催一催,」司馬玄扭頭看向玉煙,心中的急躁盡數浮現在了臉上,沙啞的聲音難掩急促:「若是再拖沓不至,孤便帶人平了他的無藥堂。」
雖然已經派了兩撥人去請大夫,但玉煙不敢多言,趕緊又低聲吩咐下人再去無藥堂催人。
自家君侯雖然是個冷臉之人,但平常的確少有此般與人動火氣或者慌張無措的時候,里外只有玉煙知道,主子但凡如此之時,十有八/九就是與夫人相關。
那廂,被玉煙派去無藥堂催大夫的人還沒邁出荊陵侯府的二門,無藥堂的堂主司馬仁就背著藥箱自己晃進來了。
曹徽的風寒高熱來的急,免不了就是一番搭脈行針以降熱驅寒。
眼瞅著細長的銀針被一根根地扎進曹徽的穴位脈絡,負手立在一旁的司馬玄心中跟著異常不暢,便轉身朝隔斷外走去。
「孤不是交代了要仔細些麼?怎麼還是讓夫人受寒病了?」司馬玄將玉煙喚到次間的隔斷之外,沉著臉問玉煙。
玉煙跟在司馬玄的身邊也有不少的年頭了,她雖稱不上對自己主子的脾氣了如指掌,但多少也知道些皮毛,如今被主子這麼當面詢問,玉煙撲通就跪了下來。
玉煙也算兩廂為難,最終只得將一切如實相告。
……
大概又過了兩刻鐘的功夫,司馬仁為曹徽行過針,又書下藥箋讓玉煙去抓藥去,而後便提著藥箱出了次間,由候在門外的留生引著直接來到梢間裡。
司馬仁將藥箱遞給留生,留生便捧著藥箱守在了門外。
司馬仁進到梢間後四下看了兩眼,展袖給靠在暖榻里的司馬玄揖禮:「草民問君侯安。」
「懷英叔叔不必多禮,」司馬玄抹一把臉,眼睛裡似乎帶著些許紅血絲,仿若哭過一般,略略抬手朝旁一指,聲音沙啞略帶鼻音:「坐上座,玄川茶。」
「就不問問貴夫人病情如何?」司馬仁在方椅里坐了,捧起茶盞的時候又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眼司馬玄的面色。
司馬玄閉閉眼睛,隨手將握在手裡的書卷扔到了暖榻的某個角落裡,眼睛酸澀,聲音發乾:「荊陵侯夫人曹氏……去歲冬月初一日歿於萬安寺大火,牌位供奉在侯府小祠堂中,懷英叔叔可是要去祭拜一下?」
「……」司馬仁低頭吃茶,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自己雖然只比元初大了四五歲,可好歹長他一輩,但司馬仁卻覺得,元初這孩子的心思簡直比自己還要老成。
良久,司馬仁吃了一盞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元初啊,你何必這般跟自己過不去?她甚都不知就罷了,到了還要記恨於你……」
司馬玄沒出聲,只是將沉靜無波的視線投了過來。
司馬仁識時務地轉了話頭:「我瞧你臉色有些不對,像是舊傷未愈又添了新傷,罷罷罷,左右這幾日你要告假稱病在府,不若我再留張藥方給你,記得按時服用。」
說罷,司馬仁起身向司馬玄告辭。
「多謝懷英叔叔。」司馬玄靠在暖榻里未動,只是向司馬仁頷首示意,喚了門外的留生送司馬仁出府。
荊陵侯府是個靶子,處處被人盯得緊,且司馬仁的無藥堂在長安城也小有名氣,他一進一出荊陵侯府不要緊,司馬玄卻不得不向官署告假,稱病在家休養。
且不說那無藥堂的司馬仁治病救人確實有兩把刷子,當天入夜十分,不過是一副藥的效果,曹徽身上的高熱就退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