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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總。」語氣倒也乖巧,挑不出毛病。
「跟子安學習,累不累?」蔣維爾低頭望著手機屏幕上的否字,隨口起了個話題,沒什麼特別想聊的,但是,有那麼一種人,就是你願意多說幾句話,主要是想聽對方多說幾句。阮軟嗓子好,聲音乾淨,輕聲細語聽著很舒服,偶爾的小委屈,聽起來都像是在撒嬌。
「不累。」
「有沒有遇到難題?」
「沒有。」
……這天,是真聊不下去,蔣維爾的思路還在想沈青訸回復速度驚人的事有些奇怪,一抬眼,眉頭都是皺著的,阮軟直以為自己哪裡說得不對,但又完全不知道哪裡不對,下意識就想避開,「蔣總您忙吧。」蔣維爾腦子裡正在琢磨如何回復下一句,嘴巴張的慢一點,小兔子直接溜走了,這速度,也是驚人。
蔣維爾:沈總,侵權這事,我問過法務,可大可小,求情的不是別人,是絳年,賣個面子未嘗不可。
沈青訸沒有回覆。
想起沈絳年說她們兩人分手了,蔣維爾:感情的事,我沒有資格多說你什麼,但是,兩人相處有矛盾在所難免。現在還是11月,公司的事,不急於決定。
沈青訸還是沒有回覆。
蔣維爾:我等下先和絳年說,你暫時沒回復,之後,我讓她找你吧,你自己把握好。那麼多心事放在一個人心裡負擔太重,能和沈絳年說的,就說說,她這姑娘挺精明,也能擔事。
蔣維爾還想再發一句安慰沈青訸的話,沈青訸的回覆過來了,寫著:不必,直接告訴她,這事,沒有通融的餘地。
蔣維爾:你們是真的分手了?
沈青訸:和感情無關。
蔣維爾:方便接電話麼?
11月,不到萬不得已,蔣維爾不會打擾沈青訸,更不會電話叨擾。可現在信息發來發去太麻煩,蔣維爾更想電話直接說,沈青訸:一向公私分明的蔣總,現在是想徇私情?
蔣維爾:……我徇私情還不是為了你。
沈青訸沒回復。
蔣維爾:青訸,全世界,就一個沈絳年。
蔣維爾:我們這個年紀,遇到動心的人太難,遇到一個不計較過去,全身心投入愛戀的人更不容易,沈絳年值得你珍惜。
沈青訸的不回復,是沉默,也是一種堅持,對於侵權事件,她不會念及沈絳年而抬手放過。
蔣維爾:看來,沈總是早有打算,既然說到公私分明,那這件事,就當我沒跟你提起過,我直接建議絳年問你吧。
蔣維爾說到做到,「絳年,這事我諮詢了法務,當初沈總授意,誰都不能過問,我怕是幫不了你。」
「啊……」沈絳年本來抱著挺大期望,畢竟是蔣維爾,從職位上,高過沈青訸,從關係上,兩個人也挺親近……現在是人情債欠下了,事兒沒有進展,「沒關係的,蔣總能幫忙過問就很感謝了。」
「如果不是對你特別重要的朋友,我不建議插手。」蔣維爾還是好心,依照她剛才和沈青訸聊天的態勢看來,沈絳年真的出面,未必管用。可沈絳年若被拒絕,心裡肯定不好受,兩個人會越鬧越生分。
「是很好的朋友,要不然能麻煩蔣總麼。」沈絳年解釋道。
「如果真的很重要,你親自找沈青訸,」蔣維爾提醒道:「沈總這人向來公私分明,你若是真有心找她,就好言好語商量試試,但是吧,」蔣維爾還是提前給沈絳年打預防針,「依照我對沈總的了解,她應該不會同意。」
「好的,謝謝蔣總,我考慮下看看。」沈絳年嘴上這麼說,但從沒有想過找沈青訸。現在,她就算是為了朋友找了全天下的人,也不願意直接去面對沈青訸。
她不了解沈青訸的過去,但是她知道自己,她從不是好脾氣,從不是善於忍耐的人。恰恰相反,她的脾氣很急也很躁,換言之,很容易失控。
現在的她面對沈青訸,會心痛到整個人不像自己,痛到會失措,失措後會發生什麼她不知道,但肯定不會是好事。
可能的話,儘量避開吧。
至少,在可以選擇避開時,不會再主動。
對於沈青訸,她主動太多次,累了。
可溫蒂的事,怎麼辦?溫蒂很少求她幫忙,頭一次還是大事,沒幫上忙沈絳年很歉意,握著電話都不知道該如何回復溫蒂。
門外,傳來敲門聲,是辛瑋桐,「小年,沒事吧?」
「沒事。」沈絳年在浴室里站得太久,沐浴過的身體不用擦拭已經幹了。
沈絳年從浴室出來,「喝點水。」辛瑋桐將溫度正好的水遞過去。沈絳年道謝接過來坐到床頭,因為腦子裡還在想如何回復溫蒂,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失神,「有什麼事嗎?」沈絳年握著水杯沒做聲。
辛瑋桐剛才站在浴室外偷偷聽了,聲音太小並沒有聽清,但隱約聽見了沈青訸三個字。也是,能讓沈絳年情緒短時間內波動的人,也只有沈青訸了。辛瑋桐沒辦法喜歡沈青訸,心機太重,劣跡斑斑的人,配不上沈絳年。
可聰明人知道,不要在沈絳年面前,說沈青訸的不好,哪怕是真的不喜歡,「是……」辛瑋桐試探著問:「沈青訸出了什麼事嗎?」沈絳年眉頭明顯皺了一下,有些不耐煩,「不是。」辛瑋桐識相,沒再多說,避開沈青訸這個話題說:「有什麼事,我能幫忙的,隨時告訴我。」說到這個,倒是讓沈絳年想起了什麼,「你對韓國勞動法都這麼熟悉,對中國的法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