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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碩王爺首先發難,斥責她最毒婦人心,膽敢爭風吃醋危害王府貝勒福晉云云,杏兒當然失口否認,一口咬定她不知情。然後是小寇子被侍衛押上來,小寇子嚇得面無血色,直嚷嚷道他每天奉命給貝勒爺和敏柔福晉端茶倒水,但從來不會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更不會加害貝勒福晉……

    場面亂成了一團,喳喳呼呼,碩王爺聽得頭都大了,還是不知道是誰要害敏柔,直到外頭有一個侍衛又押了一個婆子上來。看到那婆子,杏兒的臉色瞬間慘白慘白的,一臉驚恐,卻又極力使自己鎮定下來。

    這婆子是廚房裡打雜的一個粗使奴才,夫家姓劉,大夥都喚她劉婆子。這劉婆子平素為人有點小問題,有些貪財吝嗇,但有點小精明,在奴僕間混得不錯。見到她出現,這些高貴的主子當然不會認識一個廚房打雜老奴,只是奇怪為什麼侍衛要將她押上來。

    劉婆子的模樣不算好,可以說是糟糕透了,粗布衣服沾了灰塵皺巴巴的,略微灰白雜亂的頭髮蓬蓬散散的,臉色灰敗驚恐,瑟瑟發抖的撲倒在地上,大聲嚎叫著。

    “王爺、夫人,奴才冤枉啊,奴才可不敢毒害郡主啊,奴才冤枉……”劉婆子拼命磕頭,語無倫次的,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杏兒怨毒的瞪著她,很想將這壞事的婆子捏死,但現在的情況卻讓她什麼也不能做,只能抱著肚子跪在一旁。  

    無論事情變得怎麼樣,這孩子將會是她的救命稻糙,她絕對要好好保護他。

    碩王爺搶步上前,踢了劉婆子一腳,喝問道:“劉婆子,你老實交待,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你這刁奴,給我老實說,你是怎麼殘害敏柔的?敏柔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加害於她?”倩柔厲聲質問。

    這時,張嬤嬤撲上前,聲俱淚下的控訴:“你這該死奴才,是你和杏兒那賤婢聯合起來加害我家郡主,我和你拼命了——”

    眾人趕忙拉開失控的張嬤嬤,碩王爺當場質問,一臉兇橫之相,然後是劉婆子驚惶害怕之下,哆哆嗦嗦的將一切告知,包括杏兒曾經用錢收買她去民間尋找一種能讓女人終身不孕的密藥,和在皓禎貝勒與敏柔郡主新婚之夜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老老實實的在極度驚恐中交待了。

    似乎早已預謀好了一樣,在劉婆子訴說時,侍衛也已在劉婆子和杏兒房中搜出了證據,還將劉婆子那負責去買藥的遠親也拖來了,這下人證物證齊全得讓人不得不懷疑其中有什麼貓膩,只是現在人人被這一連串的事情弄得心惶惶的,早已經濟又驚又怒,哪還有多餘的心思去追究其他?  

    碩王爺大怒,恨不得立即殺了這幾個刁奴。倩柔暗暗鬆了口氣,至少這不是皓禎指使的,皓禎不用擔上“寵妾滅妻”的惡名,但眼角瞄到還未離去的福康安等人,倩柔又愁苦焦急起來。

    她的女兒還在這些人手中,因皓禎的事情,碩親王府還要給富察家一個“交待”……

    杏兒癱軟在地上,知道大勢已去,木木呆呆的看著依舊沒有反應的皓禎,皓禎竟然不言不語的任他們捆綁著,這一異相讓杏兒害怕極了。至少昨晚她告訴貝勒爺她懷了他的孩子時,雖然皓禎臉色極為難看,至少皓禎還是願意接受這孩子的,為什麼現在他不救她?她是真心愛他,願意為他生孩子啊?杏兒知道現在只有皓禎救得了她了,她一個丫環的命,與親王郡主相比,根本不值錢,可是,她不甘心這一輩子只做個低人一等任人隨意使喚差譴的丫環……

