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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年輕媳婦去那邊總不大好,若是大嫂去,興許就能把人接回來。”王夫人開口,反正沒接回來人,丟臉的又不是他們二房,賈迎春可是大房的孩子。
別到時候怪他們二房沒有把人接回來,王夫人故意在這時候說邢夫人。
賈老夫人微微皺眉,這根本就沒有用,邢夫人最近是都不大做這些事情了。雖然邢夫人沒有說什麼話,但賈老夫人也不好多說。
要她看,大兒媳婦也是個蠢的,嘉和還那么小,要是大兒媳婦把孩子接回來,好好養著,到時候嘉和和大兒媳婦親近一點。大兒媳婦也能撈到好處,偏偏大兒媳婦就不去。
邢夫人哪裡是不去,而是看明白,自己這樣的身份在榮國府都沒得到好,去了安遠公府更不可能得到好。邢夫人之前就沒管賈迎春如何的,現在再去管,太假了。
別說知錯就改,這種事情誰會相信啊。既然沒有人相信,何必去討人嫌呢。
於是邢夫人就不去,在賈老夫人面前低低頭,反正賈老夫人又不是一天兩天輕視她。
“不說她。”賈老夫人道,“快過年了,該準備的就都準備起來,趙氏那邊也多注意點,別少了炭火。”
大冬天的,趙氏又懷著身孕,賈老夫人隨口關心一句。二房就沒有庶出的孩子,希望趙姨娘能平安生下孩子。
“都備著呢。”王夫人笑道,“那孩子也是得叫我母親的,哪裡能沒注意。”
就算那孩子叫她母親,卻也不是她親生的。王夫人不可能那麼關心趙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不過就是展現她的賢惠大方。
要是她真的那麼賢惠,那麼三從四德,就不可能讓賈政那麼多年都沒有庶出孩子。而現在,她不過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既然趙姨娘想辦法懷上了孩子,那就生吧。
李紈是晚輩,坐在那邊,倒是沒有多說。這些事情也不是她能隨意插嘴的,倒不如安靜地坐著,省得惹麻煩上身。
過年時,宮裡開了宮宴,賈迎春也進宮了,還坐在太后的身邊。宮宴沒有什麼好的,除了幾個身份高的,多數的朝臣吃的都是冷了的東西。
有人看見賈迎春,非常不要臉地說要討好一個好彩頭,讓嘉和縣主讓鮮花盛開,寓意朝廷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不行”皇帝堅定的拒絕,小嘉和的神力可不是這麼用的。
現在這麼做,以後是不是也得這麼做,嘉和不在的時候,沒有這麼做,那麼朝廷是不是就不好了
這種事情容易形成思維定式,有了一次之後,那些人就會想第二次,次數多了,百姓們就會想今年怎麼沒有了,今年收成不好,就是因為嘉和縣主沒有做什麼。
讓百姓忽略了官員所為,而想著神化的人和物。
別說百姓不相信,民間還是有各種各樣的神化故事,不同的節日還拜不同的神。百姓們心底還是很相信這些東西的,君權神授,就是帝王,也有搞這一套,特別是開國皇帝,多多少少都得有異象,沒有異象就得弄出異象來。
現在又不是戰亂時刻,皇帝認為沒有必要讓小嘉和那麼做,小嘉和又不是戲子,為什麼要給這些朝臣表演那麼多東西。
“神力豈是凡人所及。”當朝丞相附和,“神人又豈是我等可以隨意看的 ,確實不該。”
不是丞相要奉承皇帝,而是他真的這麼想。那位臣子表面上是要嘉和縣主表演開花,給朝廷來年一個好兆頭,實質是把嘉和縣主當成一個表演的戲子。這就不是尊重,而是一種侮辱。
在皇帝面前表演是一種榮幸,有不少貴女都有跳舞過,撫琴過,可那又不一樣。那是多人的才藝表演,不是一個人,且那些人也沒有那麼玄乎的神力。
若是要表演,那也是凡人表演給神仙看,哪裡是神仙表演給凡人看。
提議要嘉和縣主弄個好兆頭的臣子原本是想討好皇帝,沒想到皇帝不應,丞相又說出那樣的話,他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相信很多人都跟他一樣,不過就是把嘉和縣主當成一個厲害一點的小女孩,而不是當成一個真正的神女。
真正的神女怎麼可能在凡間,既然在凡間,那就是凡人。
然而,皇帝的拒絕和丞相的話,讓他們意識到,不管嘉和縣主是凡人還是神女,他們這些人都不能隨意讓嘉和縣主表演開花,哪怕說是對江山社稷好都不成。
皇帝心裡不愉快,這些朝臣就是如此,把別人當成奉承的工具,還想獲得好處。當他這個皇帝這麼傻嗎
今天是過年宮宴,皇帝想暫且就饒過那些人,他都記得呢,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些人狡猾著呢,有的人還是那種奸佞之臣,貪婪之臣。
水至清則無魚,朝廷的官員也不可能個個都兩袖清風 ,朝堂上站著的也不能都是清官。但還是得處理一下,不能讓他們太鬧騰,他這個皇帝可不是擺設。
要不,就明天早上處理,這也算是給這些大臣一個好兆頭了,皇帝心想,他們不是要好兆頭麼,那就要啊。
賈迎春默默地吃東西,小孩子不需要管這些事情的。她就只要負責吃吃吃就行了,多吃一點,才能長身體。
“這個有點冷了。”太后看著桌上的菜餚,讓宮人把冷的撤下去,別再放在桌上。
至於大臣桌上的飯菜是不是冷的,太后才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