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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蘭秋菊夏清風,三星望月掛夜空。
不求獨臂風雨外,只笑桃源非夢中。」
那自清朗的聲音,傳入東方青嵐耳中,嘴角微微勾起:「弟子謹記。」
「走吧。」
葉芷青吩咐秀坊弟子幫忙收拾殘局,抱著蕭雲離開了。
君桐看著,匆匆跟了上去。
葉芷青看到君桐,只是看了她一眼,頗有意味的笑了笑。
君桐紅著臉低下頭:「小雲兒沒事吧?」
「經脈盡毀,若是不能修復,此生便是如尋常百姓一般,方才多虧東方青嵐護住心脈留下一命。」
君桐從未想過會這般嚴重,眼眶瞬間通紅。
若非如此,葉芷青也不會請東方宇軒幫忙了。
葉芷青將人帶到東方宇軒之處,東方宇軒已經在準備藥物了。
「這孩子是她師姐帶回的,如今師姐師父盡去,孤身一人,還望宇軒費心。」葉芷青望著蕭雲,眼中儘是心疼,秀坊的女子,哪個不是受盡苦難,她身為坊主,自當庇護。
「自當盡力。」東方宇軒鄭重的說到。
東方青嵐縱觀全場,卻並未看到那個要找的人。
垂眸只當她又離去了。
葉安煦收拾了內院之後出來,東方青嵐在幫忙救治。
曾經認識東方青嵐的一些人,在看到她認真的幫忙的時候,閉上了嘴。
葉安煦明黃的衣裳上沾上不少血跡,不過大多數是屬於她的敵人的。
「牧珺自己去了紅衣教的營地,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葉安煦將牧珺的去向告訴
「與我何干?」東方青嵐垂眸,繼續救治她的傷員。
「一人獨創紅衣教,你自己斟酌,青嵐。」葉安煦看不上牧珺對東方青嵐的態度。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他們都不再是當年的少年,不會那麼莽撞衝動。
細細想來,這中間藏了太多的不解。
牧珺能為東方青嵐一人獨擋天一屍人,卻怎麼可能不信她。
看似招招致命,可東方青嵐還是活下來了不是?
牧珺消失這幾年,誰也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但是那青絲變銀髮,卻讓人知道這些年牧珺過的並不比東方青嵐好。
然而沒有誰能替東方青嵐做決定,原不原諒也是她的事。
東方青嵐依舊不緊不慢的給那人說著她的情況。
葉安煦將轉身繼續忙碌,柳茗雪在幫忙,四目相對,葉安煦微微動了下唇:「多謝。」
「此事因柳五爺而起,我自有責任。」
葉安煦垂眸,她還是這樣。
在紅衣教的分壇之中,滿地屍體,這個分壇竟盡數被滅。
在那一片紅色之中,躺著一名青衣白髮的女子。
東方青嵐緩步走過去,指尖微微顫抖。
那人逼著眼睛,面色平靜,若不是周邊情景,或許會讓人以為她只是小憩一會。
極弱的心跳,微弱的呼吸,被掏空的內力。
東方青嵐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
伸手將人抱了起來。
「欠我的債還沒還,誰准你死了。」
牧珺緩緩的睜開眼睛:「嵐兒,對不起。」
東方青嵐繃緊的情緒在那一刻崩潰,一滴清淚落下。
這些年沒有人見過那個萬花谷驚才艷艷的東方青嵐,只有從崖底被天策軍救活的東方軍醫。
那個清風明月的純陽弟子,也杳無音信。
有的只是她們之間令人唏噓的故事。
如今東方青嵐抱著懷裡的人,百味雜陳。
忘不了她失望的眼神,忘不了她聯合中原武林設下陷阱圍攻自己,忘不了那刺在身上的每一劍。
也忘不了當年她們在萬花谷中作畫弄劍,揚州城的十指相扣。
那滿頭白髮,尚且流血的傷口,都刺著東方青嵐的眼睛。
第三十一章
東方青嵐將人抱回住處,牧珺已經失去了意識了。
牧珺傷的很重,一人單挑整個紅衣教分壇,終究是件很冒險的事。
輕輕的褪去牧珺身上的衣物。
直到那具胴體落入眼中,東方青嵐緊緊咬著的下唇才緩緩鬆開,指尖摸過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疤。
那具身體布滿了傷痕,有些噁心,有些可怖。
純白的髮絲印著毫無血色的臉頰,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似乎這一睡便不會再醒了。
起身,眉頭依舊緊皺,打開藥箱去配藥。
隨後請人去備了點熱水,灑上藥,隨後將人抱進浴桶中。
指尖撫著牧珺的臉頰,嘆了口氣。
取來銀針,將她體內的經脈疏通。
牧珺滿頭大汗,呼吸漸漸加重。
東方青嵐一直小心翼翼,生怕有什麼差池,畢竟疏通經脈也是一件很費神的事,稍有差池牧珺這一身武藝就廢了。
將最後一根銀針拔出,東方青嵐鬆了口氣。
收好銀針,將牧珺抱起來,重新放回床上。
東方青嵐拿過調好的藥拿過來,小心翼翼的給牧珺上藥,每一個傷口都極認真的塗上藥,大大小小的傷口遍布全身,東方青嵐有些惱怒。
怒她的不顧自己安危。
上好藥,取過一件薄薄的輕衫蓋在她身上。
棉被過重,牧珺身上都是傷口,不宜被壓迫。
好不容易忙碌完,東方青嵐坐在床邊,注視著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