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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對我好?」
「搬到一起住,每天和你一起上學,也一起工作。」
「你不知我現在在葉先生那邊工作嗎?」
「假期暫時的。這件事不會拖延那麼久的,你之後想留在那邊工作也沒機會了。」
莊理抬眸,「為什麼?」
萬克讓神秘兮兮地笑了下,「沒有為什麼。」
莊理給萬克讓泡了杯冷茶,喝完茶他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莊理捏著手機出神,顧及已經凌晨,沒有撥出電話。
*
翌日早晨,葉辭陪瑾瑜在餐桌邊用早餐,接到了電話。
莊理說今天也是假期,不方便打擾謝秘書,希望找個機會直接和他面談。
他讓人去洪太太的畫廊,而後收線。
「阿爸要出門嗎?」
「嗯,一會兒阿英姐姐來陪你玩。」
葉辭不在家,阿英就要充當臨時監護人來看顧瑾瑜。兩人在客廳打照面,阿英抱怨的話還沒說完,葉辭就要走了。
「怎麼這樣啊!」她衝著他的背影大嚷。
瑾瑜輕輕哼聲,拽阿英的衣擺。阿英看小女孩有話要講,彎下腰來。
瑾瑜用手護著,在阿英耳畔說:「昨晚那個姐姐來過了。」
阿英輕輕「啊」了一聲,摸摸她的頭,「瑾瑜不喜歡那個姐姐嗎?」
瑾瑜微微蹙眉,露出困惑的表情,「都講那個姐姐是阿讓哥哥的女朋友,我問阿爸到底是誰,阿爸講……」
「講什麼?」
「和你一樣啊,問我喜不喜歡她。」
阿英若有所思地「欸」了一聲。
*
陽光漸漸從雲層中透出來,天空由蟹殼青變得明亮。一輛紅色法拉利Laferrai停在畢打街附近,葉辭走進畫廊,徑直上二樓。
莊理獨自待在會客室里,閒來無事,正翻看畫冊。聽見響動,她轉過身去。葉辭看了她一眼,在沙發上落座。
莊理便走過去,剛要坐下,被他一把撈入懷中。她身上的氣味很好聞似的,他久久埋在她頸間。
「餵。」莊理輕輕推他,可推不開,「像什麼話?」
「我就是沒正形兒啊,抱我女朋友怎麼了。」
雖然是這樣,聽見這個詞莊理面頰不禁微微發燙。葉辭把她腿攬過來,讓她側坐在他身上,「就沒想我?」
莊理乜了眼空氣,「沒。」
「是嗎?」葉辭也不惱,笑說,「可是我好想你。」
莊理心下猛地跳了下,偏頭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才落定了。他們這些個浪蕩子是說慣這些話了的,曉得女人愛聽。
「我不愛聽。」莊理說。
葉辭哂笑,將人一推,拂下身去,「說吧,什麼事兒。」
莊理指了指桌面上一杯未開封的咖啡,「給你買的。」
「我們小理蠻貼心嘛。」葉辭瞧了她一眼,拿起咖啡插上吸管呷了一口。
莊理轉述了萬以柔那天在車上說的內容,又說萬克讓那句令人無端緊張的話。她憂慮道:「狀況對你來說很棘手嗎?」
葉辭漫不經心聽完一席話,到這兒露出些微笑意,「關心我?」
莊理抿唇,「飛鳥擇良木而棲,你要是不行的話我只能轉頭陣營。」
葉辭仍笑,卻倏地欺身,陰沉沉地掐住她下巴,「你敢。「
莊理勉強擠出一個笑,一邊覆住他的手一邊說:「開玩笑嘛……」
葉辭收斂駭人臉色,坐了回去,說:「到時謝秘書會把文件給你,你直接給她就行了。至於阿讓那小孩,你趁早別指望了,萬以柔馬上也會放棄他的。」
方才的心驚還沒讓人緩過來,又教人太陽穴突突一跳,莊理問:「什麼意思?」
葉辭平靜道:「他們家那幾個公司不行了,除非找人救濟。」
莊理捋了捋思緒,說:「易家?」
「易小姐那麼年輕,又是獨女。人家看在萬克讓教父的面上才讓兩個年輕人接觸,怎麼可能真的讓女兒下嫁。」
「所以情況是……風往你這邊吹?」
葉辭靜默幾秒,說:「萬以柔自視甚高,以為人人都逢迎她,人人她都能掌控。」眼風掃過來,看得莊理微微晃神,「可事實是她連你也沒法把握,不是嗎?」
接下來葉辭還有事,先行離開了。莊理後一步下樓,同將將過來的洪太太打了個照面。洪太太不露聲色地將她從頭至尾打量一番,客氣地說:「莊小姐有空的話常過來坐。」
頭一回聽見本埠人的普通話講得這麼好,莊理不吝讚美。洪太太說:「我母親是那邊過來的。」
洪太太姓吳,名念真。當初嫁與洪先生作第二任妻子,在香江引起不小風波,被媒體指摘小三上位。據說吳父的家族在清末民初也是赫赫有名的朝臣士族,世界日新月異,到了這一代也落得個「上位」的譏諷之語。
指著世人的說辭過活便沒活路。莊理想。
辭別洪太太,莊理接到萬克讓電話。萬克讓要趕回加拿大,一起吃午餐的時間都騰不出來。
清白的陽光好生刺眼,莊理閉了閉眼睛,溫柔地說:「我沒關係的,你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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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返工後,莊理照謝秘書囑咐,在辦公室裝作鬼鬼祟祟的模樣。阿琪故意問怎麼了,看起來心事重重。莊理也作不知情一般,說沒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