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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衣眼角一跳,硬是忍住腹中翻滾的嘔吐感,只能壓低腦袋努力的自牙fèng間憋出完整的話來,“爹,女兒與完顏公子今生想是絕對不可能的了!今兒出去,女兒無意中知道原來完顏公子竟是碩親王府的貝勒,女兒只是名平民百姓,又是漢人,天家有律令規定,滿漢不能通婚,重則會獲罪連坐的,女兒還有爹你要侍養,怎會為了個外人棄爹你而不顧,讓你遭受罪呢……”

    “真、真的?”白老爹大驚,就不知道他驚的是哪樁。“那完顏公子真的是、是貝勒……真的會遭罪麼?吟霜,辛苦你了……”

    “當然是真的!”

    羅衣言之鑿鑿,當然是半真半胡掰的!滿漢不能通婚是真的,但沒有說不能私下苟和吧?滿人也有個劣根性,喜歡娶些漢人女子作妾作姬,歷數歷代清朝的皇帝,所謂的寵妃不是漢女就是長得很像江南的煙雨女子,讓人不得不想歪啊!

    “吟霜,其實你……”白老爹欲言又止。

    “嗯?”  

    白老爹看著女兒柔美清麗的臉蛋,楚楚可憐,又怎忍心告訴她其實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是被親生父母親拋棄被他撿回去養的呢?女兒這一生已經夠不幸了,不能與良人相守還要顧忌他這老頭子,他實在不忍心讓女兒傷心啊。

    白老爹當下決定,為了可憐的女兒,他定要為女兒擋去一切災厄,既然女兒已放下了對完顏公子的感情,他更要為了女兒隔開完顏公子與女兒的距離,好讓女兒少傷些心。

    “爹,別想那麼多了,今兒女兒幸得了位義哥相助,送給了女兒好多好吃的東西,剛才已經去衛廚子那麼熱了下,就趁熱吃吧!女兒還想讓爹爹吃得好好的,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呢!”為了小白和我的將來,白老爹你就乖乖的活著吧!

    某女在心裡暗忖,完全是說謊不打糙稿,白老爹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待聽完女兒一遍改良版的“遇小偷、捉小偷、認義哥“的事件後,白老爹欣慰女兒交上了好遇,竟然遇到了好心的貴人。

    而羅家姑娘、現在的小白姑娘呢,完全沒有愧疚之心的拉著白老爹開始布菜享用美食,心裡一邊YY豐紳殷德老爸的家財萬貫,和怎樣甩開耗子男及開創新生活的路線。

    正文 幹掉姚掌柜  

    手中有錢,心中不慌!

    這句話就是羅衣現在的心情寫照。

    從豐紳殷德那兒坑來的一百兩銀子,可以說是普通人家的十年收入,只要省著點花,夠羅衣和白老爹安然無虞的過個幾年了。當然,前提是某女能過得慣縮衣省食的清苦生活。

    自從羅衣接受自己成為白吟霜的事實後,她第一個反應是要帶著白老爹遠走高飛,遠離這一切是是非非。不過,聽了白老爹說京城是白老爹的出生之地的故鄉後,羅衣覺得這計劃不太可能了。古人講究衣錦還鄉和魂歸故里,像白老爹這把年紀了,有鄉土情節也是應該的。

    於是,一計不成,羅衣又合計著,不如搬離龍源樓吧,遠離這一切事故的發生地點,當然要瞞著完顏皓禎,免得彼此又要糾纏不清。現在有了一百兩銀子,湊和著應該能去賃間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吧,然後再去找工作,開始發家致富,漸漸奔小康,變小資,變地主婆……

    可惜計劃總是豐滿美好的,現實卻是黑暗現實的。

    在羅衣能蹦能跳的跑出去的第二天,龍源樓的姚掌柜來摧人了。自從白吟霜受傷後到現在,差不多十天了,龍源樓也十天沒人唱曲兒了,一堆朝著小白的姿色和曲兒而來的客人見不到小白姑娘,竟向姚掌柜直言要小白親自來唱曲兒給他們當用餐佐料,僅僅十天不到,龍源樓的生意明顯差了很多。  

