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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不得而知。
直到有次,她在樹下踩格子,天上忽然下雨,她慌張的從樹下跑出去,差點跟一輛豪華轎車的輪胎擦過,她被颳倒在地,司機很緊張的下來看,問她有沒有受傷,要送她去醫院。
她說不要緊,手掌和小腿都蹭破了皮,她疼的吸氣,卻倔強的搖頭。
司機還在堅持,但少女一眼,就看到坐在轎車後排上的那個人,明麗肆意,驕傲的下巴繃得很緊,大概是等的太久,十分不耐,與她對視了幾眼。她滿是渴求的看著她,期待這個人記得她,會下車來,握住她的手,再叫她一聲傻子。
可那個人就只是坐在車上,目光淡漠的掃過一眼,似乎完全沒了耐心。
她沒認出她來……或許認得,但是並不想下車,不想為她淋濕衣服,所以冷眼旁觀。
這個答案讓她的心堵住了,也被雨水打濕,浸泡,喘不過氣來。
少女僵在原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被地面髒水打濕的白色校服,大顆的眼淚忽然掉了出來,她站了起來,一把推開司機,風一般的往遠處跑。
就這樣吧。
不要再想見她了。
她這麼告訴自己,於是不再去想她,也不要見她,就……就偷偷的,把這喜歡壓在心底就好了。
就像她抄下的詩句: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她喜歡了這麼久,久到以為自己要遺忘了,以為不再喜歡了,這個人卻忽然出現了……像是她命中的劫。初時她用盡全力忍耐,不敢逾越半分,也從不敢暴露她的心思,可這個人……還是那副沒有心的樣子,偏偏愛撩她,一夜放縱後就消失了個沒影沒蹤。
哪怕她曾經那麼多次用力確認過溫懷鈺的存在,確認她只屬於她一個人,哪怕這個人此刻就在她眼前,握著她袖角,不讓她走,可她還是覺得不夠。
明明有時覺得這樣就很好,可心裡還是會空落,像有個巨大的陰影在侵蝕著所有的安全感,她還是覺得不夠,還想擁有再多一點,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紀以柔輕輕舒了一口氣,靠近她,在睡夢中的人額頭上落下淺淺一吻,壓抑住了千千萬萬思緒。
第五期節目的安排內容看完了,她眉心微蹙了蹙,上期已經拍完了,現在就只差下期了,無疾而終,總讓人覺得難受,況且,她也的確喜歡這個項目。
除了楊靜西之外,參加節目的其他嘉賓人都很好,為人友善,紀以柔上學的時候跟同學相處的不親,跟這些年輕藝人卻格外投緣,整個人也比先前更開朗些。
只是……現在這個節目,出了這麼多事情,先是一名嘉賓和兩名工作人員受傷,後是楊靜西出車禍去世……現在人心惶惶,再沒拍下去的道理了。
紀以柔深深舒了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樣也好,她先結束這個節目的拍攝,也免得溫懷鈺總這麼累的過來看她。
……
溫懷鈺睡到中午2點才醒,醒來時簡直餓壞了,揉著肚子:「我餓了。我要出去吃東西。」
「這裡的火鍋聽說不錯,要不要去吃?」
溫懷鈺的眼睛裡明顯有心動的意思,可她咬了咬嘴唇,說出來的卻是:「算了。不吃那麼辣的。你喜歡吃江浙菜,我們去找一家餐廳。」
紀以柔給她扎頭髮:「就吃火鍋吧。天氣冷,我也想吃了,選個四宮格好了。」
溫懷鈺歡呼一聲,從床上跳下來,找到鞋子床上,迫不及待的:「好了好了,出去吧。」
她的情緒一向純粹,高興的時候宛如旭日暖陽,照的人心頭也暖。
紀以柔給她圍上厚厚的羊絨圍巾:「外面冷,多穿一點。」
「什麼嘛。你自己也沒穿多少……我知道了,你就是嫉妒我長得太好看,太招人喜歡,想把我藏起來。」
紀以柔但笑不語,給她將圍巾圍好,牽住她手,兩個人剛剛開門出去,就看見導演等在外面,一手拿著文件,反反覆覆的走,一邊走一邊嘆氣。
「郭導?」
溫懷鈺先出聲叫他:「有事?」
導演一看到這位金主爸爸,就忍不住有點緊張:「溫總……您這是要出去啊?我、我是有點事情。」
他看了溫懷鈺一眼,而後錯開目光,將新的安排文件遞給紀以柔:「第五期的下集還要拍攝。你先抽點時間看看安排。有問題跟我提。」
紀以柔一怔:「還繼續拍啊?」
導演又悄悄看了溫懷鈺一眼:「是啊。」
「可是現在少了位嘉賓。」
「沒事。已經請到了一個特邀嘉賓,顏值爆棚,人也……咳咳,很好。」
導演一邊說著違心的話,一邊想著那時候,這位溫總話里話外的威脅,笑容那麼明朗,說話卻涼颼颼的:「給我瞞著我太太,不許說漏嘴,否則一分錢投資都沒有。」
導演當時愣住了:「可是我們沒有邀請神秘嘉賓的傳統。」
「不做?你不要錢了?」
「要要要!』
年輕人之間的情趣啊,真是難懂。
導演在心裡默默感嘆了一下,然後衝著溫懷鈺笑了下:「溫總,您先忙。我有事先走了。」
溫懷鈺淡淡嗯了一聲,拉著紀以柔往外走:「走快點。我餓了。」
紀以柔走的很慢,差不多是被她拖著走的:「怎麼會繼續拍呢……你知道嘉賓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