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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風神,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一目連:……MMP
第72章 七十二隻茨木
茨木童子是個特別耿直的妖怪, 但他的“耿直”並不體現在性情上,而是體現在他的審美觀上。以他挑剔的目光審評一個人類, 一旦將之定義為“丑”, 就別想讓他看在對方是女孩兒的份上說句好話。
他都敢頂著酒吞的白眼跟紅葉死懟, 也就不怕現在的場合中再多幾個章飛雪。
美人是有權利任性的, 且任性起來還會有人幫腔收拾爛攤子。普通美人都能收穫幾個護花使者,更何況茨木女裝扮相這等天仙級別的主。
故而,當他囂張至極地誇耀自己的美貌時, 章飛雪竟是一個字也反駁不了。因為她發現, 無論自己這會兒說什麼,都會被別人認定為嫉妒。
深深的憋屈感和懊惱感, 讓章飛雪幾欲抓狂。
她強壓下心頭的火氣,扯出個難看的笑容:“這位小姐,你可能走錯了地方。我們這兒是私人宴會,你並不在邀請的行列,麻煩你給你的干……邀請人去個電話,讓他來接你才好。”
她硬生生咽下了“乾爹”兩個字, 在還沒摸清楚茨木的底牌之前,她絕對會夾緊尾巴做人,半分不會給盧策涵帶來難堪。
茨木長得這般美,氣勢有足得很, 比起被人包養的情人,他似乎更像是豪門的大小姐。但,章飛雪依然抱著僥倖心理, 用最大的惡意去揣度他的身份。
“接我?誰?”茨木挑眉看她,舉著翻譯器說道,“我的邀請人?”
他將漂亮的眼睛轉向喬心舒,眨巴了幾下,雷得喬心舒一陣惡寒:“我的邀請人是她呀!”
章飛雪怨毒的眼神一下子掃向了喬心舒,似乎她一切的醜態都是她刻意的安排。
“臥槽666!”完全不顧他人的反應,餘子豪是頭一個驚呼出聲的,“老喬你太不夠意思了!認識這麼美的女孩兒居然不介紹給我們!”
“就是就是!”突然,不少男人開始起鬨,“虧得大家同學一場呢!老喬啊!我們還沒你聯繫電話,要不加個?”
一時間,原本作觀望狀的男人都朝這頭靠近,借著與喬心舒打交道的名頭,扭扭捏捏地擠到茨木身邊,企圖搭上一兩句話。
他們聽到了美女的說話聲,知道她並非是華國本土人。但那又如何,顏值無國界,要是能娶上這麼個漂亮媳婦兒,那真是做夢都能笑醒。
而章飛雪這個曾經的系花,卻被冷落在一頭,氣得渾身發抖。
她辦這個同學會,可不是為了給別人做嫁衣的!這是她炫耀顯擺的平台,並非是別的女人的舞台!
“來來來,老喬,都不給我們介紹一下美女是誰嗎?”有人起鬨道,“有緣千里來相會,進了門兒的都是朋友,這事兒老喬你不夠意思,罰酒罰酒!”
男人們湊一窩聚會,首先想到的就是菸酒美人。無論曾經在大學校園中是多麼純良的小百花,進了社會這個大染缸後就成了酒槽子煙簍子保險套子。
香檳打開,淡黃色的酒水舉到喬心舒跟前,她緊了緊手裡的高腳杯,笑著拒絕:“我不會喝酒……”
“喝喝喝,不喝不給面子!”
聽到這句勸酒語,章飛雪像是清醒了一般,隨手拿起一杯酒湊了上去。
她挑釁般地衝著喬心舒舉酒,笑道:“沒想到這位小姐是心舒你的朋友,剛才真是失禮了,我自罰一杯,還請多多包涵!”
說著,她揚起脖子飲下,動作乾脆非常。
在一邊旁觀許久的盧策涵將脫臼的手腕安了回去,疼得一陣抽氣。眼見自己明面上的情人緩和了些氣氛,面上倒也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老喬,喝一杯,不然不夠意思了!”
餘子豪笑嘻嘻地擋在他們身前,說道:“要不這杯我代勞,你們也別為難女孩子。”
“不行不行,你的話,開場就得來三杯怎麼樣?”
“三杯就三杯,不醉不歸!”
好端端的一個旋轉餐廳的同學會,愣是被開成了酒宴。喬心舒淡淡地瞥了那個敬酒的“老同學”一眼,他大概並不知道,那副殷切勸酒的模樣很讓人噁心。
尤其還是,起鬨來灌女人的酒……
可是同學會免不了喝上幾杯,喬心舒無奈,只能晃了晃自己的酒,苦笑道:“就喝一杯,多的不行。”
眾人鬨笑著應下。
喬心舒淺酌了一口即止,下一刻,她手中的酒杯就被茨木一把奪走。她詫異地抬眼看向他,就見茨木頂著狐狸精的皮囊,說著狐狸精的官話:“喝酒,那可是男人的事。”
她說得不輕不重,卻總能讓所有人聽到。
話音落下的那刻,一群人像是打了雞血,嚷嚷道:“對對對,這可是男人的戰場,我們就來比比誰撐到最後!總不能被美女看輕了吧!”
