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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理舒服極了,姿態舒展,甚至把手主動搭了上去。「抱我。」唇齒吞沒中她輕聲說。
葉辭壓得低了些,只手從背後穿過,另一手在仍在撫弄。莊理欲言又止,葉辭看出來了,一下子將手收走。
「怎麼了……」莊理一張臉盡顯天真無辜。
「說你要。」
她緊抿唇,可禁不住他作怪。她只聽得陌生的嗓音,「葉辭,給我。」
男人喜歡被索求,方方面面,仿佛那是他們能力的證明。但唯獨這件事上,他們不會討厭女人的私心,也不會懷疑有做戲成分。
他們只會覺得程度不夠。
「什麼?」他故意問一遍。
莊理重複一遍方才的話,又說:「我要你。」
他俯身像方才那樣擁住了她,給予柔情。以這種古典的方式舒緩進行著。無意識看向透進房間的光束,因光線照射而眯起眼睛,她意識到時光流逝,說你能快一點嗎?他有些疑惑,問你要到了麼。
「要去馬場的。」只說這句話還好,可她提了費清暉的名字。懿硴
誰能忍受人在身下分神說別的事情、別的男人。他蒙住她的下半張臉,不讓她再說一個字,也不讓她發聲。有時因呼吸太急促會感覺呼吸不過來,近於窒息。
有時感到渙散,仰頭不知該看哪裡。他們好像漂浮著,在無垠宇宙中。
她想起不久前和同事一起去看的一部愛情音樂片,同事看哭了,還問你不覺得很代入嗎?她覺得凱拉奈特莉很美,再無多餘感想。現在莫名的少女心情湧來了,正如那首歌。
But are we all lost stars, trying to light up the dark?
Who are we? Just a speck of dust within the galaxy.
(而我們也都是迷途的星星,試圖驅散這黑暗。我們是誰?只是無垠宇宙之中的小小塵埃。)
「阿辭……」她攀撫他的臉龐,「我要到了。」
隕石與星屑瀰漫,四周寂靜無聲,幻覺中聽見潮湧之聲,幾百年前發現的木衛的軌跡掠過腳踝,她墜入木星的湍流與風暴。她感受到他的溫度,和他相擁沉淪,在驚雷中無盡沉淪,直到偏離極地,閃電貫穿的感覺還未消散。
看不見彼此,他緊緊地,緊緊地抱著她。
「讓我在裡面待一會兒。」他說,好似很有情。
片刻後,他們安定下來。她今天到得比往常快些,他沒能出來。在他抽身之際,她勾住他手腕,「我幫你。」
「沒事。」他不以為意,在她額頭蜻蜓點水,「抱你?」
出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葉辭在車上換司機從家裡帶過來的裝束,費清暉打電話過來時莊理接的。
莊理左一個抱歉右一個不好意思,搞得費清暉覺得自己成催債的了,哭笑不得地說:「沒事兒,你們慢慢來就是。」
換上polo衫、馬褲和皮靴的葉辭將手機抽走,直接掛斷電話。
莊理顧慮道:「他已經到了,我們過去還得一兩個小時吧。」
「他愛等不等。」
莊理想他們親近,不會計較這些的,可由於遲到的原因,總有點兒彆扭。試圖轉移注意力,她無心問起費總家裡做什麼的。
葉辭睨她一眼,她還沒意識到這話不妥,接著說:「他好像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馮總手裡這麼多藝人,孟總的女友也是他公司的……但費總看起來和他們那麼要好,也沒有沾染這種習氣。」
「什麼習氣?」葉辭大笑,即刻斂下來,「你怎麼不說上貢?」
「這是你說的。」
「莊理,你又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想像力這麼豐富。」葉辭冷聲說著,拆開手中一雙嶄新的馬術小腿襪,勾身抬起莊理的腿,用力拽下靴子,將襪子籠上去。
莊理忙攥住襪子,把腳放到座椅上來自己穿。
「所以費總是做什麼的?」
「覺得他厲害?」
「嗯。」
葉辭淡漠地看著莊理,說費清暉和孟童一個大院出來的,一起做工程項目,孟童在部隊裡待過,另一個馮頌的父親原來是孟童父輩的副手。
葉辭還說了他們父輩的名字,等於把級別赤-裸裸把級別擺出來。但莊理又不是新聞聯播的忠實觀眾,只在紀念文章里瞥見過費總姥爺的名字。
費總隨姥爺姓,莊理心道冠父姓的習俗果然是為了維持榮耀與權力。
「你看上哪個了?」
「啊?」莊理這才意識到他們說的「厲害」不是同一回事,「關我什麼事啊……」
「那你好奇做什麼?」
莊理想說也沒有很好奇,見葉辭神色卻是不敢嬉笑。
「不是……你的朋友,我就問一下啊。一般見了男朋友的朋友,多多少少也會了解一下吧,我也不是想打聽別人家庭背景,就是......」說到最后庄理輕輕蹬靴,「你想像力才豐富!」
葉辭彎了唇角,手握成拳輕咳一聲,淡淡道:「少打聽。」
莊理不明白了,溫存時分明感覺到幾分情意的,可有情意又怎會無所謂地說出這些話。
「你昨天問我......」沉默許久,莊理輕聲說,「那你呢,有一點點嗎?」
葉辭看過來,盯了莊理有半分鐘,笑了,「我怎麼不喜歡你了?」
莊理也笑,「我也一樣。」
浮浪貴公子和拜金女人,將虛情假意演得惟妙惟肖,或許也算天造地設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