    “貝勒爺、貝勒爺,您要救救杏兒藹—貝勒爺,杏兒已經有了您的骨肉藹—”杏兒瘋了似的撲向皓禎,拼命嘶叫著。

    碩王爺大怒,咆哮如雷:“來人,將這丫環拖下去關著,若敏柔有什麼三長兩短,便讓這丫頭陪葬——不、不止陪葬,還要將她一家一起為敏柔陪葬——”  

    福康安見事情差不多了,沒心思管別人府上的家務事,正欲提醒碩王爺一聲時,卻見那皓禎在杏兒的哭叫之下,突然有了反應,拼命的掙扎著,抬起赤紅的眼睛兇狠的盯著面前的人。福康安有些吃驚,經年遊走在官嘗沙場和民間攪反賊的高危險事業中,他知道這代表什麼。

    福康安不禁又望向依舊沒什麼表情的多隆,心情有些不好。

    “皓禎,你幹什麼?!”碩王爺被他赤紅充血的眼睛瞪得心裡發毛,雖然這個兒子讓他失望心痛,但他這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優秀的、孝順父母、仁愛下人的兒子這副樣子過。

    皓禎冷笑,“不准這樣叫我,你有什麼資格?!杏兒懷了我的孩子,誰也不許傷害我的孩子!”

    “皓禎,我是你阿瑪!”碩王爺氣得頭腦發暈,差點噴血。“那不是你的孩子,完顏家絕對不承認這等孽障,本王也不會承認!”

    “阿瑪?哼阿瑪!”皓禎喉嚨咕咕的發出一種似悲似喜的聲音,難聽至極,又像笑話一般。“若是我阿瑪,會這樣對待我麼?若你是我阿瑪,會讓人將我送進宗人府受盡刑苦嗎?你知道我有多痛麼?他們每天每天上刑,不給我水喝,吃的都是剩飯,豬狗都不願吃的東西——那時你這阿瑪在哪裡?你說藹—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你——”皓禎哆嗦著身體,牙根咬得咯咯作響。  

    “皓禎、皓禎,你怎麼了?你胡說什麼?你是碩親王府貝勒,沒有人會這樣對你的!”倩柔撲上去,滿心惶恐害怕,心臟一度停止跳動,幾乎以為皓禎瘋了,自己陷入了可怕的幻想中。連碩王爺也以為皓禎魔症了,胡說一通,特別是他滿臉的猙獰,根本不是他那慡朗正直的兒子。

    血色布滿了皓禎的雙眼,滿臉猙獰的兇殘使得他俊朗的臉變形得可怕,然後呵呵大笑起來,如癲如狂,不知所謂,怒吼著:“原來我什麼都不是,根本不是真正的皇親國戚、不是王府貝勒,只是額娘為了鞏固地位抱養而來的棋子!我的存在有什麼意義?你們連我的孩子也不放過——”

    仇恨的眼狠狠的扎在震驚的碩王爺身上,然後,皓禎如同一個歷盡滄桑孤苦無依的孩子般痛哭失聲。

    倩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面無人色。

    眾人都呆呆的,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所有的人都以為完顏皓禎受不了刺激而瘋了。

    角落裡,某個應該很虛弱的“病人”,悄悄的拉開蒙頭蒙臉的披風一角,眼睛在氣氛詭異的大廳上溜了一圈,然後抬眸,與某雙若有所察的而俯視的眼睛相視,深沉的黑色無邊無際,清楚的看見了那一掠而過的殘忍的、漠然的微笑。  

    黑色微笑!

