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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什麼意思?”他試探地問。
不知怎麼,他從白鹿的眼睛中看到了無語和鄙夷。下一秒,他只覺得自己的腰部被人踢了一腳,他跌入了溪水中。
巴基水性自然是極好的,只不過因為猝不及防,他仍然嗆了幾口水,他爬上岸,將自己已經濕透的外套脫了下來。
“你到底想幹嘛?”巴基一邊將自己的濕發攏向腦後,一邊無奈地問。
“白痴。”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一個聲音說。
巴基瞪大了眼睛,他緩緩地抬起頭,對上了白鹿的眼睛。
“你……說什麼?”他試探地問。
白色的大角鹿動了動耳朵。
“這是星溪。”白鹿說,“你剛剛喝了它的水,暫且得到了精靈的感官,所以你也暫時有了能夠聽見我說話的能力。”
巴基來不及為動物開口說話而吃驚,他耳尖的聽到了一個關鍵詞。
“什麼?精靈?你難道和伊蒂歐相識?”巴基問。白鹿沒有回答,它優雅地轉過身體,繼續向著前方邁步。巴基只能跟上它,“喂,大角鹿,你能不能回答——”
巴基的話戛然而止。
剛剛在他眼裡還寂靜安和的森林,此刻卻變得熱鬧起來。
他聽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他聽到高高的樹頂,一隻雌鳥窩在窩裡,而雄鳥在窩外撲扇著翅膀,尖尖的鳥嘴中還叼著樹枝。
“啾啾啾!”他聽到雌鳥拍打著翅膀,尖細地叫著,“我不要灰樹的樹枝!難看!難看!”
他聽到草地里,一隻松鼠快速地用自己的門牙磕著堅果,還不停地說,“好吃好吃好吃!”
他甚至在聽見樹木們在伸著懶腰,打哈欠!
“這-幾-場-雨-下-得-我-好-舒-服……”一個上了年紀的古樹懶洋洋地說,末了還打了個放慢版的哈氣。
巴基跟在白鹿身後,只覺得越走越懵逼。
這他媽是什麼鬼,他是在做夢嗎?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感覺更加懵逼了——好痛啊!難道他沒有做夢,這是真的??
巴基渾渾噩噩,他第一次覺得世界原來這麼嘈雜,他踩在了一朵花上,那花‘哎呦’的一聲,嚇得他向後退了兩步,他的後背碰到了一個柔軟的觸感,他抬起頭,才發現白鹿站在他的身後,他剛剛碰到的是它修長的脖子。
“這是什麼意思,你到底在幹什麼?”巴基語無倫次。
白鹿沒有回答,就在這時,巴基聽見了有歌聲傳來。那歌的歌詞他很詭異的聽懂了,但他確定那不是地球的語言,那不屬於他懂得的六十門不同國家語言。
那是女性的歌聲,婉轉動人,就像是冬日映射在雪面的陽光,讓人心生溫暖。他甚至感覺到嘈雜的森林都停頓了下來,樹木和動物都在傾聽。
巴基順著那歌聲的來源看去,那裡被樹木們擋著。他邁出步伐,繞過樹邊,前面豁然開朗,是一片林間的空地。
在翠綠的草地上,他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他,那是一個女人的背影,身穿著銀白色的長裙,金色的長髮披在肩膀上,似乎每一根金髮散發著柔和的光,那婉轉的歌聲便是從這裡而來。
她背對著巴基,抬著手,輕輕地撫摸著一頭大角鹿,正常的那種。她扣在肩上的淡灰色披風隨著她手臂的動作而閃動著細碎的光。
巴基的心臟幾乎都要停止。荒謬的是,他還沒有看到她的樣子,就已經被她的美麗所折服。他感嘆於她的美,不摻雜任何私人情緒。那種美的氣場太強大了,也讓他無法產生個人的情緒。
他佇立在原地,像是一棵樹,呆呆地看著她,他甚至想一輩子坐在這裡,看著她的背影就足夠了。
這時,隨著大角鹿低頭輕拱她的肩膀,歌聲停止了,她輕聲笑了起來。她的腳步移動,隨著大角鹿而側過了身體。
巴基看到了她那在金色長髮間的尖耳朵,曲線優美的下顎,微翹的嘴角,筆挺精緻的鼻子,最後,是一雙清澈純淨的淡藍色眼眸,和發間銀色的額飾。
巴基的心臟砰砰地跳了起來,他差點忘記呼吸,他被她那純淨的、不夾雜任何形容詞的美麗所震懾,可與此同時,當看到她那藍色的眼睛時,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臟中作祟,像是蚯蚓一樣鑽來鑽去——他怎麼覺得,那雙眼睛似曾相識?
一個名字,隨著他的心臟一起跳上了嗓子。
……伊蒂歐?
作者有話要說:我寫過的有史以來最美的女主——美到沒有形容詞233333很迪斯尼了
正在糾結,晚上的時間是用來玩遊戲還是用來寫雙更[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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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當一個人類想要用他那匱乏的詞語去形容一個精靈的美貌時, 很明顯, 這是很失禮的。因為當人類看到另一個漂亮的人類女性時, 除了堆砌那些無用的形容詞,最後,他們會說,“她像是一個精靈那麼好看。”
然後,所有人類都心領神會,即使沒有見過那個漂亮女人,他們也能腦補出來,那一定是個美麗極了的女人,因為只有最美、美得最特別的女人才會被用精靈來修飾——請注意,是美得特別。一切俗套、艷俗的美麗都與精靈搭不上關係。
人類用精靈來形容極致的美麗,卻沒有想過, 如果遇到精靈該怎麼形容她。
就像是現在的巴基, 在他的眼前站著一個精靈。她或者是伊蒂歐, 或者不是。因為巴基的大腦亂鬨鬨的,這個精靈的美麗像是一把武器,占據了他全部的大腦。
如果讓巴基來形容這種漂亮,他可能會說:“她真是好看, 賊他媽好看, 巨他媽的好看!”
請原諒人類詞語的匱乏。
巴基被震懾, 並不僅僅因為他是個男人。即使站在這裡的是個女人,她也會和巴基一樣失禮。這就是精靈的美麗,和那些庸俗的美麗不同的地方了。這樣的美讓人生不出邪念, 一個事物變得極致的時候,是藝術品。
巴基眨著眼睛,他努力地想思考,可是他的大腦在抗議,他的腦細胞在要求繼續靜靜地注視著這個精靈,它們像是被太陽曬得懶洋洋的鹹魚,都拒絕工作。
“她她她她她……”巴基在不停地磕巴。
他的背後,白鹿揚起蹄子向他的後背。本來巴基是有能力躲開的,可他仍然結結實實地被踢飛了出去。巴基被樹根絆倒,他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的時候,臉火辣辣的燒的慌,然後他才發現這位漂亮的女性精靈並沒有看向他,而是繼續撫摸鹿身。
他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在做夢。
“清醒點了嗎?”白鹿道。
巴基一愣,他這才發現,自己的確清醒了很多。他站在草地的邊緣,白鹿也是如此。而草地中央的精靈就像是太陽那般注目,即使他的大腦開始恢復運轉,可他還是忍不住總想去看她,像是一種癮,似乎光是看著精靈,就會覺得世界美好。
“抱歉。”巴基磕磕巴巴地說,“我管不住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