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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詩念完,瞿芷安自己都皺了皺眉。
「這詩起句甚好,後面倒是潦草。」
辛嵐輕笑,本想問這詩集裡怎麼都是些這樣悲傷的詩,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好問的。
「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那就繼續睡,重新做個好夢。」
辛嵐玩味似的念著前兩句,翻了個身將自己身體躺平,發出了一聲喟嘆,用懶洋洋的聲音說。
「有理。」
瞿芷安也跟著笑了,本來是有些傷感的,被辛嵐這一說,倒是傷感不下去了。
說的也是麼,好夢易醒,那就再做一個。
瞿芷安繼續念著詩,她的聲音輕柔,念得詩也是柔的,辛嵐聽著,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瞿芷安見辛嵐像是睡熟了,便噤了聲。
本來是沒什麼困意的,但是瞧見那床上好夢正酣的人,也不禁覺得有幾分睏倦,想要在被窩裡好眠起來。
第二日天放晴,府里各個地方都是濕漉漉的,路上也多積水。
辛嵐沒回皇宮,在瞿芷安的府里用了早膳。
瞿芷安現在怎麼說也是重臣了,府邸里應該有很多下人才是,但是瞿芷安不喜歡人多,而且她的身份本來就不允許暴露,所以只請了幾個下人來維持府里的運轉,那幾個下人還是她自己家裡的人,絕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瞿芷安本意也不是想讓家裡知道她在幹什麼的,但是家裡的信鴿來信詢問她是否安好要來看她,她那個時候正好身上的銀兩也不是很夠,在錢莊取錢的時候消息傳回了她爹娘兄長那裡,一家人便來慰問了。
對於女人女扮男裝還當了大臣這件事情,瞿芷安的娘差點嚇得背過氣去,畢竟這要是被發現了就是斬首的重罪,瞿芷安的爹倒是沒怎麼擔心,反而拍著瞿芷安的肩膀說她有出息。
因為他曾經就想當官,奈何不是讀書的那塊料子,生的兒子也不喜歡讀書,有個女兒給自己爭口氣,給祖上添光彩他高興還來不及,給瞿芷安留了一大筆錢讓她周轉用,又告訴她不夠了再去錢莊取,留下了幾個家僕,帶著家人又走了。
辛嵐用完早膳和午膳之後,才在下午的時候回了皇宮。
一回去,思彤就湊上來神神秘秘的和她說了一個消息。
「還有這事?」
「可不是呢,貴妃宮裡的下人親口說的,真是聽的笑死人了。」
辛嵐也覺得挺樂的,她讓零九昨晚看著一個大臣那邊,也就沒讓她分心去皇帝那裡看情況,沒想到這一晚就有這麼大的一個笑料出來。
貴妃翻車了,被自己給作的,現在被軟禁在朝蓮宮裡,等待著皇帝的發落。
她比起其他人來說,真的是蠢的可愛,還無意中幫了辛嵐一個忙。
因為一批秀女進宮,貴妃有了危機感。
雖然她也還年輕著,還沒二十呢,但是和那群十五六歲的未經人事的小姑娘比起來,還是不夠嫩,皇帝夜宿在新人或者是熹妃那裡,很少來她宮殿裡,把她急的不行。
她就不明白為什麼熹妃就是能夠留住皇帝,所以派丫鬟去打聽。
這一打聽還真的打聽出來了,原來熹妃偷偷的用了那種東西。
貴妃是個輸人不輸陣的性子,而且非常容易急躁,聽說了這種方法之後,立馬讓人去弄藥了。
皇帝一個月才踏足一兩次她的宮殿,和之前大不一樣,貴妃想要留住他,便咬牙放了大劑量,皇帝差點死在她身上。
那不是個形容的句子,而是個陳述事實的句子。
皇帝最後都翻白眼要不行了,貴妃立馬慌慌張張的喊了太醫。
皇帝那兒本來就有些陰影,這次一弄傷的狠了,估計要好好的才能養回來,皇帝氣的立馬走人不說,還把貴妃軟禁了,等待他的發落。
這罪是重罪,丟人也是真的丟人。
皇帝現在還沒子嗣呢,一堆想要承寵的女人在那裡,聽說皇帝傷了根本,氣都要氣死了,合夥兒一起詛咒貴妃,不少剛得寵一點兒的就沒了苗頭的,還在自己宮裡抹眼淚呢。
辛嵐聽完思彤那生動形象的描述,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
看來這皇帝也不是沒什麼用,好歹在這個時候還能給她增加幾分笑料來。
因為這件事不是很隱蔽,幾乎沒幾天,大家都知道皇帝被貴妃的虎狼之藥弄得腎虧了,還請了太醫去看。
這不僅關係到男人的面子,還關係到皇帝的面子,誰也不敢在皇帝面前說起這件事情,或者是表達自己高興的情緒,畢竟皇帝還冷著個臉呢,底下有誰敢笑,但是大家心裡怎麼想的,皇帝就管不著了。
吳嚴清因為這件事情回去發了好大一通火,他本來就為子嗣的事情而擔憂,結果後宮這些女人還淨給他找事。
他覺得這件事瞿芷安肯定也知道了,在早朝和御書房的時候,他都不大好意思去看瞿芷安,就怕瞿芷安用那種嘲笑的眼神看著他。
不過他還是對上了瞿芷安的眼,那裡面沒有嘲笑,只有安撫,就像清風一樣,撫平了吳嚴清心裡的傷口。
而且瞿芷安向來對他畢恭畢敬的,又彌補了他心裡自尊的虧損。
吳嚴清心裡感動極了,他打算等事情塵埃落定,他把權力都掌控在手中,就去迎娶瞿芷安為後,讓她做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