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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以柔抿唇笑了一下,聲音有些異常的冷,情緒早已完全失控:「弄疼你了嗎……我想還不夠。」
這人為什麼就永遠這麼沒心沒肺,就像一顆沒有心的石頭……
她大概永遠都不知道,愛著她的人是有多心驚膽戰,怕她不開心,更怕她出意外。
要怎麼樣,這個人才能記得,留在她身邊,哪都不許去。
「你什麼意思……唔!」
溫懷鈺被她奇怪的言語驚到了,想問她為什麼,可話才說了一半,便被她吞了下去。
紀以柔將她禁錮在懷裡,低下頭,嘴唇覆上她的唇,輕輕舔舐了一下,而後用力咬了上去,聲音沉沉,像是警告,又像是懲罰:「不夠。要讓你再疼一點。」
溫懷鈺被她咬疼了,眼淚都忍不住出來了,想推開她,又不太敢推開的。只覺得她變得有點陌生,可又想起她先前緊抿唇角的樣子,心裡又有些不忍。
她的聲音帶著一點哭腔,軟著嗓子央求她:「疼……我疼,紀以柔,求你了。嗚……你放開我吧,好不好……」
第52章
她軟著聲音央求著, 可紀以柔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吻著她的嘴唇更用力了, 一寸一寸的碾磨過去, 方才罷了。
溫懷鈺疼的溢出眼淚,濃密的眼睫尖上掛著淚珠, 嘴唇被她咬的太疼, 實在受不了,手掌抵在了她肩膀上,用力推了她一下。
紀以柔被她推的往後一退, 差點沒摔倒了,溫懷鈺也顧不上疼, 下意識的上前去拉她的手, 被她反握住手腕,重新擁入懷裡。
溫懷鈺有點怕她再重來一次,只是這次沒有了,紀以柔抱著她,極安靜的, 下巴抵在了她肩膀上, 半晌都沒說話。
一點、兩點……溫熱的淚珠濕了衣服,紀以柔她怎麼哭了啊。
溫懷鈺嘴唇被咬的又痛又麻,還沒哭夠呢, 兇徒自己倒先哭上了,她沒辦法,只能好性子的哄著:「好了好了, 都是我錯了,別哭了。」
那個人緊緊抱著她,卻不說話,眼淚越流越凶,將她半邊肩膀都淋濕了。
溫懷鈺輕輕嘆了口氣,手掌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肩背:「寶寶,可別哭了。」
說完這句話,她的臉頰莫名一紅,不過紀以柔好像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注意到她給她的新稱呼。
溫懷鈺緊張了一會,一顆心砰砰砰的跳動,過了半天,她才輕輕舒了一口氣,按住紀以柔的肩頭,指尖從她臉頰上觸過,沾了滿手的淚珠:「不哭了。」
紀以柔已經止住了眼淚,但眼角還紅紅的,沉默而倔強的看著她,半晌,只吐出幾個字:「再叫一遍。」
溫懷鈺一怔:「什麼?」
紀以柔堅定的重複:「再叫一遍。」
溫懷鈺忍不住啊了一聲,忽然懂了她的意思,臉頰上暈開一層緋色,鬆開手,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紙巾,你擦下臉。」
紀以柔不伸手,沒能等她再說話,她神色很失落的,在沙發上坐下,長長的頭髮披落下來,只露出一小段纖細雪嫩的頸,透著說不出的脆弱。
溫懷鈺拿她沒有辦法,可又實在是不好意思再說一遍,有些局促不安的,在房間裡轉了轉。
紀以柔早就不哭了,只是唇角緊抿著,既不說話,也不發出一點聲音,安安靜靜的坐著,連呼吸都很輕。
兩個人連晚飯也沒吃,溫懷鈺是沒胃口,問了她,她也說不吃,兩個人就這麼靜坐著,相顧無言的樣子,溫懷鈺好幾次話到嘴邊了,又咽了下去。
她向來羞於表達自己的感情,這麼明艷張揚的人,其實對待感情往往是手足無措,只會紅著臉後退。
可紀以柔今天似乎就較了真,在沙灘上就格外生氣,回來咬了她還不夠的,現在好像非要等她把話說出來。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了,隔壁出去酒吧玩的那群年輕女孩都回來了,溫懷鈺看了看時間,過去拉她起來:「別坐著了,睡覺吧。」
紀以柔沉默的點了點頭,在床上躺下了,卻背對著她,從肩頸往下勾成一道緊繃的線條,隱忍又壓抑。
溫懷鈺一躺下去,整個人都困極了,可她又不能讓紀以柔一直這樣,伸出手去攬她的腰,從後面將她抱住了。
大概是困了,先前的理智、矜持和赧然,此刻都不再阻攔她了,她將臉頰在紀以柔的後背上蹭了蹭,聲音裡帶著淡淡的鼻音:「紀以柔,你轉過來嘛!」
紀以柔不為所動的,大概是裝作是睡著了。
可她並不相信,確認了這個人是在裝睡。
溫懷鈺困的眼皮都分不開了,額頭又在她背上蹭了蹭,顯得奶里奶氣的:「轉過來啊。寶寶……」
那個裝睡的人,忽然不受控制的顫動了一下,身體轉過來一半,聲音很低:「再說一遍。」
溫懷鈺真不懂她為什麼如此堅持,但她不想再跟她僵持不下了,整個人鑽到了懷裡,聲音越來越低了:「怎麼了啊,誰還不是個寶寶……」
她的呼吸變得輕柔綿長,已經睡熟了,靠在紀以柔懷裡,臉頰還輕輕的蹭了蹭。
紀以柔還怔怔的,想叫她再說一遍,可聽到她已平穩的呼吸聲,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今晚是鑽什麼牛角尖呢。
非要跟她鬧脾氣不說話,也非要逼著她再叫她一次寶寶。
溫懷鈺睡熟了,紀以柔卻毫無困意的,看著她,用視線一點一點描摹她的五官輪廓,明明已經刻在記憶里,卻偏偏看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