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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晚上的思考,賈敬還是找到了理由,就說是山上有狼,賈珍又想跑下山,這才出事的。否則怎麼辦,去調查嗎要是萬一真的調查到皇室,那他們該怎麼辦
為了不被皇帝清算,他已經躲到道觀里,說是潛心研究丹藥。
實際上,他哪裡是想煉丹,分明就是向皇室表明他的態度。
賈珍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不適合再待在道觀,總得下山看大夫。
嚴氏看到四肢不能動彈,連疼痛都沒法說出口的賈珍,她心疼啊,卻也無可奈何。她夫君還說是狼咬的,狼哪裡可能把人咬成這樣,分明就是人做的。
而賈敬還不多說是誰做的,只讓人把賈珍送下山,讓人說是狼咬的,他自己還不下山。
嚴氏一想,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秦可卿
可是這事情能怪秦可卿嗎要是他們現在冷待秦可卿,只怕皇室更加不高興,賈敬說是狼咬的,那賈珍就只能是狼咬的,反正外頭的人不知道。只是要是賈珍待在府上,那些下人看見了,不大可能不懷疑。
府上漏洞太多,不行,不能讓賈珍待在府上。
“送你父親去你祖父那邊吧。”嚴氏隨即就想到了辦法,“再帶一些藥材,讓大夫跟著一塊兒去。”
這時候請什麼太醫,不能請,就當作賈珍是狼咬的,能保下一條性命,就已經很不錯了。
寧國府本就涉及廢太子的事情,不想著低調,還敢蔑視皇室,就是賈珍死了,那也是活該的。
嚴氏不能讓賈珍待在府上,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賈珍不是被狼咬的,不能讓賈珍不是被狼咬的事情傳出去。
“你祖父這些一直在煉丹,應該也有辦法。”嚴氏知道賈敬煉製的丹藥沒有作用,但是在這個時候就得這麼說,必須讓賈蓉送賈珍去道觀。
“是。”賈蓉哪裡敢多說啊,他原本還想著他該怎麼面對秦可卿,沒想到他父親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是你父親命不好,好好地待在道觀里,跑什麼跑啊。”嚴氏不高興地道,“去吧,去道觀里養著,正好陪陪你祖父。”
家裡還有其他人,不能讓賈珍留在家裡,別讓家裡出事。
嚴氏之前是對賈珍很失望,可兒子已經變成這般模樣,她不得不想想家裡的其他人。不要怪她狠心,她必須顧全大局。
“啊,啊”賈珍聽得到嚴氏的話,卻沒有辦法說話,他不想去道觀里,不想去啊。他都已經變成這個模樣了,為什麼還要他去道觀,這是讓他去送死啊。
嚴氏不忍心看賈珍,就當她對不起兒子吧。
賈敬本想山下的醫療條件好,請大夫也方便,沒有想到嚴氏這麼快就讓賈蓉把賈珍送回道觀。
“祖母說這邊清靜一些,也有利於父親養傷。”賈蓉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可祖母已經做了決定,他也無法反駁,只能帶著藥草等物來山上。
賈敬一聽賈蓉這話,哪裡可能不明白。山下人多嘴雜,妻子是怕傳出不好的流言吧,這才讓賈蓉又把賈珍送上山。是他考慮不周到,光光想著道觀里不方便,卻沒有想到其他人會不會看出賈珍的傷。
還是應該把賈珍留在山上,沒有必要把他送下山,讓賈珍待在更加安全。
那些人已經對賈珍下手了,就不可能再繼續動手,他們就是要留賈珍一命。
“那就讓你父親留在山上吧。”賈敬道,“這一件事情跟你們夫妻也沒有關係,是他自己的錯,大晚上的,跑出去做什麼。”
賈蓉還不清楚他父親出的事情,嚴氏沒有跟他說清楚,賈敬也沒有說。他們就想賈蓉認為賈珍是被狼咬的,至於賈珍的舌頭,那就是被刮到,然後沒了的。
而賈蓉也不敢深思,因為他真不知道他父親為什麼會變成那樣,這一件事情上下都透著古怪。父親對秦可卿動手動腳,賈蓉原本以為祖父和祖母會幫著父親糊弄過去,可是他們都沒有。
如今,父親出事了,祖父祖母也沒有多說其他的。要是人為的,他們為什麼不去調查,還是說不能調查。
這讓賈蓉有些心慌,為什麼會這樣呢
賈蓉不認為是秦可卿找人做的,要是妻子找人做的,祖父和祖母不可能什麼話都沒說,就把父親的事情歸於意外。
“父親他”賈蓉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恐懼。
“今晚就山上住一晚,明天再下山吧。”賈敬不認為賈蓉會出事,賈蓉是秦可卿的夫君,要是賈蓉壞了,秦可卿也不可能再嫁。
只能說這是一個美好的誤會,沒有人去想是其他人做的,那一名獵戶也沒有想到寧國府竟然這麼複雜。那名獵戶原本做好寧國府調查這一件事情的準備,沒想到寧國府竟然說賈珍是被狼咬了。
狼咬的啊,咬得好啊
獵戶想也許寧國府暗中調查呢,不管怎麼樣,他小心一點為妙。他從來就沒有跟人說過他要動賈珍的事情,平時也沒有表現出來多麼悲傷。因為賈珍不值得,賈珍不值得他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他還得留著一條命照顧家人。
賈蓉在道觀里住了一個晚上,果然沒有出什麼事情。
清早,賈蓉看過賈珍之後,才從道觀離開。
道觀里,賈敬看著躺在床鋪上不能動彈的兒子,無可奈何,如今只能讓大夫保住賈珍性命,至於四肢,能治好就治好,治不好,那也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