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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人說的信仰,我很好奇。”她笑得鬼氣森森,“我是女子怨念的化身,除了殺人,我也有著她們死前的執念……保護女子,守護孩子。”
“每個女孩,她們的悲哀並非源於美麗,而是源於柔弱。”她喃喃自語道,“弱才是原罪啊……如果我能成為庇護,誰還敢這麼放肆地對待她們!”
怨女忽然沉寂了下來,她追溯著腦海中千百張悲戚的面孔,低頭看著自己稚嫩的小手,說道:“大人。”
“嗯。”
“把信仰給我吧……”怨女閉上眼,“說出你的條件,你說過,這是交易。”
茨木眼睛微微一亮,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從體內取出了一團裹著濃郁妖力的辱白色能量。他掂著鍋鏟,鏟子上滾著個皮球大小的糰子,聲音中帶出一絲雀躍。
“收好吧,味道不錯的,就是人類的訴求煩了點。”
怨女看著鍋鏟上的糰子:……
“差不多是全部了,有些拔除不了,已經跟我的力量融為一體。”茨木送上鍋鏟,“收下,第一個條件,不准退貨!”
怨女:……
“第二個條件……你要是成為了此間神明,在我顧及不了的時候,幫我庇護一個愚蠢的女人,她叫喬心舒。”
怨女這時候才抬手拿起白糰子,帶著些瞭然地說道:“能夠被大人掛在心上的,是你心愛的女子吧?”
茨木一怔,隨後搖頭:“不可能,我怎麼可能……”
“但是大人的身上,沾滿了她的味道。”怨女輕輕嗅著風中的滋味,嘆道:“很乾淨的味道,就好像她們在還未遭遇悲劇之前,無憂無慮的滋味。”
“我身上……有她的味道?”
“你不知道嗎?”怨女奇異地仰頭,“正因為她是你心愛的女子,所以你才會在不自覺間染滿她的氣息。”
妖怪,尤其是大妖怪都是任性而霸道的,除非他們自願,否則誰也休想在他們身上留下氣味。要是某一天,某個大妖身上真的出現了另一種氣息,那麼……對方應該是配偶。
茨木怔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大人……”怨女忽然嘆息道,“那是你親近過的女子,如果你只是對她抱著玩物的態度,是會激怒我的。”
“我可是……庇護女子的存在啊……”
“等等,你說什麼?我親近過的女子?”
茨木瞪大了眼睛,大腦一片混亂:“是什麼意思?哪個意思?”
這時候怨女看著茨木的眼神無異於看一個智障,她少年老成地板著臉,圓潤的大眼睛都成了死魚眼:“我誕生時就吸納了無數女子的記憶,只要我的妖力足夠,我可以追溯過去。”
“追溯過去……”茨木愣了會兒,忽然說道,“追溯到昨晚!我要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昨晚?發生了什麼?
斷片?
怨女看著茨木的眼神從“智障”變成了“渣男”,她捏了捏手骨,對比了一下武力值後,笑得有些扭曲:“大人,放鬆下來,我追溯給你看看。”
不帶攻擊力的怨力包圍了茨木,根據他身上的氣息和遺留的痕跡,將一幕幕被淡忘的在角落中的畫面拖出,一幀幀回放起來。
宴會、星空、車頂、擁抱……之後……
茨木的臉猛地燒了起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車頂上發生的事,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在沸騰,心底的慾念在奔涌,原來昨天……居然是……
心底隱晦的念頭終於張開了尖利的獠牙利齒,當一切的逃避和偽裝被記憶狠狠撕開,茨木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另一個……心底的自己!
他晦澀的觀念中在意的、隱晦的衝動和貪念,他無知無覺中正被吸引、圍著她打轉。他越來越少地想起摯友和大江山的一切,他越來越深刻地融入這裡,想要走進她的世界。
他在乎什麼?
他在乎她……
他想要什麼?
他想要她……
為何要保護她?是因為戀慕;為何要容忍她?是因為戀慕;為何要遷就她,在意她的悲喜和愁樂,是因為戀慕……
他在戀慕她,而自己卻不知道……
茨木是真的傻了,變成了一個提著鍋鏟的二愣子。怨女白了他一眼,一口吞下信仰之力,轉瞬消失在半空里。
對著那張傻兮兮的臉,她不太願意承認自己是借著他的力誕生的==
“大人,好好面對自己的心吧……”
茨木覺得自己無措極了。
不過……算了!大不了被摯友打一頓!
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摯友……摯友應該不會把他打死吧?
不過……不過!
