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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訊。發件人是那個女人,內容卻是“兒子被抓走了”薛意心頭一震,顧不得再哄柯明朗,三步並作兩步出了書房,開始回撥電話。
卻是……關機了……再打那女人那邊的座機,是保姆接的電話,哭哭啼啼,說是剛才來了一群人,拿著夫人少爺的照片找人,夫人看著不對,趕緊關了門。誰知道,他們踹壞了門進來硬搶。少爺被抓了,夫人躲到陽台,還是被抓了……現在家裡就保姆自己了。
照片,抓人……
薛意掛了電話,走回書房,“明朗……你抓走了他們?”
“抓走了誰?你在質問我?”柯明朗冷笑。
“那個孩子,是你抓走了嗎?”薛意努力冷靜,也許這是一個局,都太巧合了,自己不能失去理智不能上當。
自打薛意出了書房,柯明朗的表情就冷得不能更冷,這會兒被一問,徹底炸了,“你在外面生了個野種,我還沒盤問你呢,你居然盤問我?那個野種被抓了是吧,抓得好,這麼髒的東西,扔江里餵魚更好!”
“柯明朗!”薛意聽得心驚,“孩子是無辜的!”
“滾!你也有臉和我說這些?你背叛了我六年!六年!”柯明朗一把抄起桌上的硯台沖薛意砸去。
薛意絲毫沒有避讓,硯台砸在了他的身上,一身的墨汁,“是,都是我不好。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你把他放出來,我和你賠罪,我向你認錯……”
“滾!”柯明朗冷笑,“人不是我抓的,不過,乾的好!你們兩個,哦,不,三個,都該去餵魚。也許明天他就浮上來了,你別急啊。”柯明朗怒氣攻心,真是恨不得字字句句都能噁心到薛意才好。
若說之前薛意還有幾分僥倖,希望人不是柯明朗抓的。那麼柯明朗此時的態度,反而讓他覺得,人就在柯明朗這裡。
“明朗,他是我的孩子,如果你願意,他也可以是你的孩子。你放過他……”薛意走到柯明朗的輪椅邊,單膝跪下,“當年,我媽臨走前,希望我能給薛家留個後。她有了孩子之後,我再沒碰過她,真的。”
“放屁,誰要你和女人生的野種當孩子。趕緊給我滾!”柯明朗一抬手,給了薛意一個耳光。剛才夠不著的怒意,全都在了這個耳光里。
兩人在一起將近十年,柯明朗脾氣再壞,卻是沒有這般打過薛意的臉。
看著眼前憤怒到扭曲的人,薛意的臉火辣辣的,心卻是涼極了。
摸了摸應該已經有些腫了的臉,薛意慢吞吞地起身,冷笑,“對,我和女人生的孩子,就是野種。方一勤和女人生的孩子,就是這世上的寶!我生的孩子,你不願意當自己的孩子,方一勤的孩子,你想當自己的孩子,人還不願意認你當爹呢!”
“薛意你個王八蛋!”柯明朗實實在在地被戳到了痛處,如同瘋了一般,將書桌上餘下的東西統統往薛意那邊砸去。
這回,薛意輕輕鬆鬆地,躲開了。
“對,我是王八蛋。我不但是王八蛋,我還是腦袋發綠的王八蛋。你念舊,方一勤死了,你還在心裡想他,我也認了。可是你看看你這幾年像什麼,像變態!你天天和陸高詩打電話,天天讓她給你匯報紀珺心吃了什么喝了什麼睡了幾個小時,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你說你,是不是要變態!”薛意也是放開說得愈發肆意,“方一勤死了二十多年了,卻像是沒死一樣天天橫在我們中間。你關心方一勤的女兒,比關心我還多!你想過我的感覺麼?我才是被死人綠著的那個!”
“滾!方一勤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你這個髒東西,給我滾!”桌上的東西砸光了,柯明朗滾著輪椅就往薛意身上撞。
“哈,怎麼就不能叫了。方一勤當年說要留後,你二話沒說就放他走了。人孩子有了,家庭美滿,你又去撩他。你還記得方一勤怎麼死的嗎?你開車帶著他,撞車了,他就死了。你說你咋有臉叫他名字呢?”多年的怨氣,薛意說起來也是痛快,“人老婆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來,你還想著去騙婚,把人老婆孩子給接手了,名正言順地養他的孩子。結果人老婆命好啊,生完孩子就出血死了,不用當你老婆。你也當不了別人的爹,只能當個變態!”
“你才是變態!你斷子絕孫!”被翻了舊事的柯明朗砸不到薛意,打不到薛意,連嘴皮子都沒薛意利索,臉色煞白,眼睛卻是變得血紅血紅的。
“看來,孩子你是不打算還給我了是嗎?”薛意彎下腰捏住了柯明朗的臉,“沒事,我斷子絕孫,你也斷子絕孫,方一勤也別想有後了。你不就是想看著紀珺心,讓她好好去替方一勤傳宗接代,完成他留後的願望麼。可惜啊,人喜歡姑娘。你的方一勤啊,當初真是白結婚了!”
薛意只當是柯明朗抓了孩子,柯明朗又軟硬不吃。氣急之下,薛意專挑了柯明朗的痛處往死里說。無論是方一勤,還是紀珺心,顯然都是柯明朗的死穴。柯明朗已經氣到快要發狂,奈何……自從那場車禍之後,他就已經站不起來了。
這些年,薛意在柯明朗的身邊,一直伏低做小。柯明朗早已經習慣了薛意承受他的脾氣,他的怒意,萬萬沒想到……薛意騙了他六年,還那樣說方一勤……不能,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