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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都是真的？」

　　  方想抿了抿唇，微點了下頭。

　　  「是。」

　　  「你……你怎麼能這麼糊塗？你……」

　　  不等方想爸說完，門吱呀一聲推開了，方想媽拎著個空盆子和洗衣粉走了進來。

　　  抬頭一見方想，立馬怔在了原地。

　　  「你，你，你這死丫頭，還敢回來！」

　　  方想媽是絕對的行動派，這邊話音未落，那邊人已經沖了過來。

　　  她一把揪住方想的風衣領子，晃搡著，扯著嗓門怒問：「你趕緊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咋回事？你為啥領著琳琳跑了？你倆真是那回事兒？說！到底是不是？」

　　  方想被她媽搡的頭有點暈，卻也沒有絲毫的反抗，半斂著眼回道：「對不起媽，是我拐的劉余琳。」

　　  「什麼？！」方想媽頓了一下，火騰的就上來了，「你，你這死丫頭，真的拐了人家琳琳，害得人家離婚？你，你……」

　　  不等方想辯解，方想媽瞅了一圈，見實在沒什麼趁手的東西，撈起方想爸的棉拖鞋照著她就打了過去！

　　  「我打死你個臭丫頭，好的不學專學人家當小三兒！不勾引男的，還專勾引女的！我打死你我今天！我就當我沒生你這個討債鬼！」  

　　  這噼里啪啦一頓打，真是不帶一點手軟的，雖說只是拖鞋，可方想穿的少，還是挺疼的，可她卻連躲都沒躲，就那麼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任她媽揪著自己的後衣領子，可著勁兒的折騰。

　　  她爸原本一直望著窗戶，根本不看她們娘倆，開忍了沒多大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回頭衝著她媽吼了一嗓子。

　　  「夠了！也不看看這是哪兒！想把整個醫院的人都招過來？」

　　  她媽也就是在氣頭上，打了一陣出了大部分的氣，也就沒多大勁兒了，再一聽方想爸這麼吼，也就收了手。

　　  收手是收手了，她媽鞋一丟，靠著牆邊就想撒潑哭，剛嚎了一嗓子，就聽方想爸開了口。

　　  「是你鼓搗的人家兩口子離婚的？」

　　  方想忍著眼淚，搖了搖頭。

　　  「不是我。」

　　  聲音沙啞的，像是砂輪打磨過一樣。

　　  方想爸又問：「那你好端端的，為啥要跟她……弄出這種事兒？」

　　  方想垂著頭，把劉余琳的抑鬱症，等等一切，大概說了一遍。

　　  方想爸始終沉默的聽著，就連方想媽都沒插一句話。  

　　  「這事兒從一開始就是我的錯，是我先主動的，我必須得對她負責。」

　　  方想媽聽不下去了，氣得上去又拽了她的衣領子。

　　  「兩個女的有啥負責不負責的？你讀了這麼多年書，讀傻了是不是？你……」

　　  方想媽還想再罵，方想爸又截住了她的話。

　　  「有責任心是好事，可你也得有最基本的辨別能力，你不能因為同情，就把友情和愛情混為一談，更不能因此而毀了自己的一生。」

　　  方想緩緩抬頭望向她爸，眸中已蓄了些淚，水光盈動。

　　  她緩慢卻又堅定的說道：「不是同情，也不只是責任，我喜歡劉余琳，不是朋友的那種喜歡，我分得清友情和愛情。」

　　  方想媽再次忍不住了，揪著她的領子使勁晃搡著。

　　  「你這死丫頭，你想氣死你媽我嗎？！你……」

　　  「你先別吭！讓我問她！」

　　  方想爸平時脾氣特別好，活了大半輩子幾乎沒跟人紅過臉，連大聲說話都很少有過，平時都是方想媽「欺壓」著他，可越是這樣的人，一旦開口，分量很重。

　　  方想媽沒像平時那樣跟方想爸顫嘴，立馬住了口。  

　　  方想爸這才轉眸望向方想，沉聲問道：「你說你喜歡她？」

　　  方想微點了下頭。

　　  方想爸又道：「好，我相信你說的，但是方想，喜歡不一定要在一起，也不一定要擁有，這個你知道嗎？」

　　  方想垂著頭，一言不發。

　　  方想爸語重心長道：「就像我吧，我喜歡書法，可我要是只顧書法的話，你們娘倆怎麼辦？20年前不比現在，就算開個書法班，也是養活不了你們娘倆的。喜歡也要看現實，能喜歡，才可以繼續，不能喜歡，就只能放棄。」

　　  方想跪了這麼久，腿早就麻了，可她還在堅持忍耐著。

　　  「什麼是能？什麼是不能？那照你們說我能喜歡誰？」

　　  方想媽忍不住插嘴道：「這還用問嗎？這世界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的多了去了！你只要找個單身男的，哪怕離過婚的，也比找個女的強！」

　　  方想笑了，笑聲苦澀。

　　  她抬頭望向她媽，不是反駁，也不是質問，更沒有指責，聲音平淡，眼神卻說不出的悲涼。

　　  「媽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嫁給一個男的，不管我喜不喜歡他，過的好不好，都比跟劉余琳在一起強，是吧？」  

　　  她媽被她那眼神看的有些難受，轉開了視線加強了語氣，回道：「那肯定了，倆女的在一起算什麼？你想讓左鄰右舍的把我跟你爸的脊梁骨都給捅斷了？我們活了大半輩子了，到老了不給我們臉了？」

　　  「媽，面子比幸福還重要？我喜歡的是劉余琳，嫁給別人我……」

　　  不等方想說完，方想媽的火兒騰的一下又竄了上來，忍不住撈起了地上的棉拖，上手又是一陣亂打！

　　  「你這死丫頭！你是想逼你媽去跳樓不是？你馬上給我相親結婚去！不然我真死給你看我，省得早晚讓你給氣死，我跳樓我還圖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