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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莊理清了清嗓子,「你什麼時候來的?」
「不記得了,晚上回來得有點晚。」
「事情……」剛醒來就說嚴肅話題才是很不適宜,莊理換了話語,「我想喝水。」
葉辭笑了下,「你起床去喝啊。」
莊理翻身正對他,嬌聲軟語,「我還想再睡啦,起來的話清醒了。你幫我一下,好不好啊……」
葉辭拿她沒辦法,呼著一口氣起身去廚房。片刻後端回來的卻是一杯牛奶,莊理皺眉頭,「誰要喝這個了?」
「你得喝牛奶。」葉辭把杯子遞到她手中,語氣有點僵硬,「你又不是乳糖不耐受,得喝。」
她的身體狀況如今是被他掌握的一清二楚。她皺著眉頭,像喝豆汁兒一樣把牛奶喝了,做了件大事似的把杯子朝葉辭一遞,「別當我小孩了,我真的討厭喝牛奶。瑾瑜討厭吃西藍花,你也不會逼著她吃啊!」
葉辭盯住莊理笑。一向聰明伶俐的女孩驚覺這話邏輯上相悖。
「我睡了。」莊理抓著被單蒙頭躺下。
「真睡了?」
莊理沒回話,沒一會兒便聽見葉辭穿衣服的輕微聲音。她以為人走了,悄悄拉下被單來看,卻見近在咫尺一張臉,好生一驚。
葉辭的吻毫無預兆落下。然而他只是吻,綿長而溫柔。
第三十一章
他單手撐床沿, 另一手從額頭往後撫摸她的頭髮,指縫穿過髮絲,比吻還要細膩輕柔。
稍微抽離, 唇若有似無地觸碰著唇。她習慣性地攥住他衣襟,眉尖微攏,小聲說:「你回來得晚,這麼早又要出去……」
「捨不得?」葉辭彎唇角。
莊理擔心事情之複雜棘手,可到底不想說這些, 便說:「我擔心你累著了, 生病倒下那我反倒還要照顧你。」
葉辭一頓,點了下她額頭, 「不許講這種話,我又不是老頭子。」
「是, 」莊理拖長尾音,無奈道, 「您年輕氣盛, 健碩得很。」
葉辭樂了, 「少在這兒挑釁,回來收拾你。」
他挑起放在床頭上的領帶, 兩三下系了一個領結,她看見他揚起下巴露出的脖頸線條和喉結。那喉結滑動一下, 她的眼睫忽眨了一下。
奶腥味和她討厭的一種鐵鏽味仍充斥口腔,舌緊挨上顎,有輕微的麻木感覺。是口渴。
葉辭整理袖口,從床頭柜上拾起腕錶戴上, 正要穿外套, 莊理腳跟落地下床, 拉起他的領帶將人拽過來些許。
她仰頭吻上去。
葉辭微怔,垂下眼睫,反扣住她的後腦勺,用唇齒、用緊貼的上身回應。手撫摸她臉龐,撫下去從衣裙里躍上來。衣衫亂了。直到她手臂輕輕撐他,他才停下來。
額頭抵額頭,他的低音振動她的心,「小理。」
「今天……不能早點回來嗎?」莊理覺得這話的意味過重,又說,「你連晚餐都不在家吃,瑾瑜很想你的。」
他的鼻尖划過她的鼻樑與眼帘,「你呢?」
莊理悄然往後挪步,同他拉開距離。
葉辭挑眉,伸手來逮她,「不講是吧?現在就收拾你。」
她偏身躲開,故作正經說:「你不是有事兒嗎,還不出門?」
葉辭笑了一聲,「你真行。」
視線下移,莊理看見強烈的反應,抿唇忍笑,一面又往床上退,「拜拜。」
葉辭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拾起掉在地上外套,抖了兩下穿上,走出房間。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叮囑:「瑾瑜的中文作業你幫著看一下。」
下樓來,用人問先生吃點什麼,葉辭說不用,讓人拿了一瓶冰水過來,就出了門。
*
少傾,再睡不著覺的莊理走下來,拖鞋也沒穿。用人見了忙給她送來一雙拖鞋,擺在台階下。
「……謝謝。」即使已在此住了幾日,莊理面對無微不至的用人還是有些拘謹。
因為綁架事件來得蹊蹺,家裡的用人都被一一調查過,有個年輕的用人架不住警方盤問,露出了馬腳。
葉辭便將家裡幾位用人盡數遣散了,只留下管家和這位廚藝很好的婦女,都是知根知底的廣東人。
「莊小姐客氣了。」用人說,「現在用早餐嗎?」
「等瑾瑜起來了再說吧,我出去走走。」
用人驚訝道:「你要出門?」
「去山上散散步。」
用人說先生吩咐你們出門的話得保鏢跟著,莊理一聽就說那不出去了,回房間寫功課。之前通過了HKCPA前期的考試,正式考試在六月,歷年的合格率並不高,她自小沒在做題上輸過也不敢掉以輕心。
雖然乏悶,但住在這座宅邸里還是很愜意的,除了功課和瑾瑜,她不需要操心其他事情,何況就是住在這裡,她的銀行卡也按月有錢款匯入。
葉辭還說要買什麼再管他要錢。她很好奇,他是不是對一個都這麼大方,謝秘書好像知曉她的心思,她電話諮詢理財項目的時候,末了謝秘書暗示說葉先生對她「尤其上心」。
當然上心了,她救了他女兒,還幫他擋了舍財的災。
思緒漫無邊際,想到葉辭和他的婚姻,不知道他幾時離婚……莊理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看時間已經八點過了,便平復心緒去叫瑾瑜起床。
瑾瑜自己已經起床了,聽見敲門聲,懶洋洋地趿拖鞋走來開門,還沒完全將人看清就說今早想吃牛奶麥片和花生醬吐司,好像她們很熟稔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