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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咧,今晚的月光很明亮呢。”
走出校門,忍足侑士忍不住說道。
一陣涼慡的夜風吹來,將中長的藏藍色髮絲吹得凌亂,使原本就英俊的少年帶著一種野性的性感。忍足侑士將懷裡熟睡的孩子小心抱好,拉高外套將她裹緊,不願意讓夜風吹著她。
跡部景吾眼角瞄見少年細心的舉止,微微撇了下嘴,說道:“車子還沒有來,我們走一段路再回去吧!”
從喧譁的舞會出來,是安靜的夜色,巨大的落差讓人心裡有種難言的寂寥感。不知道是不是月色太過美麗,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曲終人散的寂寞,所以,忍足侑士微笑著同意了跡部景吾的提議。
跟在他們身旁的樺地崇弘沒有意見,於是,三名少年從冰帝校門口直出,走在夜晚中安靜的街道上。
將燕尾服的外套搭在臂彎間,跡部景吾踩著悠閒的步伐,走過夜色中的城市,難得有閒心欣賞這樣安靜寧謐的城市,白日裡極為熟悉的街道在路燈中剪輯出另一種不同的風景,有些陌生,但能體會出一種新奇的景致。
“侑士,跡部Sama,樺地Sama~”
在夜色中,顯得溫柔美麗的少女站在路邊,微笑著打擾了三名少年的悠閒。
基於紳士風度,三名少年不得不停下,並且路邊的少女看起來是特意等在這兒,讓他們不能失禮的走開。
“姬川桑,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忍足侑士問。
姬川流香微笑著看他,“因為,我等你啊。”
月色將少女美麗的面容映襯得細膩溫柔,像沐浴著月光而來的精靈,披上了夢幻的紗衣。
姬川流香是個很美麗的女孩,並且聰明伶俐,知進退,懂分寸,難得的給人一種清純的氣質美,很能吸引男人的視線。或許最先吸引忍足侑士的便是那一種喧囂塵世中的清純氣息,而少女的知進退更讓他欣賞,所以在姬川流香向他表白後,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情與她交往了。
只是,再聰明的少女在處心積慮的設計一個同樣聰明的男人時,只會令聰明的男人感到厭惡。有時候,男人並不是那麼喜歡聰明的女人。
特別是姬川流香對小戚微的欺騙,令忍足侑士憤怒。
或許,他說得不夠明白,讓她以為還有機會吧。
“侑士,我們可以談談麼?”
少女放低的聲音中隱含的衰求令人無法拒絕,夜已深沉,在這種時候,實在很難拒絕一名少女的要求。
忍足侑士偏首看向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掠掠發,“真是不華麗……我們在前面等你,希望你們不會做出讓本大爺覺得不華麗的行為!”說著,帶著樺地朝前走去。
沒有旁觀者,姬川流香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的看著夜色中更顯得俊美無鑄的少年。
“侑士,為什麼你要分手?我做得不好麼?”
忍足侑士在心裡嘆了口氣,無法理解她的行為。當初不是說好只要有一方提出分手,那麼另一方不再糾纏麼?忍足侑士的戀愛哲學便是好聚好散,覺得沒有意思了,便散了,哪有為什麼呢?
而有些事情,不是你做得好不好,而是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言的。
“Ne~姬川同學,如果你要說的是這件事,那麼我很抱歉!”
“我不要你的抱歉……”
少年微微挑眉,神色平靜淡斂,是屬於忍足侑士的漫不經心。
淚流了下來,姬川流香咬了咬唇,很認真的看他,“忍足侑士,你到底有沒有心?難道你要一直這樣看似風流其實對什麼都不在意麼?難道這個世界沒有可以讓你認真起來的東西麼?”
忍足侑士笑,與平日無異的慵懶笑容,“那麼你就當我沒有心吧!姬川同學,很晚了,好女孩應該回家了!”看了看,見路旁停泊著一輛車,知道是姬川家的私人轎車,忍足侑士也不多事,說道:“那麼,晚安了!”
溫和的說著,少年邁著優雅的步伐離開,身後,是少女壓抑的哭聲。
少年時期的愛情有多深?感情可以有多濃?或者只是為賦新詞強說愁,愛上的是那一種戀愛的感覺罷了。
“忍足侑士,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你知不知道?忍足侑士!”
少女撕心裂肺的大喊變成傷心的嗚咽聲,聲聲悲泣。
“侑士……我真的愛你啊!”
