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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大廚殷勤地走過來,先是跟齊紫凌握了握手,又將手伸給雲韻:“你好,我是莫尹,可否知道你的尊姓大名?”
雲韻:“您好,我叫雲韻。”
莫尹眼睛一亮:“□□天成,好名字!好名字!”
齊紫凌在一旁看得不爽,故意拖長了聲音說:“我家暈暈已經餓了,老莫,你還做不做菜啦?”
她說完,還親昵地攬住雲韻的胳膊,做出一副女孩子之間親密依偎的樣子,沒骨頭似的靠在雲韻身上。
莫尹笑著,挺著胖肚子回到廚房操作間:“好了,這就來,不能餓著我們兩位美麗的玫瑰!”
齊紫凌:“得了吧你,上次還叫我狗尾巴草。”
說著,她扯著雲韻坐在花梨木餐桌前。明明是長桌,她卻湊在雲韻身邊,兩個人就占了一個小角落。
莫尹朗聲大笑,笑得玻璃門都好似在顫抖,特別法式風情。
雲韻小聲驚嘆:“怎麼能叫你狗尾巴草呢?”
齊紫凌眯著眼,小聲回答:“他覺得我又高又瘦,就說我再不多吃點就成狗尾巴草了。”
雲韻瞥一眼莫尹,確實,一個莫尹的寬度抵得上三個齊紫凌。
也許在這位大廚看來,誰都是狗尾巴草吧……區別只是高的草和低的草。
莫尹在操作間裡不知道鼓搗什麼,一會兒就端出一個大盤來:“先吃點手撈扇貝,親愛的,你們都太瘦了。我準備的肉不知道夠不夠吃……”
雲韻鬆了口氣,好在這裡沒有可怕的服務生用法文報菜名,這位廚師看來也是隨和的人。
兩大塊雪白的扇貝放在盤子兩旁,扇貝上面細細撒上了綠色的香料末,中央是紅色醬汁隨意抹出的痕跡,寫意如油畫。
雲韻用叉子叉了一塊放進自己盤裡,用刀細細地切了一小塊,送進嘴裡。
肥美柔潤的扇貝肉,外層煎的酥脆,內里卻柔軟細膩,好似只是七分熟,帶了一絲海味特有的鮮甜,卻又與羅勒葉的異域滋味完美融合,滿口都是令人味蕾跳舞的肉香。
“哇,真好吃!煎到這個成熟度,口感太好了!”
雲韻是真的很佩服,大廚出手就是不一樣,對莫尹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笑得眉眼彎彎。
一旁齊紫凌正插著扇貝肉在吃,看雲韻吃得滿意,卻只看莫尹不看自己,輕輕皺眉,調笑說:
“喂,這裡還有人等著感謝呢。”
雲韻回過頭來,還帶著笑意,抿著嘴對齊紫凌又笑了一下,帶著點羞澀道:“滋滋,真的謝謝你,帶我來吃好吃的。”
齊紫凌看她羞澀也就不逗她了,轉眼看向操作間。
莫尹已經飄飄然地在操作間裡轉了個圈,端著另一盤東西出來,衝著雲韻笑得整張臉都是褶子。
“太好了!我還在裡面加了一點點你們中國的調味料,你嘗出來沒有?來自東方的神秘醬料!”
“是一點點白醋吧?”雲韻又切了一塊嘗了嘗,笑道。
“對啊對啊!我聽說你也會做菜,沒想到你也這麼會吃,是美食家嗎?真是太驚喜了!”
“我不是,我只是愛好美食罷了。”
莫尹滿眼都是驚嘆,捏著小鬍子大笑:“中國,中國啊!神秘的中國,神秘的中國人,我真是再看幾十年都看不夠!啊哈哈哈,美食的境界,果然永無止境啊!”
雲韻看著已經自嗨起來的莫尹,無話可說,又嘗了一口新上的菜。
這是一道干煎比目魚,莫尹大概創新過頭了,吃起來讓雲韻想起日式香煎秋刀魚,雖然兩種魚的口感不太一樣。
“你這裡用到了日式醬油?”她問。
“沒錯!我在刷制的醬料里用了一點日式海鮮醬油,這樣是不是更獨特了?”莫尹趕著問。
“其實我覺得,這道菜也可以不用醬油,中餐里有一種烹飪手法叫做‘燒’,是用明火直接接觸食材,可以最大化地去掉食材表面上的缺陷,同時能更讓調料入味。但這與燒烤又有所不同,燒烤一般用非常多的調味料掩蓋食材本味,不過您這裡追求的是突出本味,那麼其實日式海鮮醬油濃厚的味道並不是很合適,如果嘗試中式的燒製法,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說起菜,雲韻根本停不下來,侃侃而談。她每說一句,莫尹的眼神就亮一分,到後來莫尹捧著大胖肚子乾脆坐在桌邊,托著腦袋聽她說話,不時地點頭,或是提問。
“你對美食的看法是什麼?”
兩人說的熱火朝天時,莫尹突然眼神深邃地提了這樣一個問題。
“對美食的看法……”
雲韻陷入沉思。
想起小時候爸爸偶爾會做一次菜,那一天,家裡的氣氛一定會很好。
想起在爸爸朋友的廚房裡,總是會有學徒們如饑似渴地學技巧,而他也傾囊相授。
想起在直播間裡,有粉絲說過“沒人陪的時候,就看看雲韻做菜,感覺很煙火氣。”
她微微勾起唇角,悠悠地看向窗外。
綠樹成蔭,掩映著一棟一棟的寫字樓,裡面進進出出的都是面帶疲憊之色、味道苦澀的人群。
“美食啊……它是能讓人燃起希望的魔法。我希望能讓更多的人感受到這個魔法,所以我希望能傳播美食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