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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練練,到了高考也夠用了。」
「哈?!」秦少雅差點跳起來了,高考?她連高中都不敢想,還高考呢。
嚴子澄看她一臉震驚的模樣,笑了一下,揉她頭髮,「算了,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就你這科科不及格的狀態,高考就算了,起碼你得考個學校吧?」
嘖。秦少雅埋下頭咬牙寫作業,馬丹,天天被嘲諷,還有沒有天理了!
嚴子澄盯著秦少雅寫完作業,又監督她把當天的功課複習了,準備好明天的書,看她收拾好書包以後才算完,準備回公寓的時候已經快九點半了。出門的時候秦文昌提出送她回去,嚴子澄婉轉地謝絕了,說是打個車就能回去,而且距離也不遠,叫他不用擔心。
秦少雅想了想,披了件外套走到她身邊,彎下腰穿鞋,說:「我送你到小區門口吧。」
「嗯?」嚴子澄提起包,有些詫異地看她。
「怎麼?」秦少雅瞪她一眼,朝後喊了一聲,「爸,我還有幾個問題沒搞清楚,送老師下樓,順便再問明白。」
秦文昌走過去拍拍她,「去吧,多請教老師,好好學習,知道嗎?」
「知道。」秦少雅推著嚴子澄走出去,把門關上,「走了啊。」
秦文昌跟嚴子澄道別,「嚴老師慢走啊,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秦先生再見。」
嚴子澄跺了一下腳,把四樓的聲控燈點亮,邊下樓邊說:「問吧,還有什麼問題沒懂?」
秦少雅披了件灰色的連帽外套,兩隻手揣在兜里,背有點駝,頭髮散在帽子上,每下一步台階發尾就跳一下。昏黃的燈光打在白牆,把她的影子放的很大。頓了一頓,秦少雅低聲道:「之前你問過我的那事吧,我想了幾天。」
嚴子澄眨眼,「嗯?什麼事?」
「你,」秦少雅偏頭看她,皺了下眉,又低頭看台階,前額的碎發垂下去,「不,也沒什麼。」
「什麼啊,莫名其妙。」嚴子澄掐她的腰,「小王八蛋,這點小就學會一句話說半截了?真討厭。」
「嘖,別亂摸。」秦少雅向牆邊靠,「趕緊回去吧。」
嚴子澄笑她,「嘿,我怎麼了?亂摸都來了,我還沒摸你呢,你就這樣,要真摸你了,你還不上天去?」
秦少雅忽然問她,特認真特嚴肅的那種,「你要真摸,要怎麼摸?」
「就這樣。」嚴子澄對著她的頭髮一通蹂-躪,末了,秦少雅頂著一頭雞窩,翻著白眼吹眼前飄著的髮絲,罵道:「煩人。」
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從花壇角竄出來一條大黑狗,衝著嚴子澄就是一陣狂吠。
「我去!」嚴子澄急得跳上花壇,看著狗的一嘴獠牙冒了一身冷汗,秦少雅連忙過去把狗哄走,不忘譏諷嚴子澄一句,「多大的人了,一條狗都怕成這樣。」
「這叫珍惜生命,懂不懂?萬一它咬我呢?」嚴子澄從花壇上跳下來,拍了拍腿。
秦少雅哼哼,「就沒見過你這麼怕死的。」
嚴子澄說:「那是因為你現在還不知道生活的艱辛,不知道生命的可貴。」
「那我要什麼時候才能知道呢?」
「呃,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什麼時候算長大?」
嚴子澄瞄她一眼,小小的身板,在夜風裡顯得尤為單薄。她捏捏秦少雅的小胳膊,答非所問道:「多吃點肉吧,多喝牛奶,多吃木瓜,別忘了吃豬蹄。」
秦少雅回答的很乾脆:「沒錢。」
「我買。」
秦少雅問:「你包養我嗎?」
嚴子澄矮下身,捏她的臉蛋,「你要是願意,也不是不可以呀——」
秦少雅撇下嘴,臉沉下來,嚴子澄見好就收,轉個圈,提著包包跑開了,跑到半路轉過身,揮著胳膊跟她再見,「拜拜~」
秦少雅馬著臉目送她離開,直到嚴子澄拐彎走上馬路,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才慢騰騰走回家。
「其實......我是想說......」秦少雅轉動腳尖,抬頭看單元樓下積滿灰的路燈,「什麼是喜歡人的感覺,有什麼特別的提示嗎?」
「哎,算了。」秦少雅踢走一顆石子兒,「煩!真特麼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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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雅的底子實在是太差了,到了最後也沒能上高招的分數線,不過職高是隨便能去的。秦文昌找人託了點關係,送秦少雅去了一所鐵職,畢業後參加培訓,成績好點的話能夠直接分配工作。秦少雅想混社會的思想還是沒有全滅,好在都被嚴子澄給打壓下去了。
嚴子澄的原話是:老娘辛辛苦苦每天陪你學習,掏錢給你買這樣買那樣,你特麼不好好念書就去混社會?有你這樣的人嗎?你要是小王八蛋子,都是最操蛋的王八蛋!
得,金主都發飆了,秦少雅還能咋地?只能夾著尾巴,拖著箱子悻悻地去學校報到。
鐵職要求住宿,開學當天班裡組織了晚會,大家輪著自我介紹,秦少雅上台的時候還被要求唱了一首歌。要說秦少雅別的本事沒有,剩下的只有一張好臉蛋,一口好嗓子,耐看,唱歌也還行,一曲完畢,俘獲眾心,贏得一片掌聲,晚上回了寢室,室友還請她再唱兩句。到學校之前,嚴子澄就對她千叮嚀萬囑咐,對同學一定要友善,多笑,別總冷這張臉,尤其是室友,必須必須要搞好關係。想到嚴子澄的苦心教育,秦少雅嘆口氣,對於室友的麻煩要求都咬著牙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