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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好一點?」沈絳年太知道痛經的可惡了,哪怕是動一下,都會疼的要死,而且這種痛,是無論用哪種姿勢都沒辦法緩解的。沈青訸哼了一聲,算是答覆了沈絳年,根本沒有好受一點,可是若就此告訴她,徒增沈絳年的擔心罷了。
讓沈絳年揉小腹,本也不是為了減輕疼痛,而是,知道有人心裡在過意不去。做點什麼,更似是在「贖罪」。
片刻的沉默,耳邊能聽見淡淡的呼吸聲,雖然不順暢,但是讓人安心,昨晚突然暈過去的沈青訸,真是嚇壞了沈絳年。想起秦舒的交代,沈絳年柔聲問:「我煮了粥,要不要喝?」沈青訸無力地搖搖頭。
「味道應該還不錯,少喝一點吧?」溫柔的商量語氣。
沈青訸還是搖搖頭,再次,兩人陷入了沉默。沈青訸本就寡言,而本來伶俐的沈絳年在沈青訸面前總是有些不知所措,可秦舒交代,不能讓沈青訸再睡了。沈絳年琢磨著,聊什麼,兩人昨晚發生的那些事兒,哪件都無法再次提及。等等……突然想起來一件,不得不聊的事。
必須聊,卻又難以啟齒的事。沈絳年還在擔心小鑽的事,想起剛才她突然抱沈青訸,她喊疼,並不是痛經,而是下面……一想到這,沈絳年頓時有點慌。
「沈青訸……」
「恩~」沈青訸難捱似的應了一聲,呵出來的氣都是抖得,她擰眉,少有的挫敗,「不如乾脆疼死我。」沈絳年本來想問的話,如何都問不出,哄著道:「竟說喪氣話,再忍忍,過了那個勁兒就好了,等這次好了,我帶你去看一個老中醫,據說方子開的可好了。」可是,這眼下的疼痛可怎麼辦?沈絳年想的滿頭大汗也沒想出來,她很久沒有這樣心焦心躁了。
可以的話,沈絳年願意代為承受沈青訸此刻所有的苦,只要她好好的。
伺候沈青訸去了個洗手間,這次,讓沈青訸回臥室躺著去了,怕客廳有風吹著她。到了臥室,沈絳年柔聲問:「還要揉揉嘛?」沈青訸似有似無地嗯了一聲,眼睛都沒睜,沈絳年當她同意了,手伸進去輕揉,沈青訸時而難以壓抑的低吟聲,聽得沈絳年心疼。沒過多久,沈青訸再次在她懷裡睡著了,沈絳年實在不忍看她醒著忍疼,也就沒叫醒她。
秦舒過來,沈絳年去開門,沈青訸被吵醒,她擰著眉。沈青訸不悅的樣子頗有些孩子氣,帶著一分氣呼呼,翻過身背對著沈絳年。這竟讓沈絳年覺得有些可愛,她真是完的很徹底。
外面又下雨,秦舒衣服濕了大半,沈絳年抓著要直接進臥室的秦舒,「你身上都是冷氣,先別進去。」
沈絳年找來了毛巾,秦舒脫了外套,只剩下修身的襯衫,她粗略地擦了擦,沈絳年端了杯熱水,「御醫,你出門都不帶傘嗎?」秦舒喝了兩口,「剛出門還沒下的。」轉而望了一眼臥室的門,「病人呢?」
「在臥室睡著呢。」 沈絳年邊打趣,「你這小襯衫,穿得挺好看,不過扣子都不好好繫上,不冷嗎?」她穿襯衫,一定要把扣子繫到頂端的。
秦舒沒接話,反而說:「不是讓你告訴她少睡點的麼?」秦舒慢吞吞地說,「這下睡飽了,她晚上睡不著,我看你晚上也不用睡了。」沈絳年鬆了口氣,說,「你不讓她睡覺,是為這個理由啊,我也不困,不睡也沒什麼。」秦舒拆了一個新的針頭,眺了一眼沈絳年,沉了沉,道:「你黑眼圈比她都嚴重,別她好了,你自己病倒了。」
「你個烏鴉嘴!」沈絳年踢她一腳,「高中那時你就跟個半仙兒似的,說什麼不好的都應驗,趕緊閉嘴。」沈絳年可記得,高中那陣,黎淺非常嫌棄秦舒,說她神神道道的,說什麼不好,必定會靈驗。
秦舒問及沈青訸,連粥都沒吃,理由竟是:沈青訸不想吃。
「那你把粥再熱上,一會多少讓她吃點。」
「不用,我做完了就沒盛出來呢。」
秦舒偏頭打量沈絳年幾眼,沒做聲,她聽得清楚,沈絳年自己做的粥。
「頭疼嗎?」秦舒問沈青訸。沈青訸抬眸,淡淡的眸子盯著她,讓秦舒沒來由的冷了一下。秦舒抿了下唇沒做聲,病美人還是個冷美人,不太可愛。
針紮好了,秦舒收拾東西,彎腰起身,姑娘麼,胸前的曲線風光露出了幾分,沈青訸冷冷地瞧著,也是沒做聲。秦舒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放到藥箱裡,對上沈青訸冷然的眸光,回身看看關著的門,「你不用那麼看著我,我可是個正經醫生,不是來勾引她的。」門外有了聲音,沈絳年擰門把的聲音,秦舒俯身,歪著頭打量,挑了挑眉,打趣道:「你這樣子,好像專門為了沈絳年生的一樣呢。」
沈青訸眉頭眺了一下,明顯的不悅,又帶著一絲疑惑。秦舒彎著眉眼笑,「不懂我的意思?不急,有機會咱們可以聊……」
「秦舒,你幹嘛呢?」沈絳年一進門,就瞧見秦舒以很親昵的姿態,和沈青訸說話,她吃醋。
「沒事,交代注意事項呢,」秦舒直起腰身,眨眨眼,煞有介事,說:「她給你煮了粥,好歹吃一點,她這人懶得很,自己都懶得為自己做飯的……」
「喂!」沈絳年本來還以為她真的在說注意事項,哪知道,她在說自己壞話,「禽獸!」一著急,外號直接出來了。秦舒轉了話鋒,「難受也得吃東西,你恢復的快點,有人能好過一點,別等到一個好了,一個又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