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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姝回想了一下:“看來從一開始你就在調查我的行為,惣右介真是對我很沒有信心啊。”
“不能夠欺騙不代表不會隱藏事實,執行我的命令不代表你不能陽奉陰違,鏡花水月。你不是,一直這樣做的嗎?”藍染的臉在陰影里,殷姝看不見他的表情。
但反正暴露了,她也就不掩飾自己的惡意,“噗嗤”一聲笑了:“你這麼清楚的嗎?冷漠無情,善於偽裝,沒有什麼會放在心上。惣右介這些的確是我的寫照。可是啊,你也是這樣的人啊。你也說過的呀,我們是同類啊。”
她挑釁地笑著:“我們那麼相似,可見我的確是你的斬魄刀啊。”
陰影里的藍染大概是第一次直面她的惡意與挑釁,沉默了一會兒後,他似乎是笑了笑:“是啊,你是我的斬魄刀啊。可是現在的我,已經並不和你完全相似了。”
他捏住了殷姝的下巴,迫使她抬頭,在她挑釁的目光里,緩慢而堅定地吻下去。
這個吻不涉及唇舌相交,只是單純的雙唇相貼,然而不論是藍染的靈壓也好,他的動作也好,他隱藏在黑暗裡的眼神也好,都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強勢。
她與他之間不大的空隙里,充滿了藍染迫人而霸道的靈壓。
殷姝睜大眼睛,但光線太暗了,她最後還是放棄了去捕捉藍染的眼神,她更加惡劣地,泄憤一般舔了舔藍染的嘴唇。
這個動作像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藍染立刻開始吮吸、噬咬,他每一個動作都不緊不慢,帶著勢在必得的信心。
藍染看著近在咫尺的銀白色眼瞳,那雙眼睛裡除了因落於下風而生淡淡懊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這裡面,倒映不出他藍染惣右介的影子。
他離開了她的雙唇,恢復了居高臨下。
“鏡花水月,我從未對你失望,也不會允許你的離開。”留下了這句話,藍染離開了這個空間。
黑暗包裹著殷姝,然而不論是她身下的王座也好,穿透她身軀的鎖鏈也好,都並不冰冷,反而帶著淡淡的暖意。
奇暖系統又在發郵件,大意是讓搭配師再忍耐幾天,任務即將完成。
“可惜了,我忍不了呢”殷姝低頭看著自己白色的長裙,“無論是系統還是惣右介,都那麼討厭啊,不忍耐啦——”
她凝了凝神,迅速用意念拉出奇暖的版塊,打開衣櫃幾乎是瞬間就翻到了“裝飾——特殊”這一欄。郵箱開始瘋了一樣“叮叮咚咚”響,不用看都知道,十有八九是什麼“禁止”的警告消息。
但警告有什麼用呢?殷姝早就發現了系統無法干涉突破任務世界,只能等她回去清算,但是她像是一個,會任由系統清算成功的蠢貨嗎?
取出自己需要的東西後,殷姝把它扣在手裡,強制自己休眠。只要對剩下的力量規劃得當,她能夠短暫地脫離這個困境。
她其實根本無法給被系統重重保護的藍染一個實質性的傷害,原本在她的計劃里,要麼讓藍染被自己的欲望所吞噬,要麼讓他在成功後死於部下的背叛。這個“特殊”的裝飾的確無法傷害到藍染,但足夠給“鏡花水月”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幫助她脫離藍染的陣營。
深諳奇暖規則的她知道,這個世界總有一天會作為普通世界在奇暖里開放,到了那時,藍染就不再受到系統的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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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清淨塔居林,四十六室的居住區域”雛森桃跟在市丸銀身後,疑惑而拘束地看著周圍宏偉的建築,“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市丸隊長。”
他們走進了巨大的屋舍內。
“我要讓你見一個人”市丸銀回頭,“好了,你往身後看吧!”
“往後?”雛森桃半信半疑轉身,看到了門口的“應該已經死去的”藍染惣右介。
她哭著撲上去,在藍染的道歉與關懷裡說出了:“只要隊長您還活著,我什麼都無所謂——”這樣單純的話來。
雛森桃後來一次次地回憶,其實在那個時候,她早該想到的,為什麼藍染隊長的身邊,沒有鏡花水月大人呢,而且他規避了自己的疑惑,一句也沒有提到鏡花水月。
在她單純的話落下後,這個一直在她的神壇上的男人對她溫柔地道謝,刺穿了她的胸口。假如不是突然出現的鏡花水月姐姐,那她大概那時候就湮滅了吧。
銀髮白裙的女子像無數次照顧她時一樣的姿態出現,她在一瞬間從藍染的刀鋒上搶下了她。
雛森那時神志模糊,只能感覺到被人緊緊抱住,那個懷抱像記憶里一樣柔軟溫暖。她能夠聽到鏡花水月溫柔而痛苦的聲音。
“住手吧,惣右介!為什麼要殺害小桃,她是無辜的啊!你不是說只要清掃尸魂界的不公和黑暗嗎?一個中央四十六室還不夠嗎?驅逐平子隊長和浦原隊長還不夠嗎?停下吧藍染惣右介,為了你的欲望,你還要做什麼?!”
也許是迴光返照吧,雛森桃那時候神智越來越清醒,她掙扎著抬起了頭,看到了背光的那個纖細的背影。原來如此,連鏡花水月大人也被蒙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