    “姚掌柜,我家吟霜身子還未好……”白老爹低聲下氣的請求,想讓姚掌柜再給他那可憐的女兒寬些時日。

    “白老爹,我也是沒辦法啊,這樓里的生意直下跌,收入不好的話,我們也沒辦法給你們提供住處啊,是不是?況且你們白吃白喝白住這麼久,我們一分房租也沒有收,算得上仁慈了,龍源樓是營生的地方,可不是官府的慈善機構,養不起閒人啊……”姚掌柜也說得很誠懇,卻難掩語氣中的目的與吝嗇。

    而某個病歪歪躺在床上“生病”的女人此刻是雙眼冒凶光,纖細柔白的爪子使命磨著床前的小桌子,若眼光能殺人,相信姚掌柜早已千瘡百孔,等著投胎轉世去了。

    姚掌柜只覺得背脊陣陣發寒,大冷天的竟然虛汗不斷,不禁疑惑有轉過身,看向隔著屏簾的床上。只見隱隱約約瞧見一道纖細柔美的身影,那姑娘螓首微垂,賢良又淑德的模樣,堪稱良家女子的典範。仍是當初見的那姑娘模樣。

    疑是自己多心了,姚掌柜繼續誠懇的對愁眉苦臉的白老爹說道:“白老爹,很多客人們都等著白姑娘的曲兒呢,為了白姑娘,他們打賞的賞銀也是最豐厚的,你們父女倆近來不是手頭拮据嗎?相信吃穿用度也不怎麼好吧?白老爹你年紀大了,人生老病死最是平常,正是需要用銀子的時候,還是讓白姑娘去唱曲兒吧……”  

    這不是咒人家去死麼?姚掌柜說得再誠懇,白老爹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可是吟霜昨兒感染了風寒,嗓子壞了,唱不了曲兒啊……”

    “啊?怎麼會這樣?”姚掌柜急了,“不行不行,我可是答應了客人們白姑娘明兒會去唱曲兒的呀!白老爹,你這不是欺詐龍源樓的信譽麼……”

    “嘭——咣當——”

    一陣脆響打斷了姚掌柜的話,兩個男人一驚,皆望向聲源——床上的方向。

    “吟霜,你怎麼了?有沒有受傷?”白老爹驚慌的上前查看,卻見女兒手裡正抓著一根木頭……

    咦?木頭?打哪兒來的?

    姚掌柜的視線下移至床頭前一張缺了一條腿,歪歪斜斜的立著的四腳小桌上,地上滴溜溜的滾著一隻粗茶杯,地面上還有一灘的水漬……懷疑的眼瞥向屏風後的人。  

    “爹……我沒事!”磨砂一般難聽的聲音很幽怨的響起,“剛剛有一隻肥老鼠經過,撞斷了一條桌角,女兒看那桌子要倒了,想扶正,沒想到只接住了一條桌腿……”

    白老爹不疑有他,姚掌柜卻完全是無語加深深反省自家客棧會有這麼肥壯到能撞斷桌腿的老鼠嗎?

    “姚掌柜……”

    磨砂的聲音直比魔音穿腦,聽得白老爹一臉心疼,姚掌柜則皺緊了眉。看這樣子,確實不能唱曲兒了吧?

    “白姑娘,明兒真的不能去唱個曲兒麼?”

    “姚掌柜,並非吟霜欺瞞,吟霜這嗓音實在是……若姚掌柜堅持,吟霜明兒也可以出去獻唱,只是到時若嚇著了客人,還請姚掌柜多多體諒……”

    姚掌柜臉都綠了,為了流失的客人,也為了自己竟然還要在這裡忍受某女穿腦一樣恐怖的聲音。天啊,一個風寒真的可以將一個小姑娘清脆動聽的聲音糟蹋成這樣麼?  

