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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去兩個“水鏡”給人的感覺同樣是斯文知性,再看一眼就會發現,他們眼鏡背後的那一雙碧綠瞳孔好似都擁有魔力。
男性水鏡的綠眸宛如狐狸一般動人心神,讓人心跳加速;而女性水鏡的綠眸則更加朦朧,像是蘊藏了一個欲望漩渦,誘惑著人如撲火的飛蛾一般迷失。
更不要說兩個“水鏡”身上如出一轍的姿態和氣質。
水鏡滿意地笑了笑:“不愧是一期一振啊,好了,下面我們就開始淨化這個本丸吧,其他的部員呢?”
一期一振道:“他們還分散在這個本丸其他的地方,您開始淨化後他們應該就會趕過來。”
“那麼就開始吧,正好這裡是這個本丸的中心。”水鏡將手臂換了一個姿勢,讓碧藍更舒服一些,接下來她一把將【黎明之刃】投入身前的土地。
自帶淨化破魔力量的長劍與泥土裡的暗墮氣息激烈地碰撞,溢出帶有腥氣的不祥液體,仿佛陳年的血液一般。
水鏡低喝一聲,【黎明之刃】在這一刻爆發出耀眼的白光,淨化破魔的力量以長劍為中心,一層層擴散開,層層波浪一般沖刷著這一座沾染上污穢的本丸。
碧藍感受到這一陣溫和清淨的力量,昏睡中緊鎖的眉心開始舒展。而藥研這三振暗墮付喪神就有些難受了,這一股力量不僅僅在清洗本丸,也在入侵著他們的身體。
蒙塵明珠被洗去塵土,這一座年歲久遠的本丸逐漸散發出深藏在骨子裡的靈光。巴形薙刀與大般若匆匆頂著壓力趕到,很明顯是感受到了這股力量。
大般若見鬼一般盯著天守閣門口的水鏡,而巴形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皺了皺眉又恢復了面無表情。
“大典太殿沒有和你們一起嗎?”藥研小聲問。
“他去往大門那邊了,說會在那裡等我們。”巴形回答。
終於,長劍上耀眼的光芒收斂,水鏡將長劍收回劍鞘:“好了諸位,我們回去吧,今天的任務很順利呢。”
大般若跟在隊伍身後,不可思議小聲說:“真的不是我喝醉了所以看錯了嗎?!”
陸奧守複議:“俺也認錯了人,這可能就是新世界帶來的風尚吧。”
水鏡抱著碧藍吸了一口小姐姐,假裝沒有聽到一群蠢部下的議論。
當他們行至大門口時,大典太卻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喪氣地縮在不起眼的地方。
他不安地在大門口來回走動,焦躁與期待交織,陸奧守都能夠看出他的反常。
直到大典太看見了昂首挺胸,懷抱碧藍的女性水鏡。
他仿佛被什麼刺到了一樣,雙眼緊緊地盯著水鏡,看起來甚至有一些可憐巴巴的兇狠,像一隻巨型兇悍但卻被主人遺棄過的狼犬。
他不容反對地問道:“你是……你是御錦瓊天御天姬!是不是?”
殷姝有些驚訝地看著忐忑高大的青年,慢慢地笑了:“啊……原來你還記得我……大典太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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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五劍大典太,是天下五劍里唯一一個曾經被妖怪擁有過的刀劍。
很早的時候,也許是平安時代?大典太就有了朦朦朧朧的“靈”。
慢慢地,因為被期待,被信仰,他有了破魔的力量和治癒的能力。本來他應該像三日月、像數珠丸、像童子切一樣,被人類在戰場上揮舞,或者被供奉在神社寺廟裡。
但是與斬殺過妖怪的童子切恰恰相反,大典太,有著一段被人類扭曲的過往。
他曾經是屬於妖怪的太刀。
他從將軍府里離奇失蹤,人們相傳他被神狐天女借走,在斬殺了赤地千里上的巨大鬼蜘蛛後,又被天女歸還,自此擁有了破魔的力量與一身無可比擬的靈光。
傳說沒有錯。
但是那些人類不知道,天女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妖力勝過鬼蜘蛛的大妖,而他也只是一件因天女心血來潮被奪取的禮物,用以贈送給她的人類弟子人見陰刀。
大概他也是天下五劍里,唯一一個被老師贈送給關門弟子後,又被老師奪回殺死弟子的刀了。
在後來那些漫長的、被封鎖在倉庫的歲月里,他想的最多的還是自己曾經身為妖刀的日子。
那個時候,人見陰刀是一個稱職優秀的主人,對它無比愛護,他帶著他沙場征戰,斬妖除魔。
假如說在倉庫里的記憶是宛如永凍的冰河一般古井無波,那麼在人見陰刀身邊的記憶,就像和緩的溫水一般舒適。
但屬於御錦瓊天的記憶,卻是傾天的烈焰。
這個驕傲到目下無塵的女妖,粗暴地將自己的妖力灌注到他大典太的身上,硬生生淘洗他刀身中的沉珂,將他從將軍府里搶走,又在殺死弟子後如棄敝履一般將他歸還。
但又是御錦瓊天,幫助他領略了高山仰止的力量,給了他清淨來自高天原的靈光,帶著他遨遊了九天穹頂四海海底,從奈落的泥污里拯救他,揮舞著他斬斷了妖邪。
刀劍執殺戮,掌征伐。他們憎恨著被束之高閣,厭惡著身為陪葬品深埋墓穴,絕望於以保護供養之名被密封在倉庫里。
忘不掉啊,在大典太平和的、千年來水一般的記憶里,唯有御錦瓊天身邊的短短几年,像是烈陽一般的火焰,轉瞬即逝灼熱炙烈,留下無可磨滅的耀眼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