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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昭和顧正川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去了。
顧正川緊跟著他,會場裡都增加了不少巡場的保安。
因為定檔是在十一月,所以近期官方會發一些預告片,還有主演的採訪以及花絮。
小成本電影,能拿到國際電影節拿到獎也算是運氣不錯,應昭也沒想到會有這個結果。
文藝片的票房一向不會很高,她出席見面會也沒有官宣,所以到場的時候下方的參會的人看到她,都很驚訝。
公開也有不少時間了,應昭的微博就沒更新過,孔一棠因為忙公司和解決私怨,更博也不是很勤快。一開始蹲點在她們微博下成天噴同性戀的人似乎也覺得沒勁上來,戰鬥力迅速降低,最後被蜂擁而上的cp粉擠了下去,乍一看評論區都是喜氣洋洋的恭喜,以及類似於「什麼時候發狗糧啊」「為什麼不更新」「我們cp粉急死了」等等這種評論。
不過當事人遲遲不露面,所以這些粉絲也只能從其他藝人的隻言片語里挖掘。
因為《男友》而爆紅的柳銘面對鏡頭倒是健談了許多,被問到應昭近況,有點苦惱,說:「前陣子跟應姐聯繫過,她還在養傷,最近就不知道了。」
周亞珊更是不知道,她忙著拍戲,事發之後去醫院看了看人就坐飛機走了。
剩下的除了蹭熱度的,就只有姚星雪這麼個影后看上去比較靠譜了。
可惜影后也不是什麼好鳥,直接丟下「我什麼都不知道呀」以及一張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翻出來的應昭舊照充當圖就利落地閉嘴了。
但依舊擋不住粉絲如潮的關懷。
某活動結束隨口說了句:「她倆好著呢。」
這樣的後果就是在昕照蹲著的小粉絲更多了,孔一棠有點不堪其擾,每次回去都跟應昭抱怨。
發布會到現在也過去不少時間了,應昭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她穿著針織衫,下身一條長裙,一如往常的簡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地跟人打招呼。
見面會是在一個大學裡,加上這個電影主創里最有名的也是應昭,問題也都圍繞著對方來。
關於電影的都不知道被擠到哪裡去了,應昭死命地把話題往回拉,最後有點無奈,「你們要知道我是來宣傳電影的,一個勁兒地問棠總是怎麼回事。」
下面說愛你的還整整齊齊。
應昭都被逗笑了,「那你們也必須讓我們好好宣傳,不然沒人看。」
導演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最後發現下面的人心不在焉,倒也不怎麼介意,這種見面會本來就是巡場,他自己也心裡有數。
最後應昭用十分鐘抽了幾個問題。
舉手的還挺多,問的問題也千奇百怪。
-「您以後還會給粉絲簽名嗎?」
應昭:「為什麼不會?我還不至於這麼害怕吧?」
-「棠總平常在家裡和您做什麼啊?」
應昭:「她打滾,我拍照。」
-「您不擔心公開後粉絲驟減,無戲可拍麼?」
應昭:「不是已經粉絲驟減,無戲可拍了?」
她這麼答下面譁然一片,一個小姑娘蹦起來,「應姐我愛你!」
「謝謝你願意愛我,」應昭笑了一聲,「我會努力拍一些好的作品,讓大家把眼光從我的形象移到作品上的。」
……
結束的時候已經中午了,應昭打算去公司一趟,結果撲了個空。
正在吃午飯的柴穎過來接待了這位「鎮司之寶」,「棠總半個小時前出去的。」
應昭打電話打了好幾個沒接,隔了十幾分鐘再打過去的時候,那頭傳來孔一棠有點悶的聲音——
「親愛的,你可以來接我一下麼?」
作者有話要說:
棠總:徵用一下大家對女朋友的稱呼(比如??)
第85章 對話
孔一棠早晨去了一趟城西,單林黛給的地址還是很準確的。
那一片地方在多年前也算是繁華的地兒,只不過政策變了又變。拆東拆西的,最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又廢棄了,所以又成了一塊有點亂糟糟的地方。
那個迪廳多年後還是一個娛樂場所,只不過低級了很多,來往的還是那些頭髮顏色堪比調色盤的貨色,還有幾個穿校服的小孩。
燈紅酒綠倒是不至於,因為還是早晨,逃課的還沒這麼不知輕重,孔一棠進去的時候吧檯都沒人,只不過是大堂有個掃地的阿姨在。
孔一棠剛想問問聶齊在不在這裡,餘光就瞄到吧檯邊上一張躺椅上躺著的人。
她走過去直接一拐棍敲在了對方肚子上。
都是酒氣。
地上的酒瓶估計是被收走了,儘管地面再乾淨,也不難聞到對方身上那股酒味兒。
孔一棠皺了皺眉,聶齊被這麼一拐棍懟醒了,眯著眼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女人,認出是誰後嗤了一聲。
慢悠悠地坐起來,「我說是誰,有病呢麼。」
保潔阿姨倒是走了,走的時候還帶上了門,哐當一身,險些要把門框震掉的那種力度。
「裝什麼裝,」孔一棠環顧四周,倒是一點也沒怕的樣子,黑黢黢的周圍,裝修老土的地方,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在這裡緬懷什麼,「你現在不做徐宛詩的狗了?」
聶齊站起來,他個子很高,剃了個寸頭,側邊還能看到青皮,一身的匪氣,怎麼也不像是徐宛詩能生出的貨色。
不過本來就不是親生的。
「我做我的事兒,還用你問,」聶齊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倒是你,有時間費盡心思地找我想收拾我,不如去看好的你的人。」
他的一隻眼睛總是睜不太開,細長的疤痕似乎破開了臉皮,使得睨過來的一眼有點像一頭猛獸。
孔一棠笑了一聲,「我反正是不懂你這種人居然還有喜歡的人,反正你因為當初單林黛流產的事兒要弄死我,我覺得沒意思,不過你跟我的帳都算不清,算上你那個乾媽的。你自己的女人自己護不住,還玩報仇十年不晚的套路,有什麼意思呢?」
酒櫃後面的牆上有一個排風扇,扇葉轉動把照進來的光切割得四分五裂。
聶齊跟孔一棠前幾年見到她的樣子看上去倒是收斂了一點,當初在那個餐廳兩個人就這麼大打出手,顯得現在的氣氛特別奇怪。
「我就是想看看的你能把我怎麼樣,」聶齊倚著酒櫃,抬眼的時候的額頭都是褶子,「我已經和孔家斷了關係了,以後我做的事兒,都跟乾媽沒關係。」
「一邊說沒關係,一邊又乾媽,你們還真是關係好,難怪當初有那種傳聞。」
被切割的光線落到孔一棠身上,她的頭髮都萌上了那種有些燦黃的光,看人的眼神依舊輕蔑。
很多時候粗暴能解決很多問題,但如果想滴水不漏,還是得花很多功夫。
當初蔣航只教了她以暴制暴,教了她隨心所以,無論她做什麼,後面都有家人幫她。
這麼多年下來,她自己也稍微收斂了一點,世界上能無師自通的事兒太少,剩下的都得自己琢磨。
就像這種場面,這種纏繞成死結的問題,到底要怎麼才讓自己喜歡的人不被人動一根毫毛,就很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