    眾說紛紜

    碩親王府一夕之間,從極寵至衰微,只不過短短几天,讓人不勝噓唏。

    這幾天來,全京城的百姓,無論是達官貴人或是平頭百姓,說得最多的話題便是曾經的碩親王府。

    是的,曾經。

    僅僅三天,京城大街小巷被瘋狂的流言八卦卷席,沒有人會去質疑流言的真實性,事實上,這也是從府衙里傳出來的某些真相,第上手的可靠消息。

    剛至午時,某間叫潛龍樓的客棧里用餐的人不多,多是點壺清茶和幾碟點心聽戲唱曲的平頭百姓,大家聚在一起聊些京城最近的大事當作茶餘飯後的佐料,也算是一種娛樂。殷勤的店小二忙著給人端茶倒水。櫃檯後,沒什麼表情的掌柜雷打不動的撥著算盤記帳。

    “聽說,那假貝勒其實是個□薰心的偽君子,某次在大街上巧遇去廟裡上香的一位達官貴人家的格格後,便朝思暮想,不能自己,終於忍不住在蘭公主與完顏二公子成親的第二天,趁亂將那和丫環去上香的美貌格格強擄回府了……”

    這實在是沒什麼奇怪的戲碼,古往今來,這種強搶民女的事兒屢見不鮮,眾人也就見怪不怪了。只是,若被強擄的只是個沒身份的民女,或是沒落貴族家的格格,大夥也只會是睜隻眼閉隻眼而已,感嘆下那姑娘祖上燒了高香,得到皇家子弟的親睞,將來就算不是個姨太太,也是貴華富貴少不了的幸運兒。  

    可是,也是有例外吧~讓矚目的就是那被擄的格格的身份上,所以才會鬧得如此之大。

    “那格格是誰啊?”客棧里有人好奇的打斷了話題,皆知道若只是個普通的姑娘,相信就沒有這幾天的滿城風雨了。

    其中一個衣著整潔,一看就知道是某戶大富人家裡的小廝洋洋灑灑的說道:“噫,說出來可會嚇死人哩!那格格姓富察,可是當今皇后的母族富察氏家綬磧老爺的掌上明珠,唯一的愛女啊!聽說,是從小和勤郡王府上多隆貝子訂過親格格,傳言今年尾就要成親了。綬磧老爺和大學士傅恆是同父異母的胞弟,二十年前攜妻女出京到南方上任,前陣子才帶著女兒回京,順便準備女兒的婚事。誰知道才回京不久,唯一的女兒就遭遇這種事情,幸虧發現得早,富察家的三公子福康安大人馬上就帶人上門質問了,要碩王府給個交待,沒有受到侮辱。只是,那富察格格還是因驚嚇過度,病倒了,聽下人們說那格格至今還纏綿病榻無法下床呢,可急壞了綬磧老爺和多隆貝子……”

    “也是,幸虧發現得早,不然那格格的一生就要這麼毀了,實在是太不值了!”

    “是啊是啊,這格格也是富察家的高貴格格,就算是庶出,也不是一個外姓王府貝勒可輕易欺侮的。”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幹出強擄良家婦女的勾當,可是大罪啊,而且什麼人不好挑偏偏欺凌到富察家頭上,誰人不知道富察氏一族與當今皇手的關係?碩王府這回可慘嘍~”

    “可不是嘛,我還聽在富察府里的下人們說,那時聽到這個消息傅恆老爺子真真是震怒如雷,福康安大人一怒之下說要將那膽大包天的假貝勒送去宗人府關押。嘿,別說,那天,真是刺激又熱鬧呢,又是假貝勒□薰心強擄良家女子,還敢明目張胆的為了個懷孕的小妾干出寵妾滅妻的大罪來,可憐那榮親王府的敏郡主,才嫁去兩個多月,竟然被丈夫和小妾下藥毒害,幾乎活活去了半條命……”

    眾人不勝噓唏,為那郡主可憐,大罵那禽獸不如的貝勒完顏皓禎,一個假貝勒,平白享受了二十年的皇親國戚的蓉寵不說,還不知足,竟敢還妄想得到不是自己的身份權利財富,實在是……讓人嫉妒。

    突然,一個剛進京不久的客人莫明其妙的問道:“請問,你們說的‘假貝勒’是怎麼回事?這年頭難道還有人膽大包天的膽敢假扮皇親國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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