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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說越是惱火,偏過頭,不想去瞧溫言深滿身濕透,顫慄發抖的樣子。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女人呢?
她先前都已經決定不再計較,也告訴自己釋懷,可是……不過是一份糕點而已。這個人冷漠的拒絕了,不肯跟她見面,在電話里淡聲說:「都過去了。徐總事業有成,家庭美滿,這輩子都不需要再見面了。」
溫言深靜默了一會:「對不起。是我食言了。」
「不必道歉。我只是想告訴你,不留一絲情面的人是你。所以,你現在又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難道還以為我對你舊情難了?」
「我……我沒有這麼想。」
徐放冷笑一聲:「那你怎麼想?溫小姐,你我早就過了那種單純的年紀,該知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免費的午餐。你不能開出足夠誘惑我的砝碼,我又為什麼要辛苦付出幫你呢?這是商場上的規矩,你該懂的。金錢、權力、地位……這些,你能給我什麼呢?」
溫言深垂下了頭,眼睫上也凝了濕濛濛的霧氣:「都不能……我唯一能給的……」
她聲音一頓,慢慢的,將大衣外套脫了,扔在了地上,緊接著……是內搭的連衣裙,再接著……
徐放瞳孔不受控制的一縮,出聲斥責:「溫言深!你這是做什麼!」
她話音才落,對面的女人已經將最後一件裡衣給脫掉了,如一株晚夏的菡萏,纖細動人,也柔婉易折,凝脂如玉。可徐放根本沒有心思欣賞,怒火滿腔,撿起地上的外套,重重的往女人身上一砸:「溫言深!」
溫言深的動作停了,她無法再繼續下去,輕輕的呵著氣,碎發掩著的耳廓早已紅透,她不住的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過於羞恥:「……對不起。」
溫言深緩緩蹲下來,撿起衣服,轉過身去,背對著她,一件一件的穿衣服,濕透的外套都被穿上,她的臉頰凍的發白,聲音也打顫:「我這就走。」
她僵硬的往前邁了一步,卻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了,那個人打橫將她抱起來,為滿手的冰涼而忍不住皺眉,聲調啞了:「溫言深……這是你欠我的……」
溫言深賭對了。
這是她朝思暮想,魂牽夢縈了二十年了的人,她再怎麼告訴自己忍耐克制,可看到她轉身要走的時候,還是鬼迷心竅的不想她走,還是忍不住抱住她,將她圈在懷裡,一步一步,往臥室走去。
在她面前,她總是輸啊。
……
紀以柔決定跟周然一起過去。
事情過去好幾天了,她還沒見過溫懷鈺。
不管有多少情緒暗涌,可她還是,敗給喜歡。
會面時間很短,每次一個人,時間在十五分鐘。
紀以柔來時路上就看到周然帶的厚厚文件袋,讓周然和律師先進去,她在門外等,拿著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右臉,還好,遮瑕多用了一些,大概只能看到一條淺淺的印子,再把頭髮放下來就可以了。
林靈在旁邊看著,皺著眉小聲說:「紀小姐,醫生說了,這段時間不要化妝,會留疤的。」
紀以柔沖她笑了下:「你不懂。不要緊的。」
林靈嘟了嘟嘴,無可奈何,指了指她眼睛:「那乾脆也給眼下加點遮瑕吧,看起來像熊貓一樣。」
「嗯。好。」
房間內。
周然將厚厚的文件袋推過去:「溫總,我們已經發現問題在哪了。有兩份至關重要的文字,上面有您的私章。」
溫懷鈺穿著一件黑色毛衣,清減了不少,眼睛很亮:「我看看。」
她安靜的翻閱了一會,周然說的不錯,有兩份採購合同上的簽字都不是她本人簽的。算一算時間……一份是那次她意外受傷,不在公司的時候簽下的,一份則是不久前,楊靜西縱火,她去看紀以柔,時間點選的可真是巧,能動手的手,也的確是她至親之人。
「情況還沒有到最壞。輿論的事情我知道了,讓鄧若想想辦法……徐放……算了,那個人不會幫忙的。先這樣。股票最近穩定嗎?」
周然苦著臉:「已經在快速下跌了。」
「有人有動作嗎?」
「暫時還好。」
溫懷鈺嗯了一聲:「小心裴松溪。別被她的表象欺騙了。」
周然知道她和裴松溪一直不對付,防範著她也是正常的。
溫懷鈺將文件翻閱完了,目光落到最後一份文件的時候,明顯一頓:「你把這個也帶來了。」
「是……是的。不確定下次能不能過來,所以就一起帶來了。溫總,我要下去調查一下,可能有幾天不在。」
溫懷鈺淡淡嗯了一聲,低著頭整理文件,鬢邊碎發垂了下來,她的態度平和理性:「早了一點……其實事情也沒有到最壞。不過……算了。周然,我有辦法讓我父親和我二哥回來。只是要找到第三個見證人,否則即使他們回來,問題也無法解決。」
周然一聽她有辦法,鬆了一口氣:「您可真是……嚇死我了。我就知道您不會毫無防範,也不會毫無準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這是他熟悉的溫懷鈺,設想所有糟糕的情況,然後提前做好安排,所有鋒芒靜靜入鞘。他甚至開始猜測,事情發展到這裡,到底溫總,是不是有順水推舟,引君入瓮了。
哪怕那些人是她的至親之人,她也是那個理性高於一切的人,絕不會有半分的手軟。更何況,她給他們的寬容和忍耐,也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