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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訸揉著心口,想起沈絳年寫給她的紙條,止不住的酸楚。
沈絳年於她而言,是愛人,卻更像是個莽撞的孩子,一直在她庇護下的孩子跑出去了,沈青訸擔驚受怕。
蔣筱斐胃口不佳,不過陳斐餵食,她多少吃了幾口。沈青訸一口沒吃,一碗麵放到涼。
山林的面積不能單純用大來形容,夜深人靜,山林間呼嘯而過的風捲起塵土嗆人。阮閱隨時匯報進展,到了指定地點了,開始排查了,可能還要很久……阮閱心疼沈青訸,卻也沒勸她去休息,跟在沈青訸身邊那麼多年,她太了解沈青訸的為人。
沈絳年一天不找到,沈青訸一天不會休息。
同樣失眠的,還有Kelly和蔣維爾,兩人想趕過來,被蔣筱斐制止。
現在對於沈絳年失蹤的事,就是儘量別擴大,別張揚,「別讓對方覺得我們慌了。」法治社會,蔣筱斐更相信官方的力量,對方現在抓住沈絳年,至少是一個籌碼,他們不會輕易動手。
一夜過去,陸之遙沒有從公安局出來,沈絳年也杳無音訊。
沈青訸的世界,開始崩塌,她極力控制自己,讓自己看起來安之若素,「蔣律師,您安排下,我想見陳錦蘇。」
「不行。」
「蔣律師,如果沈絳年出事,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山林那麼大,你要給阮閱時間。」
「……」沈青訸快要等不了了,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新的一天,歡樂谷繼續營業。既然不能見陳錦蘇,沈青訸讓蔣筱斐要來歡樂谷昨天一整天的錄像,沈青訸坐在電腦前,開始一幀一幀地查看每條錄像。
「這麼多條……」蔣筱斐看著眼花,「要不然咱們一起看。」
「不用。」沈青訸頭也不回地拒絕。
「……」蔣筱斐努努嘴,回身衝著陳斐聳肩。
不放心蔣筱斐,陳斐今天沒去公司開會,女兒陳沐晗對於大領導的缺席十分意外,她忙碌沒時間,讓女朋友夏未央打電話問。
「媽媽,你不舒服了嗎?」已經是資深設計師的小傢伙跟親人說話時還是透著稚氣,「要不要我們去看你?」
「不用,你和陳總好好工作,不用操心我。」陳斐幾句話把夏未央打發了,陳沐晗忙完問情況時,夏未央是一問三不知,最後委屈道:「媽媽什麼都不肯說,我沒辦法啊。」
陳斐和蔣筱斐今天就在CBD的租房裡,各自抱著電腦忙工作。
蔣維爾終是不放心,加班到午休開車過來,順便打包了吃喝,「什麼不吃?不吃也得吃,你現在不吃,我以後就向你身邊所有的人告狀。」
「……」沈青訸無力地望了一眼蔣維爾,蔣維爾兇巴巴,「看什麼看,趕緊吃!我可沒有蔣律師的好脾氣勸你,都不是小孩子了,還用得著我跟你講道理嗎?」
沈青訸被蔣維爾強行拽到餐桌前,她邊打開餐盒邊數落,「你自己那堆爛事,哪個不比這個嚇人?哪次的大風大浪沒過去?輪到沈絳年,你就麻爪了,沈絳年都快30的人了,你還拿她當小孩子,我早就跟你說過,別拿她當小孩子看的。」蔣維爾嚴詞厲色,蔣維爾和陳斐在旁邊吃午飯,不時掃兩眼旁邊的兩人。
蔣維爾把筷子塞到沈青訸手裡,逼著她吃飯,沈青訸不情願卻還是慢吞吞地開始吃了第一口飯。蔣筱斐暗嘆,這種時候果然還得是親到家的閨蜜,也不用怕得罪沈青訸,蔣筱斐於沈青訸而言,更多關係是合作間的朋友,有的話她說了沒分量,會顯得沒輕沒重。
蔣維爾坐在桌邊,什麼也不做,就盯著沈青訸吃飯。每次沈青訸要放下筷子,她就瞪眼睛,「你才吃了4口,每口比貓食還少,逗我玩呢?」
「……我胃難受,吃不下了。」沈青訸努力過,也有理由放棄了,「再吃會吐。」
「那就喝湯。」蔣維爾有備而來,飯菜吃不下,營養高湯一大壺。
「……」沈青訸無言,蔣維爾笑嘻嘻地說:「就當喝水了。」
這個理由倒是不錯……幸好高湯清淡,沈青訸喝了兩碗,「我得去看錄像了。」
電腦放在陽台的窗子上,沈青訸看得專注,蔣維爾也站在旁邊。
兩人一站,就是一下午,蔣維爾眼睛腫脹酸疼,在沈青訸反覆重播一個鏡頭後,她喊了一聲,「停!」
沈青訸指尖也就在這秒點擊一下,兩個人幾近同步,沈青訸湊近,「你也發現了。」
「這輛車有問題。」蔣維爾揉揉眼睛,「截圖放大,我看看什麼車。」
「英菲尼迪。」沈青訸篤定道,蔣維爾眯了眯眼,「那麼確定?」
「人眼車燈,雙拱進氣格柵、彎月形C柱……」順著沈青訸的描述,蔣維爾點點頭,「還真是。」
一輛黑色英菲尼迪在早上出現,車子上下來7個人,一女六男,六名男子都是黑西裝精壯類型,女子的打扮確實嬌俏可愛,看樣子年紀不大,「六個人感覺是保鏢。」蔣維爾快爬進電腦里去,就想看看這女的到底長什麼樣兒,可惜,女子帶了口罩,除了一雙隱約可見的杏眼,看不到其他。
「車牌號模糊,我把有可能的都寫下來,你對照著去交警大隊查。」沈青訸快速寫下幾排可能的車牌號。
蔣維爾拿著紙條前腳剛走,Kelly繼續上崗,「我可沒有老蔣的眼力,不過讓你吃飯這方面,我覺得我可以。」Kelly拎著飯盒晃了晃,沈青訸舒口氣,無奈道:「我下午都沒動,沒消化,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