茨木揪著自己的紅髮,無比懵逼。他才來這個世界兩個月不到,怎麼會喜歡上一個女人?
難不成跟摯友呆在一起久了,連他喜歡女人的毛病都被傳染了嗎?
茨木腦子裡陡然冒出了紅葉擰著酒吞耳朵的臉,她怒罵道:“說!你昨晚喝酒去了哪兒?你身上哪來的胭脂味?”
他還記得摯友無力地辯解:“紅葉你聽我解釋!那是茨木扮成女人後想找我打架染上的?”
他也記得紅葉的話:“呵呵……”
然後摯友睡了一個月的沼澤地==
緊接著,茨木想像著喬心舒舉起酒葫蘆把他砸進地底的兇殘畫面……
這日子似乎沒法過啊?!
作者有話要說:PS:酒吞:茨木終於開竅了。
紅葉:那麼問題來了,你說他會怎麼追女人?
酒吞:……
第75章 七十五隻茨木
認清自己的心意是一回事, 面對自己的心意卻是另一回事。茨木暈暈乎乎地飛了回去,就跟酒駕似的回到了公寓, 在萬籟俱寂的深夜裡, 他坐在沙發上拿著個鍋鏟陷入了沉思。
大妖怪做事從來隨心所欲, 遵從自己的肉體和本能, 絕不會委屈自己半分。可不知為什麼,茨木發現,若是自己向喬心舒求偶, 他實在拿不出死纏爛打酒吞時的做派和精神。
換句話講, 他眼下的狀態只能用兩個字概括——秒慫。
慫啊……真慫了……關鍵是慫了還不覺得羞恥!
飽含著隱晦的忐忑和興奮,壓制著心底的戀慕和覬覦, 噴薄出痴念的輾轉與無措……一切的一切,對於茨木童子而言,都充滿了新奇和神秘。
跟遇到摯友時完全不一樣的感情……面對摯友,他滿腦子是力的戰鬥與瘋狂;面對喬心舒,他滿腦子是烏七八糟的念頭。
他有些糾結,但更多的是釋然。而在釋然之後, 他的好奇心和占有欲就被勾了起來。
人類的女人喜歡什麼呢?珠寶首飾、漂亮衣服、名貴皮包還是寶馬香車?
茨木回憶著偶像劇的劇情,覺得這點小意思完全能滿足,甚至,他還能做得更好。
從他成為大妖怪以來, 光是打架就打了幾百年。不說大江山這塊風水寶地,光是被他抄了家底的妖怪都數不勝數,粗略算算, 茨木覺得自己坐擁著富士八峰般龐大的金山銀山。
財力,他不愁;武力,他更不愁;至於容貌身形,呵,他茨木童子可是妖界的顏值巔峰!
下意識地忽略掉酒吞的俊美、甩掉小鹿男的清秀、荒的霸氣、一目連的溫柔……所以,他果然是雌性們理想的配偶啊!
妖刀姬:呵!
青行燈:不要臉!
紅葉:呸!
茨木覺得這個自我評價完全沒毛病,他唯一欠缺的,就是應付心愛女人的經驗和手段。
抱著某種不可說的心思,大佬在一片黑暗中摸出了爪機,悄然打開微信,抱著學者鑽研般的精神開始觀摩島國愛情動作片==
……
喬心舒起了個大早,在浴室沖完澡後便搓著濕漉漉的頭髮出了臥室。她原以為自己會瞧見坐在沙發上一身黑氣繚繞的氣憤大佬,哪裡曉得眼前居然出現了個田螺姑娘!
舞糙!這纖塵不染的客廳是怎麼回事?
尼瑪!茶几上擺放的可口早餐是怎麼回事?
日哦!大佬你特麼扮成個女人穿著條暴露的圍裙又是怎麼回事?
喬心舒扶著身後的牆壁,顫巍巍地倚靠在上,防止自己腳一滑摔成狗。她驚恐無比地看著化作女神的大佬露出了大和撫子般親切友善的微笑,紅唇輕啟,張口便是一句:“阿娜答,你醒了!”
阿……阿娜答?!
阿你個頭的娜答!
喬心舒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卻嗅到了滿室的清香。她機械地轉過頭看向玄關處,陡然發現那裡堆滿了盛開的jú花==
不,她肯定還在做夢!這都不是真的!
鬼王捨棄男兒身是為哪般?滿室jú花到底該歸何處?大清早人妻圍裙play又該如何看待?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喪失?
“喂,女人!”
圍裙大佬抄起了鍋鏟:“你那是什麼反應?這樣不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