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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和氣的人,從面相上就能看出來,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更別提那滿嘴的善意,也每個跟對家公司的老總說話的嚴肅,反而充滿了煙火氣,像她們認識了很久,單純地出來吃頓飯而已。
「啊……是,」孔一棠抿了抿嘴,遞出一個自認為很自然其實僵硬過頭的笑,「助理訂的,說是那裡的菜比較好吃。」
「菜確實好吃,不過棠總你不是喜歡西餐一點麼?」
應昭背靠著靠墊,給人一種很愜意的感覺。
「嗯?為什麼這麼認為?」
今天有點太陽,照進來也不刺眼,孔一棠看著應昭,覺得對方連鼻翼的陰影都那麼好看。
「……這個,因為看到新聞上棠總跟男伴一塊,都是在西餐廳被拍的。」
她這麼一提,孔一棠立馬反應過來,她之前那些浪蕩的情史應昭似乎都有關係。
突如其來的難為情。
「下次我換一家。」
然後不過腦子地吐出了一句話。
孔一棠:「……」
應昭倒是很不客氣地笑出了聲,在車停下的時候先下車了。
孔一棠情緒有點不穩,以至於提著拐棍下車的時候不是很穩,整個人歪了去。
應昭伸手扶了她一把,說了聲小心。
聚雅園是完全中式的裝修,檔次還挺高,消費自然也不低,如果沒人請客,應昭是不會自個兒來的。
坐下的時候,她開門見山的地問:「您為什麼邀請我去昕照呢?」
孔大總裁這會兒腦子還在持續短路,想著自己之前到底被拍了多少次,她從頭到尾也沒包幾個明星,這會腦子裡翻江倒海,突然脫口而出倆字——
「包養!」
作者有話要說:
棠總: (。﹏。*)
應昭:????
第6章 合約
應昭活到這個歲數還是頭一遭聽到有人這麼直白地說出這種話。
現在娛樂圈金主即便是包養,好像也不會這麼堂而皇之地在場合里說出來吧?頂多是什麼宴會裡的暗示,一張燙金名片遞過去,眼神交流後心照不宣地離場。
她參加過的場合多了,也見過不少這樣的事兒,這個圈子光鮮亮麗,底下是由共同的紙醉金迷支撐起來的繁盛之態,她能保護好喬含音,已經拼盡全力了,至於瞧見過的你情我不願,能解圍就解圍,解不了,也無能為力。
但一方面她又覺得新鮮。
她三十出頭的人了,做經紀人可能沒什麼,因為資歷擺在這兒。但沒想到孔一棠居然能說出包養。
孔一棠氣都不敢喘,她低著頭,捲曲的劉海因為低頭的動作幾乎遮住了她整雙眼。她小心翼翼地在髮絲的間隙里去窺探對面女人的神情。
這個地方裝潢高檔,桌上的陶瓷餐具都精美得像藝術品,應昭一隻手捏著精巧的茶杯,裊裊地熱氣從杯口自上蒸騰,像霧一般,模糊了她的面容。
這是一張她記憶里翻來覆去的臉。
柳眉配長眼,鼻如懸膽,嘴唇不是那種薄唇,反而有那麼一點厚度。
她印象里的唇紅齒白全來自這個人。
一個人孤獨求學生涯里,全被這張臉占據。
她是霧裡看花,看的是匆匆一撇對方的堅毅。
包廂里是清泠的器樂聲,應昭呷了一口茶,笑著看向孔一棠。
孔一棠瞬間坐直,卻不太敢直視對方的面容。
只是有些尷尬地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菜一道地道上來,應昭只是噙著笑,看了一眼上來的菜品,然後低低地說:「我知道啊……」
她的尾音拖得有點長,隔著氤氳在兩個人之間的熱氣里,孔一棠甚至覺得自己被這熱氣蒸燙了臉頰,沒有半點招架之力。
應昭又看了一眼,覺得這位白富美好像真的跟傳說里不太一樣。
她是一個很會聊天兒的人,這麼多年雖然算不上走南闖北,但見過的人也算挺多的了,特別是這個圈子裡的人,真真假假,說不明白,展現在眾人眼前的大概是萬千面孔里的一副,報紙上寫得天花亂墜,真性情到底如何,又不得而知。
見過孔一棠很多次,要麼對方旗下頂級一人的發布會,要麼就是她們公司也贊助商品的酒會,喬含音是代言人,她也跟著去的場合。
但最多的還是花邊新聞。
「昕照老總新歡曝光,親密同游」之類的標題,配上幾張模糊不清的圖,偶爾孔一棠會給個反應,要麼在微博承認,要麼就是口氣很差勁地表達她本人根本看不上這樣的貨色。
固有印象里的這位老總,大概是和乖戾掛鉤的。
但她在商業上又跟私生活完全相反,雷厲風行,偶爾公司發布會展現出來的水平倒是一掃之前的灰色形象,又的的確確襯得起她老總的名頭。
這樣矛盾的人設,以至於孔一棠在微博還是有一票粉絲的,在底下追著喊著求總裁包養,要麼直接喊老公,引得有些人陰陽怪氣地說某圈內殘疾大佬艹老公人設,又被孔一棠追著罵了好幾天。
某個方面來說還是很有意思的存在。
對孔一棠來說這頓飯最開始吃得沒滋沒味,她期待與應昭正式認識很多次了,從十幾歲到現在二十幾歲,跨越的年頭十指還算數的過來,沒想到正式見面會是這樣一個光景。圈內對應昭的評價都挺高的,畢竟對明星來說,身價是最重要的,而經紀人的最大職責就是挖掘藝人的商業價值,喬含音一路走來,全國知名度極高,應昭功不可沒。
應昭也不能算是完全獨立的經紀人,她還是隸屬於路達傳媒,只不過是自由度很高,喬含音的部分收入會抽成給她,並不是像其他經紀人團隊那樣按月結。
培養一個當紅,或者說是未來可能性很高的藝人還是需要花費很多精力的,應昭二十出頭跌跌撞撞地走上了這條道,為了儘量不讓喬含音受委屈花了很大的力氣。
孔一棠已經很努力地代入應昭的角度去想過現在的問題了,可她還是不能明白為什麼應昭可以這麼無所謂。
她讓人猜不透。
像娛樂新聞里被記者的話筒圍住的時候,女人的頭髮別在耳後,稍稍地低了低頭,露出一個好看的笑來,吐出的話永遠非常得體,她不打算說的,輕巧地一撥,又是下一個問題了。
被她一路護著的喬含音先走一步,把閃光燈跟嘈雜都丟給了應昭,放心得要命。
通稿都是姐妹同心,又要細數一邊這對姐妹在娛樂圈的這些年。
底下的粉絲又在夸喬含音從小到大都懂事,說感謝應昭的,還有極少數應昭的粉絲,在瘋狂地給對方打call。
大概是想到了這個,孔一棠笑了笑。
飯吃完了,應昭正在和她討論轉公司的安排,瞥見一臉認真的人突然笑了笑,低聲問:「在想什麼?」
孔一棠急忙收斂,還假模假樣地咳了一聲,「沒什麼。」
她只不過是突然想到有一次應昭認在微博問打call是什麼意思。
下面都是一些相當迷妹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