    “這、這……若白姑娘實在不適,就寬多一日吧,我會同客人們好好解釋的!”姚掌柜嘆了聲,“只是今後這賞銀分成,可能要有所變動了……”

    “姚掌柜,你是在欺我們父女倆老殘婦弱麼?”魔音高撥了,連白老爹都忍不住皺眉。

    羅衣那個氣啊!她實在沒想到這世界上竟然有這麼黑心的人,三七分成還嫌少,難道要他們父女倆去流浪街頭才滿意嗎?NND,從來只有她去坑人黑人,哪有別人來黑她?活得不耐煩了麼?

    “姚掌柜,先不說吟霜在你這兒落腳賣唱,為龍源樓招攬生意,再說說吟霜和家父在貴店工作的報酬和待遇,這是當初說好的,吟霜也不好計較什麼,只是,姚掌柜,你沒聽到做人要寬厚待人這個道理嗎?姚掌柜若反悔更改酬勞,怕是吟霜與家父都不會高興呢!吟霜是弱女子,雖然沒什麼本事,人情世故倒是懂一些的,也明白世界上最能摧毀一樣東西的便是流言了,吟霜相信姚掌柜是個好人,只是外人不知道啊!屆時若有什麼閒言閒語傳了出去,對龍源樓也不好喲,特別是吟霜與家父是弱勢群體,本應該助之,哪有欺之的道理?是吧?龍源樓的客人大多都識得吟霜,若吟霜過得不好,相信他們也會看在眼裡記在心上的吧?”  

    一則明言暗示的話,說得姚掌柜臉上青紅交錯,白老爹卻是暗暗驚奇,不過一看到女兒皺著眉,似乎說得很困難的模樣,不勝嬌弱可憐,遂滿心憐惜,哪還計較女兒突然的口齒伶俐是從何來的。

    “白、白姑娘言重了……”姚掌柜虛汗不斷。

    “姚掌柜,吟霜自是明白做生意的不容易,還望姚掌柜再寬些時日,待吟霜好了後,自會同大家好生道歉的!”

    姚掌柜一聽,哼了聲,被一個小女娃威脅了,面子掛不住,撂下些生意人特有的虛委客套話,拂袖而去。

    待姚掌柜離開後,羅衣蹙緊眉頭對白老爹說道:“爹,看來這龍源樓咱們是呆不下去了!”

    “為什麼?”白老爹一生中除了專攻樂器與曲藝這門,其他的可是一竅不通啊,不呆在這兒他們還能去哪兒?“難道你想到別的樓里去安生?”

    羅衣偷偷的翻了個白眼,“不是,爹,是我這嗓子……大夫說風寒太重,成了咽喉炎,損及了聲帶,今後聲音雖然可完好如初,可是卻唱不了曲兒了,我、我……”  

    說著,某女掩面低泣,淒婉可憐。

    “吟霜,我可憐的兒啊……”白老爹只覺得晴天霹靂,握著羅衣的手悲悲切切的哭了。

    羅衣自衣袖邊偷偷瞄向白老爹,再次在心裡對他說聲對不起,又對他撒謊了。這時代哪有什麼“咽喉炎”、什麼“聲帶損傷”之說?完全是某女的說辭,至於聲音,不過是去吃了一碗紅彤彤的辣椒,吃多了上火辣到了喉嚨的原故。虧得白吟霜身子骨好,不然按某女這般折騰法,一碗辣椒下肚,非得流鼻血不可。

    當然,這也是羅衣至今所能想出來的爛主意了,只要聲帶壞了,她理所當然的不用再去唱什麼撈子的曲兒了,也不用怕露出馬腳了。

    “爹,你別傷心啊,我這不是沒事麼!”羅衣只得努力安撫老人家了,“爹,你也別擔心今後的去處,女兒自會有辦法,你只要放寬心就好!女兒定然會讓爹你過上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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