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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岳擺了擺手:「你別說了。我根本就沒有逼你們結婚的意思,是老嚴心裡覺得過不去,非要小溫給你個交代。」
紀以柔有些悵然的笑:「只是她大概並不喜歡我,所以不會答應的。也不用逼她,她這種性子,被逼急了,大概會走的。」
紀岳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拿她沒辦法了,這丫頭一門心思撲在人家心上,他再說許多,又有什麼用呢。
說是兩個家族的聯姻,何嘗不是為了她呢。
只要他紀岳想,那不要溫懷鈺,還會有很多很多的人的。
但不是溫懷鈺,紀以柔就不會要的。
紀岳搖了搖頭,站了起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算了。你看著辦吧。」
溫家這小姑娘是不是個可結婚的對象,今晚既然已經試探了,大概明天就會知道結果了。
……
紀以柔的病來的快,去的也快。
也幸虧有這場病,她錯過了昨天嚴肅且尷尬的三堂會審,也逃過了探尋和追問,現在眾人的關注力都在溫懷鈺身上,她這個剛剛痊癒的病患,只用扮演一個安靜而無助的受害者。
只是,她多少還因這種奇妙的氛圍受到影響,晨起後在客廳里待了會,被溫嚴問寒問暖,笑的臉都有些僵了,直到溫懷鈺下樓,她才算是解脫了。
溫懷鈺才剛起床,一副沒太睡好的樣子,眼下覆著淡淡的青黑,情緒好像也不太好,見到她的時候,微微蹙了蹙眉,好像想說什麼又忍住了,語氣儘可能放的柔和了:「起的挺早,吃過早飯了嗎?」
紀以柔說還沒吃,給她倒了杯水:「大家都沒吃,說是要等你一起。」
這次家宴,很有點鴻門宴的意思,因為紀以柔已經病癒了,不可能一直在溫家待著,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也該回去了。
那麼,在回去之前,眾人眼裡,她這個色·欲薰心的壞人,肯定要給出解釋和補償的。
溫懷鈺心裡惦記著這件事,坐下來後還在想著,心思不太集中,直到紀以柔在她耳邊輕聲說:「你不必為難。」
她回過神,剛想說什麼,溫嚴開口了:「懷鈺,昨晚想清楚了嗎?」
昨天就是兵荒馬亂的一天,從早上亂到晚上,溫嚴早上特意去了溫懷鈺房間,跟她聊了好久,好壞利弊都說清楚了,可這孩子有些心不在焉的,問了個無關緊要的話題:「紀爺爺的兒子,是意外去世的嗎?」
溫嚴不明所以,說了句是。
溫懷鈺對這個問題極感興趣,追問著說:「那他去世了,紀以柔和她媽媽,就單獨住在外面嗎?」
溫嚴對這件事不太清楚,只是敷衍的回答了,溫懷鈺卻有些不滿的,而後一直出神的想著事情,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懷鈺?」
見溫懷鈺沒回答,溫嚴又出聲催促了一下。南南這孩子是他一手教大的,輕重緩急,她該分清楚的。
「你和小紀的婚事,先定下來。」
溫懷鈺聽到婚事兩個字,總算不再出神了,神色微不可察的變了一點,輕輕舒了一口氣:「好。」
溫嚴還準備再勸說些什麼的話,猝不及防的聽到一個好字,有點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溫懷鈺抬起頭來,明麗的眼眸微微上挑:「我說,好。」
溫嚴怔愣了一下,而後大笑出聲:「你這孩子,早先嘴硬,要是早早答應,哪裡還要爺爺這麼為你操心啊?」
他大笑,紀岳也露出一點讚賞的神色來,溫平等人有些尷尬,但也只能陪著一起笑。
唯獨紀以柔,眉心微微鎖了起來,在桌子上牽著她的衣角,輕輕搖了搖,聲音壓的很低:「溫懷鈺?」
溫懷鈺偏過頭,看著她的小動作,目光極為坦蕩的,反手將她的手握住了,放到了桌上,兩人十指緊扣:「下個月吧。」
迎著紀以柔有些震驚的目光,她輕聲說:「我們結婚。」
第45章
溫懷鈺向來不是優柔寡斷的性格, 一旦心裡有了想法, 最多想上一晚, 第二天就會做出決定。
兩位老人開懷大笑, 眾人也跟著笑,溫懷鈺唇角也輕輕牽了一下, 對紀以柔說:「不要緊。」
她叫她不要為難, 可她昨晚想了一晚上,天快亮的時候就決定答應了,也沒覺得為難, 因為原本就不是被溫嚴逼著答應的。
她要是不想答應,會有一萬種辦法。
吃完飯, 溫懷鈺看了看時間, 耽誤了兩三天沒去公司,工作狂本人已經有些無法忍受了,見眾人聊的正開心,她輕飄飄扔下一句:「我先走了。公司那邊有點事情。」
紀以柔跟著站起來:「我送你。」
司機的車已經侯在大門外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大門外走, 香樟樹高大繁茂, 細嫩的花朵藏在枝葉里,清香怡人,一片落葉正好飄到她肩頭, 溫懷鈺伸手接了,低下頭看了看,輕輕撥弄了一下葉尖。
她忽然發現, 她的心情好像沒有那麼糟。
答應跟紀以柔結婚,似乎是可以接受的。
紀以柔也還沒說話,她好像知道她想問什麼,先開口了:「如你所說,溫家需要紀家的幫助。所以跟你結婚,不是因為一時衝動,也不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
紀以柔輕輕嗯了一聲。
紀以柔從來不想逼她,大概是為了等她一個心甘情願,等不到她感情上的心甘情願,等到如今兩家聯姻的心甘情願,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