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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芮睥睨,「酒量這麼差,還喝這麼多?」
池嘉不服,雖然腳底都有些飄,但她心裡有數,又不是第一天出來瘋,「我酒量好著呢,你不信,我們繼續喝……」
「你醉了。」
「我沒醉!」池嘉硬氣朝景芮說了一句,有些累倒是真的,尤其還踩著高跟鞋好累,池嘉眯眯眼,悶聲悶氣將額頭貼在了景芮肩上,還揉了揉,「就是有點頭暈。」
景芮無奈,還是扶住了池嘉的身子。
如果不是今晚喝了酒,她們倆不可能這樣和諧。
走出酒吧,景芮攔了輛車,池嘉信誓旦旦說自己可以回去,一點都沒醉,清醒得很,還要背九九乘法表給她聽。
景芮一臉嫌棄,但最後還是跟著池嘉一起上了車。她發現了,每次遇上這位池小姐,都是破事一堆。
計程車后座,窗外吹來涼爽的夜風,車微晃。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倦意襲來。
池嘉眯眼,長期擠公交車,池嘉已經練就了坐著睡覺的本事。一歪,腦袋就順勢靠上了身畔的人肩上。
景芮偏頭看了看,池嘉還很不客氣地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另外,睡相極差。
接著,更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池嘉抱著景芮的胳膊,呢喃了一路:
「狐狸精……長得漂亮了不起啊……」
景芮還不知道池嘉說的是誰,所以沒反應。
緊接著,池嘉:「景芮你個狐狸精,專搶別人男人的狐狸精……」
景芮:「……」
「……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就知道折磨我……我不幹了……不就是個炒菜的……自己不懂就不要瞎嗶嗶……」
「……還要改……我不改……我不要改……什麼……又要重做……你別嚇我……我知道錯了……都聽您的…您說都對…不要扣我錢……搖了我吧……」
池嘉做了個夢,夢裡都是景芮,搶她男朋友,還沒日沒夜讓她改稿。
近二十分鐘的車程,景芮聽見池嘉罵了自己十分鐘,其中「狐狸精」出現的頻率高達三十幾次。
就在池嘉還在往景芮身上抱時,景芮冷著臉,抽出自己的手,還挪開了身子,池嘉一頭栽倒,這才醒。
「到了。」
「哦。」池嘉揉了揉頭,不管怎樣,下車前她還是對景芮說了句「謝了」。
車行駛在無人的公路。
景芮吹著風,想起池嘉那一連串的求饒,笑了。
池嘉晚上又做了同樣的夢。
夢到好不容易通過的方案,景芮又讓她改,改了幾百遍還是通不過。最後四個點的提成都打了水漂。
次日清晨,池嘉從夢中驚醒。
果然有景芮的夢,都是屬於噩夢級。
池嘉捏了把汗,虛驚一場,還好只是做夢,前些天方案已經通過了,就等著簽正式的裝修合同。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池嘉習慣性心驚肉跳了一把。
這勵志的鈴聲……
除了景芮還能有誰。
「景小姐,」池嘉先發制人,「合同我已經準備好了,您有時間過來簽嗎?」
「合同的事不急。」景芮不急不緩說著,面帶微笑,「有時間你來我這一趟,我們再討論一下方案修改的問題。」
景芮說方案修改時,加重了語氣。
又要改,噩夢成真。
池嘉要忍不住咆哮了,「你!你不是說沒問題了嗎?!」
就算沒面對面聊,景芮也能想像到池嘉此時的表情。
「那是昨天,」景芮坦然道,「今天,我突然覺得還有不少問題。你今晚過來一趟,池小姐,我們好好聊聊。」
第8章
日光高照,辦公室里明亮得發白,有些刺眼。
一臉精緻的妝容也掩不住憔悴,溫堇低頭揉了揉太陽穴,頭暈腦脹,是昨晚醉酒的後遺症。
公司的內線電話響了。
溫堇疲累地接通,傳來一秘的聲音,「溫總,寧總監想見您。」
短暫沉寂。溫堇應了,「嗯。」
半分鐘後,寧淺敲門進了辦公室。
「你今天怎麼不好好休息?」寧淺看了溫堇淡淡的黑眼圈,心疼得要命,連職場上理應對上級的客套問候,都忘了說。
溫堇笑,「沒事。」
她說得最多的就是沒事,就像昨晚。可寧淺並不覺得她「沒事」,溫堇一向成熟穩重,怎麼會在酒吧里買醉?
寧淺趕過去時,應該說,她第一次見溫堇那麼狼狽,眼圈也有些泛紅,像是被人欺負了一般。寧淺問她怎麼了,她除了一句「沒事」,其他只口不提。
「你就是逞強。」昨晚寧淺看她一個人喝酒時,真的好想去抱她安慰她,可溫堇只是喝酒,一句話也不肯對她多說。寧淺還是忍不住關心,「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能跟我說嗎?」
「寧總監,現在是上班時間。」
「溫堇……」後面那句「我好擔心你」,寧淺沒有說出口。
在溫堇面前,寧淺處處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或者哪個舉動不妥,會讓溫堇躲著她,牴觸她。
「昨天晚上是我冒昧了,謝謝你。」溫堇舒了口氣。
溫堇對她說了謝謝,但寧淺覺得自己其實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