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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壓力太大了,溫懷鈺就從後面衝上去,一下子抱住她,爬到她背上,紀以柔也縱著她,兩個人在屋裡瘋鬧幾場,於是所有煩心的事就都過去了。
時間一晃就到了過年前的第三天。
溫懷鈺很不情願的從床上爬起來,困意朦朧的換衣服,內衣,襯衫,西裝……
紀以柔不知什麼時候也醒了,過來給她整了整襯衫的衣領和西裝的袖扣,摸了下她的臉頰:「我下午出去買個小蛋糕,然後去找你。」
溫懷鈺嗯了一聲,由著她給自己繫上絲巾,有點好笑:「我可以自己來的。你這麼下去,我要被你養成低能兒童了。」
「低能兒童沒看出來。低體力是真的,你還不多吃點。」
溫懷鈺揉了揉自己的臉:「可是已經長胖一圈了。不能再胖了。」
她捧著揉臉的動作無辜而可愛,紀以柔眼眸微沉,給她系絲巾的手一頓,反而解開了扣子
大半個小時之後……
溫懷鈺揉著手指,從床上坐起來,抱著衣服下了床,不滿的控訴:「以後再也不要你給我穿衣服了。」
哪裡是幫她穿嗎,分明是脫了個一乾二淨。
這人平日就是個軟綿無欺的羊羔,每到這種時候卻像個餵不飽的狼……
紀以柔靠在床上,眼角眉梢都是風情,唇邊掛著餮足後的笑意:「可是你喜歡。」
溫懷鈺背過身去,偷偷的笑。
是啊。她喜歡。
……
到公司的時候,離早會開始只有幾分鐘,她踩著時間點,沒有遲到,忽然覺得這不是以前的她了,以前她到公司比絕大多數員工都早,比別人也晚。
原來有了牽掛,會讓人變得這麼不一樣。
今天已經是上班的最後一天,明天開始放假,所有人都有點按捺不住的亢奮,溫懷鈺也不例外,只是她克制著自己,不去表現,平靜的聽著所有部門最後的匯報和規劃。
這半年來溫嚴幾乎對公司徹底放手,而她手段一向強硬,作風極為嚴格,一旦發現誰陽奉陰違或是私底下使小動作,無一不被她請離公司。
到了今天,那些昔日不服她這麼年輕就掌管公司的老臣們就只剩下寥寥幾個,或者是溫和的中立派,或者是兩邊倒的牆頭草,她也沒有完全趕盡殺絕,不至於寒了人心。
她坐在最上首的主位上,白襯衫衣領扣到倒數第二顆,姿態清雅篤定,依次將各個部門的問題、工作計劃的問題提出來,做了幾個大的人事變動,將周然提拔到副總經理,眾人都懂了,這位年輕有為的溫大小姐,早就看不慣他們老人指手畫腳的樣子了,以後這公司里上上下下,就只能有她信得過的人。
老董事們有些沉默,不少人目光看向劉銘志,作為公司里還有實權的老人,他是眾人關注的對象,他終於開了口:「溫總,副總經理這個職位很重要,您要不要謹慎考慮一下?」
溫懷鈺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已經好好考慮過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散會吧。」
眾人語結,但半天沒等到劉銘志說話,有些不太甘心的往外走,劉銘志也站了起來,被溫懷鈺叫住了:「劉總,留一下。」
會議室里還在往外走的人也震驚了,心想這魔女可終於對劉總下手了,本來還想多看會好戲,周然走了過來,紳士的將他們都請了出去。
劉銘志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往後靠坐在椅子上,神色悠閒自得:「溫總,有事吩咐?」
溫懷鈺指尖在桌子上輕輕叩了叩,周然走過去,將一沓文件放在了劉銘志的面前,風度翩翩:「劉總,請您解釋一下,公司財務報表上的幾處問題。」
「嗯?什麼問題?」
他從容的過頭了,溫懷鈺淡淡笑了一下。
鄧若發問:「就說今年的帳好了。2月1日,一筆一百萬資金的款項流向不明;5月25日,華貿集團收購過程中,你私下與其前董事見面;9月10日,你的私人帳戶上忽然多了一筆巨額的來款。劉總?」
劉銘志的神色慢慢變了,微微一笑:「不愧是我帶出來的。看來你已經查的很清楚了,還來問我做什麼?」
鄧若冷笑一聲:「沒想到,師傅當年教我好好做人,好好做事,現在自己卻入了歧途。」
劉銘志一揮手,從容依舊:「已經報警了?也好,已經放假了,去警察局裡轉一轉也不耽誤時間。」
溫懷鈺自始至終未說一句話,冷眼旁觀著,這個人變得過於陌生,曾經他是她可以信任和依仗的世叔,此刻東窗事發,依舊笑意溫煦,毫無愧疚和羞恥之心。
周然送劉銘志出去,一時之間,會議室里就只剩下溫懷鈺和鄧若兩個人。
鄧若神色倦倦的,將一堆財務報表整理好了,輕輕舒了一口氣:「我先走了。」
「若若,」溫懷鈺叫住她,「這段時間,因為劉銘志的事情,你累壞了,過年給你多放一周假,好好休息。」
鄧若一笑:「不用。」
「如果有必要……去看看心理醫生吧。你的狀態很不好,我真的不放心。」
鄧若愣住:「我沒事。為什麼要去看心理醫生?」
「你真的覺得,你沒事?你知道你自己天天像什麼一樣嗎……我想說很久了。你每天來公司上班,比以前更努力,為了查劉銘志的事情不眠不休,可是你整個人活的像個空殼子——你有多久沒笑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