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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想讓別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卻不想讓人發現你是一個女子。」
辛嵐說出的標準答案,而那也是瞿芷安想說的。
「可分明我們都會被治罪······」
瞿芷安向來玲瓏心思,可卻也不知道皇帝這意欲為何。
「萬一他看上你了呢?」
「我?」
瞿芷安指了指自己,有些愕然。
一陣風從屋外吹進來,讓瞿芷安渾身抖了一下。
她全身上下包括衣服都濕透了,十分不舒服,但是由於是夏季,覺得也還好,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這一身衣服絕不能換。
更讓她覺得難受的不是這身上的情況,而是辛嵐剛剛說的情況。
「一個長相不俗,能力出挑,與其他女子截然不同的瞿大人,知道你是女子,你說陛下會不會對你動心?興許他想鬧大了,說我勾引你,你只是喝醉了,將我罰了,而把你帶去宮殿裡,你中了藥渾身無力神志不清,還有些輕微的助興的作用,孤男寡女,你說會發生些什麼呢?」辛嵐臉上勾起嘲諷的笑容,嘴上的話語卻還沒停,「比起一個只在後宮的女人,前朝的臣子,更能夠成為他手中的利刃去對付他的仇敵不是嗎?」
辛嵐說出原線既定的事實,觀察著瞿芷安的反應,見她眉心緊皺,帶著一股厭惡之色。
瞿芷安可真是被辛嵐描述的話給噁心到了,胃裡一陣翻湧。
可她知道這並不是妄言,而是非常有機率發生的事情。
她握緊了拳頭,這絕對不行。
她從家裡出來,女扮男裝就是想要逃離嫁人的命運,不想在後宅磋磨自己,要是這樣一弄,那算什麼?
更何況她對皇帝只有君臣之情,他今日還這樣算計她,又得知他這些手段如同上不得台面的後宅婦人一般,胸襟如此狹窄,讓她更加不齒。
瞿芷安心煩氣躁,身上濕粘就更加心情糟糕了。
明明她原本的打算是好好為皇帝效力的,她也知道外戚問題是皇帝所頭疼的地方,她是皇帝提拔的新秀,勢必會和那股勢力鬥爭,成為皇帝手中的劍,皇帝不需要如此做也可以。
可偏偏,偏偏他要給她下藥,抱有那種噁心的念頭。
瞿芷安總覺得氣不順,那股氣不上不下卡在胸腔里難受。
辛嵐將這一切她的反應收在眼裡,心裡勾唇,要的就是她膈應。
只有瞿芷安慢慢的厭惡遠離,才能夠把人給撬過來。
這個世界挖牆腳並沒有上個世界那麼容易,畢竟之前是生死場,隨時轉換隊伍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這個世界,辛嵐要做的事情是奪走皇帝的所有,那麼這勢必就要包含謀逆之心,當然,辛嵐沒打算自己做皇帝,如果真的弄翻了,就那個情況而言,做攝政的比做皇帝好得多,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在這種情況下,很少會有人有反的念頭,就算瞿芷安現在對皇帝膈應,大不了就不當官走了,當然走不走得了還是一說,總之還不能夠把人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來。
畢竟厭惡的情緒還不足以支持人去做說什麼,除非是極端狂妄或者是瘋狂的人。
這一點辛嵐非常能夠理解,就像之前,她是站在帝國的那一邊,為皇帝效力的,朝中也有著對皇帝不滿的臣子,最後還出現了叛徒這樣的人,倘若是內亂那麼尚且可以控制,最可怕的就是通敵了。
忽然想到這一點的辛嵐,想到了曼妃。
辛嵐估算了一下從事發到現在經過了多長時間,零九給出了一個準確的數字。
似乎是差不多了。
「瞿大人,你該離開了,最好說是被人推進了什麼池子裡,這一點,我相信大人自己也可以解決的吧。」
瞿芷安聞言,點了點頭。
「今晚麻煩娘娘了。」
「不用這麼稱呼我了,」辛嵐笑笑,知道瞿芷安是好心維護她的尊嚴,「叫我名字就好了,辛嵐,煙嵐雲岫的嵐。」
「辛姑娘。」
瞿芷安頷首。
「我帶你出去吧,你不識宮中的路,帶你去小湖旁,做戲也要做全套。」
「多謝了。」
瞿芷安已經幾乎全然相信辛嵐假設的那種情況,於她而言,辛嵐也算是對她有恩了。
辛嵐穿上衣衫,掃了一眼瞿芷安的胸。
不知道是因為平還是勒得緊,這樣看下去並無異樣。
春月和荷華見兩人從房間裡出來,瞿芷安渾身濕透,倒是沒發生什麼的樣子。
辛嵐領著瞿芷安來到了就近的一座湖前,擺擺手道別了。
瞿芷安看著自己仍然在滴著水的濕漉漉的頭髮,又看著不遠處那道迤迤然離開的背影,眼裡的色彩沉下來。
再次抬頭的時候,她便裝作一副茫然地模樣,像是漫無目的的朝前走。
辛嵐回了宮,坐在了椅子上。
如今算是暫且過了一個死劫,皇帝那兒還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動靜,這一計不成,誰知道他會不會有什麼後招。
讓瞿芷安和皇帝暫且離心是做到了,任誰知道自己的上司可能有著職場性騷擾的念頭,誰都會覺得不自在的吧。
那麼接下來,要從誰先下手呢。
前朝辛嵐尚且沒有什麼可用的人,辛家的勢力是很大不錯,但是那是辛家,不是她辛嵐。
辛家的確野心很大,先是為了滿床笏,地位顯赫,後來是新帝想要剷除他們,為了自保,為了不落得一個悽慘的下場,他們只好更加努力的紮根,讓皇帝沒法動他們,至少暫時沒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