迷朦的月光下,俊雅的少年小心翼翼的將燕尾服的外套拉高,裹緊懷裡的孩子,不讓夜風傷她絲毫,然後慢慢走向遠方。
燈火珊闌,藏藍色髮絲的少年穿過人群,微笑著與一名黑色長髮的少女擦肩而過,迎向十字路口前那兩名等待的少年。
穿著一襲黑色長裙的少女微垂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安靜的站在行道樹下任穿著燕尾服、宛若從城堡走來的王子般的少年從容而過,安靜淡斂,仿佛夜色中一副寧謐安靜的畫卷,整個人與夜色融成一體,安靜無聲,沒有存在感。半晌,黑髮少女終於抬起臉,輕盈轉身,面無表情的注視著漸行漸遠的少年。
掩在黑色瀏海下的一雙金玉色的眼睛明明滅滅。
***
“啊嗯,侑士,你太慢了,話說完了?”跡部景吾何等敏銳,自然發現忍足侑士微笑下的不耐煩。
“啊……我們走吧。”
見他不願多說,跡部景吾看了眼少年懷裡熟睡的孩子,便不再多言。
正文 小包子神隱了
藍天,白雲,艷陽。
夏天悄然走來了。
早晨的冰帝學園,沐浴在一片金色的晨光中。晨起的少年們朝氣蓬勃的開始晨練,穿梭在校園中。
結束最後一球,忍足侑士拿著球拍走向休息區,向日岳人嘟嘟嚷嚷的跟在後頭,內容從小戚微早上吃什麼早餐到昨天關東大賽中青春學園打敗了千葉的強對六角國中再到小戚微今天又要跑青春學園去纏那個151的小矮子,語氣里各種複雜各種嗤笑各種不平,宛若老太太的裹腳,又長又臭,甚比不動峰某個碎碎念君伊武深思,聽得忍足侑士很想一巴掌過去消音。
對於這個搭檔赤果果的覬覦自家小包子的行為,忍足侑士已經從開始的嚴防到現在防不勝防,只能隨他去了。
不過,這對搭檔在面對青學的某個小支柱的問題上,確實表現出冰帝網球部黃金雙打的默契,同仇敵愾。
只能說,小包子對那龍馬侄子太熱情太上心了,這已經超過一般的長輩對晚輩的感情了——當然,小包子也還小,你讓她表現什麼長輩對晚輩的愛護之情是不可能滴,只是單純的喜歡黏龍馬罷了,喜歡到有事沒事就叨念著,然後頻頻往青學跑罷了。
所以,就是因為清楚這點,讓女控的忍足爸爸和小包子控的向日少年對越前龍馬各種羨慕嫉妒恨啊!
忍足侑士拎起掛在休息區中的白毛巾擦去臉上的汗水,拿起礦泉水瓶慢悠悠的補充身體在高度運動後流失的水份,耳朵里聽著向日岳人孩子氣的嘟嚷,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有些煩躁。
這種情緒從學園祭那天開始持續到現在了。
原因便是自家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叔叔在冰帝的校園祭上對小包子說的那句“吶,小戚戚,戚戚的媽媽很快就會回來了哦,如果想要媽媽,就找你爸爸要,知道麼?”,於是自家太過純真無知的小包子就這麼被用心險惡的叔公忽悠了,從此忍足少年爸爸開始了悲催的生活。忍足侑士現在很頭疼,特別是當自家可愛的女兒睜著純真無瑕的大眼睛渴望的看著他,向他要媽媽時,忍足侑士是木然的。
掀桌,他根本不知道戚戚媽媽是誰,怎麼給小戚戚一個媽媽啊?!
所以,在沒有人知道的時候,冰帝的天才軍師忍足侑士時不時的憂鬱嘆息,45度明媚憂傷望天。
每當這種時候,作為知情者的跡部景吾會很鄙視的丟給他一個眼神,眼中各種幸災樂禍看得忍足少年極其鬱悶。好吧,這位大爺是極明智的,一開始就預見了會有這種後果,所以對忍足少年那時因為一些少年敏感纖細的神經而拒絕去思考小戚微的媽媽、拒絕接受、只想要孩子不要孩子她娘時,就有這種預感了。畢竟一個才三歲多的孩子再怎麼早熟獨立,還是離不開父母的,這是一種天性。
所以,當小戚微被忍足憂一那囧貨忽悠成功,鼓動著要媽媽時,忍足侑士內牛滿面,不得不接受現實。
小戚戚的媽媽,你到底在哪裡啊?他真的快要抗不住可愛的小包子每每失望到只能趴在床上撅屁股對人的畫面了嗷嗷嗷!!!
向日岳人還在為小戚微親近越前龍馬碎碎念著,早上的部活時間終於結束了。
冰帝網球部正選休息室里,內心傷在為小包子而愁悶的忍足侑士慢條斯里的束著領帶,一旁的向日岳人眼尖的看到樣東西從忍足侑士的褲兜中滑落在地。
“侑士,你的東西掉了~”向日岳人說著動作輕快的跳過去拾起,習慣性的翻看了一下,眨眨眼睛,驚訝的說,“Ne ~侑士,這是那些母貓寫給你的情信麼?唔……信封好老土,像十幾年前的東西,而且上面的字好醜,就像幼兒園小學生的字!侑士,你不會又死性不改的去招惹一些怪女人了吧?”
此時休息室並不吵,幾個少年各行其事,向日岳人的聲音不大,卻讓休息室里所有人都聽見了。
聞言,忍足侑士鬱悶的反駁,“岳人,為什麼是我去招惹怪女人?而不是她們來招惹我?”自從小戚微來了以後,明明他一直安份守已、只守著女兒過日子,如此苦行僧一樣的品質,這只不誇獎一聲就算了,還明晃晃的刺激。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
向日岳人鄙視他一眼,“不能完成女兒願望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如果你能給小戚戚一個媽媽,我會承認你的話。”
除了無語凝噎的忍足少年,在場的少年們都覺得向日少年彪悍了。
忍足侑士拿過那封信,信封很陳舊,看得出來是很早以前的款式了,現在並不流行,並且也實在算不上有品味,與忍足侑士的品味相左。
“啊咧~這是今舊上送戚戚去保健室時姐姐給我的信,據說是寄到家裡的……唔,沒有寄信人的名字。”忍足侑士翻看了下,沒有找到寄信人的姓名和地址。
早上將小戚微送到保健室時,部活的時間快要開始了,為了不遲到給跡部景吾公報私仇找到懲罰他跑圈的理由,忍足侑士在忍足惠里奈一臉神秘的將這封信遞給自己時,只是隨意塞放到褲兜里,過眼就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