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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噗通!
心臟跳得好像有點快。
方想又深吸了一口氣。
別緊張別緊張,不就是看下傷口嗎?以前醬醬釀釀的事兒她倆不知道做了多少,拉個褲子什麼的,根本就沒什麼。
對!沒什麼!
方想再度瞄了一眼劉余琳,小心翼翼地把鬆緊帶往下扯了扯。
白色蕾絲小內內,薄薄的,很貼身,勾清晰地勒出了微凸的胯骨形狀,還有……
方想的視線挪了挪,臉莫名的有些發燙。
咳!
她這是怎麼了?劉余琳這還受著傷流著血昏睡不醒,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這何止是不合時宜,根本就是不帶大腦!泯滅了做人的良知!就像女友還在發燒男票非強迫要啪啪啪一樣,簡直豬狗不如!
大概是醫生已經確診了劉余琳傷得不重,基本不會有什麼問題,讓她放心了不少,這才思想有點跑偏。
她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著,褲子也被她扯到了紗布邊緣,再往下扯就扯不動了,左邊褲子壓在劉余琳身下,不好動。
不過這也足夠了。
她撩起紗布一角看了看,裡面有乾涸的血跡粘著,不好強撕,不過可以看出,確實傷的不輕,連紗布外都隱約透著暗紅的血跡。
好好的怎麼會傷到大腿?
而且還這麼重?
方想正盯著紗布蹙眉苦想,紗布突然動了動,啊不,是包著紗布的腿突然動了動。
不等方想抬頭,就聽軟糯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傳了過來。
「你在幹嘛?」
是啊,她在幹嘛?
方想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她尷尬的從她腿間抬起頭來,望著已半撐起上身的劉余琳,笑了笑,皮笑肉不笑。
「呃,咳!我……我其實只是想看看你的腿傷。」
天吶!她幹嘛要結巴?!本來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她這麼一結巴,好像她真有什麼猥|瑣心思似的!
她這邊懊惱的恨不得直接吃個炫邁把地板鑽出個洞原地遁了,那邊劉余琳嘶嘶抽著氣,撫上了後腦勺。
「嘶!怎麼這麼疼?這不是夢嗎?」
方想立馬拉上她的褲子,拽好被角,扶著她重新躺好。
「睡吧,這就是個夢。」
劉余琳躺在枕頭上,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真是夢?」
「對,沒錯,是夢。」方想探手把床頭的小燈關了,「閉上眼,睡覺。」
劉余琳乖乖地閉上了眼,不到五秒鐘又睜開了,剪水般的眸子流光熠熠,比之剛才明顯清醒了不少。
「可是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對,我頭疼的很,不像是做夢。」
方想摸了摸她的頭,哄孩子似的,說道:「現實的我會這麼摸你的頭嗎?」
劉余琳搖了搖頭,眸中依稀有霧氣浮起,卻又被她給壓了回去。
「那就對了,你會覺得頭疼,是因為現實的你在頭疼,所以夢裡的你也感覺到了,並不是夢裡的你在疼,這是夢,明白了嗎?」
「明白了。」
「明白了就睡吧。」
劉余琳乖乖地閉上了眼,不到五秒又睜開了。
「你親我一下吧。」
「欸?」
劉余琳說的理所當然,「每次做夢你都會親我的。」
方想望著她,她也望著方想,沒有迷離的視線,只有一片清明。
方想動了動唇,鼻子有些泛酸,她一言不發,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熾熱的氣息緩緩的噴灑,濡濕了劉余琳的眼眶。
劉余琳哽咽道:「確實是在做夢呢,雖然親的地方有點不對,不過不是夢的話,方想又怎麼可能親我,果然是夢,我要睡了。」
說著,她閉上了眼,真的閉上了,沒再睜開,只是她的呼吸明顯不穩,眼睫輕顫著,不時有晶瑩的水光想要溢出眼角,都被她仰頭凝了回去,如此翻來覆去,幾次三番,她根本不顧及後腦勺的傷,好幾次都蹭到了傷口,疼得她嘴唇哆嗦,她也渾不在意。
方想實在看不下去了,見她又想仰頭,率先一步按住了她的後頸。
「行了,想哭就哭吧。」
孱弱的唇微微顫了顫,勉強擠出一句哽咽的話:「不行,方想說不準我哭……」
「這是做夢,她管不到的。」
「那也不行,我不想惹她生氣,哪怕只是做夢……」
方想微嘆,溫熱的手輕輕撫在了她的臉上,撫過她忍淚的眼角。
「睜開眼。」
劉余琳的唇抖得幾乎不能成語,「不行,淚會凝不住……」
原本撫在劉余琳眼角的手指緩緩移到她的唇,安撫似的輕輕抿過,那唇略有些乾燥,少了記憶里柔潤的彈性,卻一樣吸引著方想的手指。
「睜開眼。」方想又重複了一遍。
劉余琳的眼淚快要凝不住了,她拼命向後仰頭,卻被方想扣在了後頸,扣得死死的。
「不是說不想惹我生氣的嗎?我讓你睜眼,為什麼不睜?」
這話終於起到了點作用,劉余琳顫了顫睫毛,緩緩張開了眼。
剛一張開,眼淚瞬間滑落,根本攔不住。
劉余琳淚眼婆娑地望著她,不過片刻間,枕上已濡濕了一大片,她彎了彎唇角,似是想笑一笑,卻笑的比哭還像哭。
「這個夢太奇怪……我竟然夢到方想哭了,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