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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奈聽後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些看起來好像恢復正常的付喪神們,內心反而更加脆弱,或者說他們更需要一個心靈支柱。
而很顯然,他們心中的支撐就是他自己,這個本丸的審神者。
明明曾被審神者傷害過,可他們依舊再一次付出了自己的信任,並全身心地相信著他,將他當成了存在的理由。
否則鶴丸國永早就碎掉了,怎麼可能還存在他面前?
只是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運氣好……就能壓下心中熊熊怒火,並笑著對他說容下一把神隱的刀也不算什麼,這樣熾烈而隱秘的忠誠讓泉奈動容。
他深深地看了三日月宗近一眼,垂眸看了鶴丸國永一眼。
泉奈說:“……也罷,既然今劍這麼提了,就這麼辦吧。”
三日月宗近一愣,他立刻反應過來:“等等,團扇大人……”
泉奈抬手止住三日月宗近的話:“一切交給我。”
三日月宗近抿唇,他微微頷首,起身坐在了審神者身側,以防萬一。
泉奈反手一拍面前的鶴丸國永,下一秒,白髮金眸的青年就出現在他面前,出現的一瞬間,這廝就下意識地拔刀橫於胸前。
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泉奈身上時,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三日月宗近對鶴丸國永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鶴丸國永只覺得胃部隱隱作嘔,仿佛想起了之前天天被三日月宗近壓著吃幕內便當的痛苦。
於是鶴丸國永收刀老老實實地盤腿坐下來,他耷拉著腦袋,看上去乖巧極了。
鶴丸國永打量著面前的一切,他面前放著一個小几,小几上放著一套印著菊花條紋的瓷具,精緻而貴氣。
小几的另一面坐著黑髮審神者,雖然不是鶴丸國永第一次見,可每次看到這個人,鶴丸國永的身體還是會忍不住顫抖。
無他,最初的印象太過深刻了。
說起來,他留在這個本丸也已經有十來天了。
提起這十來天的日子,簡直不是刃過的,他甚至還萌生過直接暗墮投奔溯行軍或者束手待斃的念頭。
都是心裡最後那點傲氣支撐著他熬了過來。
當他從消失的溯行軍白骨中發現短刀博多藤四郎時,那一瞬間,鶴丸國永甚至比一期一振都高興。
他終於能歡快地去跳刀解池啦!
然而事實告訴他,是他太天真了。
那振異常狡猾的三日月宗近居然直接敲暈了他,再醒來時就是現在了。
這中間最少過了好幾天!他被關在本體裡,切斷了和外界的聯繫,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鶴丸國永有點悲傷,哪有像他這樣想刀解都跳不進刀解池的苦逼付喪神?
就在他內心悲傷逆流成河時,就聽面前的審神者開口了。
“之前一直懶得問,現在你能告訴我,當初為什麼會神隱那個審神者嗎?”
泉奈問出了當初小胖子最想知道的問題。
第76章 賊窩
“你為什麼要神隱上任審神者?”
聽到這個問題,鶴丸國永垂眸不語。
他的眼前閃過很多畫面, 有女孩子在他面前翩翩起舞的, 有同僚們對他拔刀相向的, 有最後孤注一擲的絕望……半晌,鶴丸國永才懶洋洋地說:“現在問這個, 有什麼意義嗎?”
泉奈挑眉,誰都沒發現,那一瞬間變紅又變回黑色的眸子。
他打量著這振鶴丸國永, 突然笑了:“如果你真想被刀解的話, 就的確沒什麼用。”
“我想啊, 我很想啊,我做夢都想啊!”
鶴丸國永拉長語調:“可是你們連刀解池都造假, 實在是太可恨了。”
想起這件事, 鶴丸國永就覺得荒謬, 垃圾政府內部的刀解池只能用來游泳?真是天大的笑話。
“可是你欠了巨額債務。”
泉奈笑眯眯地一擺手, 三日月宗近立刻會意地從袖子裡掏出一疊帳單放在鶴丸國永面前。
鶴丸國永目瞪口呆。
泉奈慢條斯理地說:“在這些債務沒還完之前你就碎掉,對我來說是一大損失。”
鶴丸國永卡了幾秒, 他突然失笑:“那您是想留下我嗎?”
說這句話時, 他那雙金色的眸子裡閃動著躍躍欲試, 聲音略顯沙啞,沙啞中還透著絲絲冷意。
“不,我也不想留下你。”泉奈回答。
鶴丸國永皺眉, 他認真看著面前這個黑髮年輕人,尤其是在那雙讓他栽了的眼睛上停留片刻, 然後不自在地別開臉:“您到底想怎麼樣?”
“你神隱審神者,雖然我不知道理由,但我聽三日月大致提過,你追求的是自由?”
泉奈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我可以給你一定限度的自由,比如解除我們之間的契約。”
鶴丸國永終於認真了,他輕笑起來:“哇,這可真是嚇到我了。”
他雙手抱胸,重複道:“您到底想怎麼樣?”
泉奈說:“因為你欠下了巨額債務,我的付喪神們本打算將你賣掉,或者交換其他刀劍回來,再以發現逃犯為由向審判大樓那邊舉報,由審判隊將你帶回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