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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一切太嘈雜,沈絳年的呼吸都有點疼了,她借著去洗手間走到外面呼吸上海的夜空氣,還帶著溫度的呢。沈絳年喝得不多,但奈何心情不好,人也有點微醺了。酒壯慫人膽,沈絳年不慫,這點酒,喝得她來了脾氣,戴著面具生活太累。
她在意沈青訸,現在就要給她打電話,讓她來接自己。
「喂,沈青訸。」電話一接通,沈絳年就自顧說自己在哪,語氣還算溫和,「你來接我吧。」
電話里的人沒動靜,沈絳年脾氣騰地上來,「你自己說的一起吃晚飯,現在這樣是幾個意思?」
仍是沒動靜,沈絳年較勁地說:「沈青訸,你現在不來,以後再也別想讓我上你的床!」
啪,電話被掛了,而且動作相當粗魯,震得沈絳年耳膜疼。沈青訸,居然掛了?好啊!沈青訸,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我要是讓你好過了,我就不是沈絳年。
第40章 最新更新:2017-12-26 15:24:40
再一次的,失望湧上心頭。最殘忍的,不是我對你心懷期待落了空,而是,你給了我希望,卻又親手將希望扼殺。
沈絳年掛了電話,不再抱有幻想了。
這不是沈青訸第一次「失約」了,縱然她們在床上的時光那麼美妙,也無法讓她釋懷,沈青訸兩次的「爽約」。
那一晚,在北京,她在酒店等了大半夜,等來的是失望;
而今天,在上海,失望成倍而來。
她記得自己的話,每一次對沈青訸的試探,都是對自己的重傷。
這一次,痛感更加明顯,也讓沈絳年從疼痛中感受到了,沈青訸對她的定義,第一次如果是一夜情,那麼第二次的話,就是「床伴」了?沈絳年端著酒杯,觥籌交錯,看見了杯子裡的倒影。昨夜的畫面還清晰,沈青訸對她的溫柔和愛撫,仿佛還殘留在肌膚之上,留下了一陣陣細癢。
最可悲的是,以為一切都是真實的時候,指尖輕觸,那虛幻便破裂,碎得徹底。沈絳年站在洗手間鏡子前,仿佛看見了身後,站著沈青訸,她在淺笑,沈絳年記得,沈青訸在洗手間裡吻了她。
一切都那麼真實,沈絳年伸手去撫摸,低低叫了一聲,「沈~青~訸~」好冰冷的沈青訸,冰冷而又堅硬,是不是病了?太冷了啊?沈絳年想要抱住她,卻險些跌倒。
「沈絳年!你沒事吧!」有人在喊她,眼前的沈青訸瞬間消失,只剩下紅著眼眶的自己,她並沒有哭,只是眼睛疼,昨天睡得晚,今天又很累,指尖觸到的鏡子很冷……胃裡的酒灼燒,一陣翻江倒海般的折騰,沈絳年吐了。
「你們也真是,絳年酒量不好,還這麼灌她。」林鋒的心疼,換來起鬨聲,更有人打趣,「花開二度,再續前緣。」林鋒臉色漲紅,推開胡鬧的人,「我帶絳年先走了,你們慢慢喝吧。」
「哥們兒,好好爽!」曾經班裡不正經的男生,現在還是痞氣十足,做著擼手指的動作。林鋒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計較地說:「XX,你把嘴巴給我放乾淨點!」那男生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林鋒,罵了句,「你有病吧?我開玩笑,你當真了,你還是把你的心放乾淨點吧!」
「你再說一遍?」林鋒怒道,「同學一場,有你這麼開玩笑的?你特麼噁心誰呢?」
「操,你是吃錯藥了?」
「你特麼再說一遍?」林鋒將沈絳年放在一邊,疾步過去,看樣子,馬上就要動手了。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班長結帳出來,及時勸阻。一場同學聚會,收尾實在不太好看。計程車開了一段距離,沈絳年身體搖了搖,林鋒靠過去一點,伸手想攬過她的頭枕在自己肩膀。沈絳年卻抬手擋了一下,閉著眼睛,靠著車窗說:「林鋒,我說過,我們早已不是當年的關係,別再碰我。」
半路,沈絳年下了車,林鋒不放心,也下了車。沈絳年要回北京,林鋒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醉著酒,還是要堅持回北京。林鋒實在不放心,「絳年,你要走可以,咱們在車站醒醒酒,你這樣坐飛機,實在不安全,買個高鐵,睡一覺,也到北京了,恩?」沈絳年吐了那一下,醒酒不少,現在眩暈,更多是被晃得暈了車,「謝謝你,林鋒,我自己會看著辦。」沈絳年到了車站,才想起,自己的東西,都還在酒店。
林鋒看似貼心的跟隨,讓沈絳年很煩躁,但是,她忍著,怕自己會忍不住將對沈青訸的火氣一起撒在林鋒身上,「林鋒,我不走,回酒店睡覺了。」她的東西,怎麼都要取過來。林鋒信以為真,送沈絳年到了酒店,又守了一會才離開。
沈絳年站在酒店的窗前看見了一步三回頭的林鋒,她捂著作疼的心口蹲在了地上,淚水,終於落下。對感情一向愚鈍的她,都看得出,林鋒對她有意,哪怕林鋒並沒有表現的那麼明顯;而聰明如沈青訸,她早就看出自己喜歡她了吧?可沈青訸依舊如此對她。
沈絳年的淚水,成串落下,誰會心疼她?除了她自己。一切,都是自找的啊,沈絳年那晚,沒走。不過也沒睡,沈絳年坐在窗前,一整夜,混沌沌的大腦努力想捋順一些事,但效果甚微,可不影響她做了決定,就像她說的,沈青訸若是這個態度,再也別想自己上她的床。
她沈絳年本就是錙銖必較的人呢,既然讓我不好過了,那就都別好過了。不會取悅人,但想惹一個人的厭煩,那太簡單了,人類都有這種基本的技能,招人煩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