一時間酒水與歡笑齊飛,骰子與紙牌共舞。盧策涵幾次三番地想要擠過來搭話,卻總在半路上被人截胡。
茨木半分沒認出盧策涵這倒霉二代是誰,他只是專注地盯著手中的杯子,那上頭,殘留著一個淺淺的口紅印。
鬼使神差地,他低下頭,貼了上去……
一如杯中酒,很是刺激美好。
然而酒過三巡,終是到了上菜的檔口,茨木硬是挨著喬心舒坐下,盧策涵非得湊著茨木落座,章飛雪緊隨而上掙脫不了,許明分分鐘串在昔日女神身邊,餘子豪則是笑眯眯地坐在喬心舒的另一側,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喬心舒有點兒無力,她總覺得自己成了耍戲的猴子。
“大家不要客氣,這兒的菜都是頂尖的,保證滿足你們的胃口。”章飛雪得意道,“心舒,待會兒你可得多嘗嘗清煮蘆薈羹,這兒的羹湯不僅美容養顏,還能平心靜氣呢!”
喬心舒挑眉,這是說她心不平氣不靜呢!
“什麼蘆薈羹?”看著菜被端上來,茨木嗤笑一聲,“這是金龍戲珠湯!”
他回憶起昨晚的美味,就連佳肴複雜的名字都記住了:“我記得是……烏梢蛇最肥美的肉段搭配中藥,用溫火燉一個鐘頭才成,味道不錯。”
說著,他眼疾手快地夾起了一塊蛇肉,送進了喬心舒的碗裡。
喬心舒:……
她忽然記起了曾經那條慘死的眼鏡蛇==
盧策涵含笑夾起蛇肉送入茨木碗裡,殷切道:“美女對廚藝真是精通,看來是個宜家宜室的人兒啊!”
茨木:……
他覺得碗裡的蛇肉可能放了毒==
章飛雪的臉更黑了,她不甘示弱地也夾起一塊蛇肉送入盧策涵碗裡,嬌滴滴地說道:“阿涵,吃點兒蛇肉,補補身體。”
盧策涵:……
補什麼身體?什麼補身體?你發音標準點啊,別人以為是“補腎”啊?!
許明夾起一段小的送入了章飛雪碗裡,溫和道:“阿雪,聽說你食量小,就吃段最小的吧!”
章飛雪:……
這種男人果然只能當備胎==
餘子豪悶悶發笑,神特麼食量小就吃段最小的,這到了飯桌上,大和小可都是決定人身份地位的問題。
沉默片刻,喬心舒還是夾起了蛇肉,送進了嘴裡。她吃得極為斯文,茨木支著頭側眼看她,突然想讓她吃得再多些。
“這碗是雙鳳爭凰。”茨木微微一笑,四周響起一片抽氣聲。
喬心舒瞅著那碗據說是“雙鳳爭凰”的東西,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不就是兩隻烤鴨片一下,再搭配一隻燒雞嗎?”
茨木:……
眾人:……
餘子豪:姑娘你的問題真是接地氣……
章飛雪正打算開口諷刺幾句,卻見茨木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你說得很有道理,我也覺得它應該換個名字。”
“就叫‘雙鴨鬥雞’好了!”
眾人:……
章飛雪:……我或許該認輸……
喬心舒:……
她再一次想起了被大佬的成語支配的恐懼==
唯獨盧策涵悶笑出聲,溫潤道:“美女的觀點真是與眾不同,我也覺得這名字很好。”
服務員:大爺!咱們這兒還要做生意的啊!
在另一盤菜被端上來的檔口,茨木正夾著鴨腿送進喬心舒的飯碗,剛一瞥眼,他就確定道:“這是鵲踏枝。”
中文發音極為標準,讓人微微側目。
喬心舒咬著脆嫩的鴨腿,吐槽道:“不就是幾隻鵪鶉加幾把香菜的事兒嘛……”
茨木靜默片刻,說道:“有道理,那就叫‘鳥巢’好了。”
眾人:……
喬心舒:閉嘴!這是鳥巢被黑得最慘的一次==
章飛雪麻木地聽著,完全被他們搞得沒了胃口。盧策涵卻是一錯不錯地盯著茨木,滿目痴迷: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就是跟那些妖艷賤貨不一樣!
一道道菜被端了上來,茨木一一報出菜名,仿佛成了個場控。他與喬心舒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身邊的人時而笑得癲狂,時而噴出酒水,現場頓時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