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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賈迎春去了榮國府,就成了多餘的人。看似熱熱鬧鬧的過年,大家一塊兒坐在一起,實則賈迎春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安遠公夫人哪裡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當然不可能主動提出讓賈迎春去榮國府。榮國府沒有人過來,要是有人過來,安遠公夫人也不可能讓賈迎春過去。
榮國府,賈老夫人想到是否應該讓賈迎春過年。可她發現府里竟然沒有人提出這一點,王夫人沒有提出,可以理解,因為王夫人是二房的。而邢夫人呢,邢夫人是填房,身份又低,又因為沒有掌管中饋,總是不管事情。
賈老夫人之前也有跟邢夫人說過賈迎春的事情,而邢夫人只道她是繼母,身份又低,不好管這些事情。
這讓賈老夫人能怎麼辦,邢夫人倒是還好說話一些。自打賈迎春被安遠公府接走之後,不,或者該說王夫人身邊的人因為放印子錢被抓走之後,邢夫人的態度就變得不大一樣了。
邢夫人可不認為是王夫人身邊的人放印子錢,分明就是王夫人利用掌管中饋之便去放的印子錢。可是老太太什麼都沒有說,還是繼續讓王夫人掌管中饋,分明就是不看好她,不在乎她。
這讓邢夫人很是氣憤,她都成了縣主的繼母了,老太太也不願意給她一點臉面。她這個繼母都沒有臉面了,又怎麼照顧繼女呢。
呵呵,繼續照顧不了,那就不管。
邢夫人現在倒是沒有那麼擔心賈老夫人讓賈赦休了她,有安遠公府壓著,若是賈赦休妻了,到時候要娶什麼樣的妻子,安遠公府不可能不過問。
安遠公府絕對不可能讓賈迎春擁有一個厲害而殘酷的繼母,邢夫人抓住這一點,想著自己不多管,那麼她的地位反而穩固一點。
不能讓邢夫人去,王夫人那邊也不大好,於是賈老夫人就想到了李紈。
李紈來到榮慶堂之後,才得知老太太是要讓她去請嘉和縣主回來過年。
“嘉和妹妹還沒有在她外祖父家過年呢。”李紈心想要是自己過去安遠公府,那不是得罪人都事情麼。要是不過去,又怕惹老太太不高興,這活還是不能隨便推,“要是孫媳過去,只怕沒說幾句,就要被趕出門了。”
賈老夫人仔細想想,覺得也是這麼一回事情,賈迎春在榮國府本身就沒有得到好的待遇。這真是讓人頭疼,這都要過年了,安遠公府也不把人送回來,分明就是不打算送。
“你且過去看看,若是他們有意送回來,那就接回來,若是不成,就算了。”賈老夫人道,“帶些年禮過去。”
往年,榮國府和安遠公府就沒有什麼接觸,安遠公府當年還沒有這麼富貴。兩府站在不同的皇子那邊,即便當今皇帝早年也曾經站在廢太子那邊,可這終究不大一樣。
“那孫媳就豁出臉皮,去試試。”李紈回答。
賈老夫人看著李紈出去的身影,總覺得這個孫媳婦跟以前不大一樣了。不,是賈珠和李紈都不大一樣了。
賈寶玉出生前後,府里發生了不少事情。賈老夫人也不好去責怪誰,孩子們大了,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事情,賈珠也那麼大了,也該獨當一面,李紈是長孫媳婦,也一樣要獨當一面的。
他們有變化才正常,畢竟賈寶玉都出生了,賈珠之前又那麼病過。
只是這讓賈老夫人心裡感覺有些落寞,這府里的人都跟分開似的,一個個都有自己的心思,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而她這個老太太再管著,也管不住。
這些人在她的面前倒是說好聽的,也會聽她的話去做一些事情。實際上呢,做是去做了,但是能不能做成就是另一回事情。
李紈回到院子,便跟賈珠說了要請賈迎春回府過年的事情。
“請回來做什麼,坐冷板凳嗎”一個專心讀書的人一旦覺悟了,這說話的語氣都變了,有時候就變得有些齏粉,賈珠現在就是如此。
溫潤如玉做什麼,他以前也不像是溫潤如玉,倒像是一個書呆子。
賈珠不想自己的妻子傻傻地去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妻子要是不好,他也好不到哪裡去,夫妻本是一體。別人也會想李紈的意思,是不是就是他賈珠的意思。
“我原也是那麼打算的,過去瞧瞧,送些年禮過去就差不多了。”李紈道,“大伯母那邊都沒有去,我若過去,別人也當我們沒誠意。”
別說別人是不是認為他們沒有誠意,李紈都認為榮國府沒有誠意。
不能因為賈迎春是晚輩,就隨便讓一個人過去請。賈迎春到底是嘉和縣主,在某一方面而言,也是榮國府對不住安遠公府。
安遠公府里還有長輩,榮國府讓人過去,也確實不適合讓輩分太低的過去。
“你明白便好。”賈珠點頭,只要妻子不是個蠢的,別傻傻地瞎說話就成了。
李紈去安遠公府的時候,還真當是送年禮的,還道嘉和縣主要陪著外祖父過年,榮國府也不能什麼都沒表示,給嘉和送來一些東西,也讓她好過年。
安遠公府的人當然沒有給李紈沒臉,說到底,李紈就是被榮國府推出來的,何必去為難她。
此時,榮國府已經接到林家送到京城的年禮。王夫人對林家送的年禮很滿意,林家出手依舊那麼闊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