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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她帶著祈求似的聲音,竟有幾分撒嬌的意味:「我很害怕。」
「不怕了,有什麼好怕的,我在呢。」青木司知道她只是不安,便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自己的話,一隻手用力的抱緊了她。
她瘦小的身體抱起來就像是抱緊了一團棉花,輕飄飄的,好似一陣風吹過,就會消失一般。
許久,穹沉悶的哭聲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青木司鬆了口氣,鬆開了手臂,看著她哭腫的雙眼,溫柔的伸手替她將臉上還未流乾的淚滴擦乾。
「司…」穹任由青木司的手指在臉上摩挲著拭去眼淚,痴痴地看著他的臉,眼神說不出的複雜:「我還有,能被治好的那天嗎?」
「嗯!一定會!」青木司堅定地點了點頭:「我會治好你的,穹,相信我,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就一個月,我一定能做到開始幫你治療,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都會好起來的。」
「那…我什麼時候,能和司一起去學校?」穹看著青木司的臉,眼神帶著幾分希翼。
「最晚高二開學。」青木司擦乾了她的眼淚,還用紙巾放在了她的小鼻子上,讓她擤了擤鼻涕。
穹配合的任由他像照顧小孩似的照顧自己,只是盯著青木司的眼睛,像個粘人的小動物:「真的嗎。」
「嗯!」青木司嚴肅的點頭,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她的皮膚就像果凍似的又彈又軟,展顏微笑道:「相信我。」
穹認真的點了點頭,語氣肯定:「好。」
她的眸子和青木司對視著,沒有閃躲,而是充滿了探究的意味——似乎實在確定著,青木司的心意。
青木司看著她的模樣,知道她心裡終於安定了下來,悄悄鬆了口氣,輕鬆笑著:「笨蛋,突然哭起來,嚇了我一跳。」
穹的臉不自覺得紅了起來:「後面的藥抹好了,前面的傷口,你自己抹吧。」
說完,她便慌亂的站起了身來,也許是因為太著急了,還險些摔了一跤,得虧青木司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才站直身體,紅著臉小跑著上了樓。
看著她消失在玄關的背影,青木司臉上溫柔的笑容才漸漸平靜了下來,沉默著拿起藥膏塗抹著身前的傷口,又給臉上貼好創口貼,把醫療箱關好放回原處,疲憊的坐在了沙發上,連喘氣都覺得有點費勁。
「青木司……要繼續努力啊。」青木司喃喃自語著,望著天花板,費力的睜著眼,嘆了口氣。
而此時的穹,推開了房門,鑽進了房間,反鎖了房門,無力的靠在門上,緩緩地滑坐在了地上,捂著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方才還羞澀笑著的臉上,只剩下了痛苦與無助。
她在地上幾乎是蠕動著爬到了床邊,顫抖著從床頭櫃拿出了藥瓶,也不找出水來,便費力的將藥片嚼了幾下,吞了進去。
趴在地上的穹枕著自己瘦小的手臂,在地板上狼狽的喘息了許久,才勉強直起了身子,將藥瓶重新放好,疲憊的爬起身來,躺在了床上。
盯著天花板,穹只感覺自己又不爭氣的落下了眼淚,急忙伸手擦了幾下,卻發覺眼淚還是越擦愈多,最後,乾脆拿被子捂住了臉,低低的哭出了聲。
「司…快點治好我吧…我好害怕……」
她無助的求救聲飄散在空中,被狹窄的房間囚至消散,也未曾傳出。
許久,眼淚哭干。
穹睜著無神的雙眼,將床邊的黑色兔子玩偶抱在胸前,視線有些飄忽。
似乎是想到什麼,她挪開了枕頭,被枕頭所遮掩的床頭上,貼著和青木司的大頭貼。
大頭貼上,青木司的笑容無比燦爛,她的臉雖然努力繃著,卻還是能看得到眼神中幸福的笑意。
穹的思緒,隨著這張大頭貼,漸漸飄回了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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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剛和司從商場遊玩回來,還沒幾天的時候。
我從未想過,像我這樣的人,竟然會有這麼幸福的生活。
雖然司到來的日子並不長,但不知為什麼,每每和他在一起,都會讓我無比的心安——這是我從未體會過的,也無比渴望的感覺。
還記初中時,每當那些不良少女將我堵在牆角,不斷地嘲笑我,推搡我時,我曾無數次的幻想,如果有一個人能站出來保護我,那該有多好。如果我也像別人一樣,有個願意保護我的哥哥在,也許她們就不會再欺負我了也說不定。
可惜,當時的我,並沒有遇到司。
所以,司也許並不理解,為什麼他在商場幫我趕走那些不良少女後,我會如此高興。
但我知道就夠了,只要我知道……我為什麼會那麼喜歡司,就夠了。
我曾一度沉溺在這幸福感中,無法掙脫,甚至多次自私的幻想著,如果司能每天每天,只陪著我一個人就好了。
雖然現實是只有吃飯,或者玩遊戲的時候能和司在一起,但說句實話,我已經很滿足了。
因為我…是個註定活不過十八歲的短命鬼。
我以為我對於這一切,已經無比習慣,對於終將到來的死亡,也能做到坦然接受。
但…我錯了。
直到那天,司渾身是血的回到家裡,我才知道,原來,我已經捨不得去死了。
當看到他滿身是傷,我的內心絞痛無比時,我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