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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伸出手去欲擒元杞,豈料元杞身上突然爆發一股驚天煞氣,隱有血煞之感,白眉老者大驚,怒道:
「你竟修了邪功!」
元杞一聲冷哼,震退了白眉長老。
旋即他身形一動,便出現在剛才被鄺凌韻抓來的小弟子身邊,一把抓起小弟子的衣領,扭著他翻身鑽出書墨堂。
他使用秘法之後修為大漲,其速度之快,就連鄺凌韻也攔不住他。
鄺凌韻與白眉長老追出書墨堂,其人一身血影,眼看著就快出了紫霄宮。
忽然,空中暴起一聲驚雷,銀龍似的閃電直直落在元杞身上,他慘叫一聲,周身氣勢頓時被削弱近九成。
但這一擊未能取他性命,他強忍著傷勢,踉蹌著穿過宮門,御劍走了。
鄺凌韻和白眉長老駐足,轉身朝紫霄殿深處躬身。
方才雪櫻已經出手,還是讓元杞跑了。
「傳令宮外弟子。」雪櫻道,其聲響遍紫霄宮,「若有見元杞者,報其所在回宮,消息確切可靠,則賞一千青玉,另,執法七長老與執法九長老即日出宮,將此人擒回。」
鄺凌韻與白眉長老對視,宮主已下令擒拿元杞,紫霄宮對外發了通緝令,其他門派無論如何會賞紫霄宮三分顏面,斷不會主動隱瞞元杞下落,元杞就算逃到宮外,日子也不會好過。
白眉長老拜過宮主之後就回了藏書樓,鄺凌韻也謝過雪櫻,回到書墨堂。
眾弟子和長老都未離席,先前雪櫻下令擒拿元杞,整個紫霄宮的弟子和長老都聽見了,與元杞走得近一些的幾位紫陽宮長老現在臉色比吞了蒼蠅還難看。
元杞落馬,意味著他們之前巴結元杞的時候送的禮都打了水漂不說,還得罪了鄺凌韻,這下他們得好好考慮一下之後在紫陽宮中要如何自處了。
一場鬧劇落下帷幕,鄺凌韻沒理他們,她先讓童小余坐下,遂從容鎮靜地朝滕玄清招了招手,示意滕玄清坐到她身邊去。
滕玄清的蒲團壞了,總不能坐地上,她便把自己坐下的蒲團朝身側挪了挪,讓滕玄清坐下,自己拿著書站起來,像沒事人似的,繼續今天的講學。
兩個時辰的講學結束後,雪櫻傳音讓鄺凌韻過去一趟,鄺凌韻便習慣性地揉了揉滕玄清的腦袋,把秘籍遞給她,道:
「清兒,你且先回去將這書抄錄一份,此物可是好東西。」
滕玄清因禍得福,自是歡喜,先前被冤枉時候的怨氣早就散了,她朝鄺凌韻行過禮,便抱著秘籍蹦蹦跳跳地離開書墨堂。
周遭還有好些未離開的弟子,見狀紛紛給滕玄清讓道,而先前與滕玄清有過衝突的華燁等人,這會兒見著滕玄清不僅沒被責罰,還反而得了賞賜,一個個眼紅極了。
可形勢今非昔比,就算他們嫉恨滕玄清,也不敢表現出來。
童小余在堂外等著滕玄清,見她來了,不由感慨:
「尊長老可真厲害,那一手神通簡直叫我等大開眼界。」
滕玄清得意極了,好像得到讚譽的是她自己一樣,嘴角直往上翹:
「可不是嘛!師尊這神算之法連我也沒見過!」
兩人就鄺凌韻有多厲害說說笑笑地討論了一路,而此時已來到雪櫻面前的鄺凌韻臉上卻不見半點笑意。
「凌韻見過宮主。」
鄺凌韻躬身行禮,雪櫻盤膝坐著,未像平常那樣叫鄺凌韻起來。
「你方才所施展的,並非老宮主的玄機神算,而是另外一種卜術。」雪櫻擰著眉,臉色嚴肅,「若本座沒有猜錯,此術該是通靈神算。」
「雖然此術與玄機神算頗為相像,卻仍有不同之處,據本座所知,通靈神算的最高境界,不僅可以卜因果,算前緣……」她話音稍頓,看著躬身垂首的鄺凌韻,長嘆一聲,道,「還能召亡魂,通鬼神。」
她眼裡透出一抹憐憫,無奈地問道:
「你對百年前發生的事情,是不是仍舊耿耿於懷?」
鄺凌韻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動作,臉上平平淡淡,沒有任何起伏,淡然地回答:
「若我不能弄清當初之事的真相,弄清她這樣做的原因,弄清背後的隱情,終此一生,我都放不下。」
第13章 凌辰
滕玄清回到宮中,發現宮中長老弟子對她的態度變得殷勤起來。
往日眾弟子遙遙一見,大多時候只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才會彼此見禮,而今滕玄清還未至紫陽宮宮門,宮內弟子一見著她,就紛紛駐足行禮,連童小余也一便沾光,令他一路上忍不住嘖嘖稱奇。
「若不是尊長老今日大放神威,這些趨炎附勢的傢伙也不會這麼快就做了牆頭草。」
童小余恨恨地說著,話語間不乏對這些人的鄙夷。
滕玄清搖了搖頭,她對這些倒看得開:
「有人的地方就必定會有明爭暗鬥,今日是有師尊護我,若無師尊以神算之法揪出幕後黑手,讓元杞陰謀得逞,我與師尊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所以,這些人討好她也好,嫌惡她也罷,她的日子照樣要過。
總有些人就是這樣的,心中沒有自己的立場和信仰,他們總惴惴不安,怕不覺間便得罪了誰,沒日沒夜想著要去討好一個位高權重的人。
好像這樣就可以少努力一點,有了靠山,自然底氣也足一些,卻不想,總看著別人的臉色過活,累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