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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懷鈺將結婚證往包里一放,看了下手機,想回去公司,但時間確實早就過了,沒她打招呼,底下那群兔崽子們肯定不會自覺加班,估計都走了,回去也沒意義了。
更何況,這今天剛領證呢,就叫紀以柔一個人回去,也不太合適。
今天莫名其妙被司機師傅和辦事大姐教育了一會,溫懷鈺當然是不服氣的,但她摸到小紅本本的一點硬角角,心裡更柔軟了。
不管怎麼樣,紀以柔已經是她名義上的妻子了。
她有些為難的想了又想,不知道該帶紀以柔去什麼地方。
這場婚姻不是兩情相悅後水到渠成的選擇,隱隱約約是兩個家族的契約,她有點不知道怎麼對待紀以柔了,說是朋友,明明不止;說是戀人,那也未及。
紀以柔大概是看出她的為難了,也不催促,只等著她開口。
兩人在人行道上走路,北方的秋天到的格外早,前晚上下了場雨,現在風中盛著一點不知名的花香,還有淡淡的涼意,叫人覺得熨帖。
溫懷鈺心裡一直在想事,目光有些飄忽的看著前方,沒注意的時候,指尖跟紀以柔的指尖撞上了,很快的,隨著手臂的擺動,又分開了。
很快的,兩個人的指尖又碰上了,溫度正好,只停留那么半秒。
她不開口,紀以柔也不說話,兩個人像是在玩一場無聲的小遊戲,指尖追逐著指尖,身旁時不時有人經過,她們之間也隔著距離,也沉浸在這種只彼此知道的遊戲裡。
溫懷鈺大概是想到了什麼,站定後伸出手,白嫩的掌心裡刻著淺淺的紋路,她的眼眸明亮又驕傲,專注的看著紀以柔:「跟我走嗎?」
紀以柔不問她要帶她去什麼地方,只將自己的手掌放到她掌心裡,唇角牽了起來:「我只跟你走。」
無論什麼時候,只要她伸手,她就跟她走。
溫懷鈺握著她的手,忍不住一陣大笑:「你這麼好騙,我要把你賣到大山里,給人家當小媳婦。」
「天天上山,割草給人家餵豬。」
「穿著藍色碎花小棉襖,你肯定是村里最好看的媳婦。」
溫懷鈺笑彎了眉眼,笑的眼角帶淚,還十分囂張的問紀以柔怕不怕。
可她握著紀以柔的手早就已經收緊了,像是怕急了,萬一哪天,這隻停在她肩頭的雀雀飛走了。
第47章
溫懷鈺帶著紀以柔到了這座城市的富人區, 不少都是她名下的產業, 兩人到了大廈最頂層, 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這一片都是我的。你想要哪一棟呢?
她從來學不會該怎麼對人好, 只會送東西, 關係一般點的,送送衣服項鍊,好一點的可以送車子,至於紀以柔……她對她而言終究是有些特殊的, 那只能送最貴的房子了。
紀以柔以為她會帶她去吃飯, 去看電影, 甚至去公園散步,唯獨沒想到她會帶著她來選房子。
她開口問:「為什麼要送房子給我?」
溫懷鈺唇角牽了牽,眺望著遠方的燈火,笑了一下:「因為我有錢啊。」
她想起領證的時候, 她和拍照的師傅說, 這是我太太, 那兩個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有點彆扭, 但心裡又覺得很溫暖。
她從來就沒有過結婚的想法, 也做好了孤身一人的準備, 大概是命運讓她跟紀以柔產生了牽扯,哪怕這婚姻關係並非那麼純粹, 可她終究產生了一點別樣的滋味——
是牽絆,也是不舍。
她的心也因此更柔軟一些,但她不知道該怎麼對人好, 所以只能以這麼簡單笨拙的方式,又非要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努力將那點柔軟遮住了。
紀以柔也站在她身旁,遠處萬家燈火纏綿,天上雲彩散盡,極為清湛的墨藍色,一輪圓月遙遙俯瞰著塵世,此情此景,花好月圓,她便也不再問為什麼了:「這樣的話,隨便你送我哪棟都好。不過,」
她頓了一下,指了指正在建設的那一片區域:「昨天聽爺爺說,那一片的批文條子是他的老朋友經手的。你要是想,那一片都可以給你。」
溫懷鈺:「……」
向來風流恣意,肆意揮灑錢財的溫大小姐,完全沒想到還會發生這麼一場對話……是她早忘了,紀以柔身家說不定比她還要豐厚一些呢!
溫懷鈺的臉色變了幾變,紀以柔忍不住大笑,把溫懷鈺笑的惱了,滿是嗔意的瞪她一眼,一言不發,轉身踩著高跟鞋就往前走,一直下了樓,走到公交站台前,紀以柔才追上她。
此時也不過才剛剛8點,紀以柔想坐公交車回去,溫懷鈺雖然還有點生氣,但還是答應了。
公交車繞這座城市大半,丈量著這座城市的溫度,兩個人坐在最後一排,靠著窗看外面的風景,長久的不說話,很有一點歲月靜好的味道。
直到經過某一站的時候,紀以柔看到那棟別墅——溫懷鈺讓周然通知她,說她擁有永久居住權的別墅。
她逆著風,輕輕開口了:「你什麼時候回去?」
晚風溫柔,溫懷鈺攬了攬被夜風吹散的鬢髮,轉過頭問她:「你說什麼?」
紀以柔搖搖頭,說沒什麼。
溫懷鈺偏過頭,繼續看向窗外。
其實她聽見了。
……
婚禮的日程安排的格外緊湊,如今婚紗已經確定,兩個人也領了證,溫嚴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其他的事情,我們可以準備,叫小紀回家待待,她媽媽在家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