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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兩杯茶,池故淵走到了客廳沙發前。
客廳的沙髮長度不算短,剛好夠喬晚睡的。喬晚在池故淵家洗過澡後,頭髮也沒有扎,散在了一旁。黑色的長髮散在潔白的T恤上,鮮明的色差對比中,喬晚的唇水潤殷紅,輕輕抿著。
池故淵把茶杯放到了一旁,輕微的磕碰聲讓喬晚唇角一彎,她笑著睜開眼,男人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客廳里靜悄悄的,冷杉的香氣糾纏在一起,在客廳里彌散開。清涼的氣息被溫熱的吻擾亂,喬晚喉頭微動,仰起脖頸,池故淵的吻沿著她的下頜線,吻到了她的耳邊,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喬晚的身體陷入沙發,心陷入池故淵的柔情里。
在這種柔情中,喬晚殘存的一絲理智在想著別的事情。他們兩人昨天才確立關係,可是她和池故淵接吻的次數和嫻熟程度,絲毫不亞於濃情蜜意到已經在一起很久的情侶。
可能這就是緣分和契合吧。喬晚想。
「下雨了。」池故淵靠在沙發上,喬晚則靠在了他的身上。剛才接完吻,喬晚就被吻清醒了,清醒後就從沙發上坐起來,和池故淵端著茶杯在沙發上喝茶。
落地窗外有了些雨聲,喬晚回頭看了一眼。客廳里因為黑雲的遮擋,已經暗了下來,池故淵開了一盞小夜燈,燈光溫暖柔軟。
即將步入八月的A市,迎來了一場颱風,這雨就是颱風前的徵兆。
外面雨聲漸漸大了,還有了風聲,不過不管外面如何狂風呼嘯,大雨傾盆,房間裡依舊安定又平靜。
夏天在這樣的傍晚,看雨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情。
喬晚靠在池故淵懷裡,喝著熱茶和他一起望著窗外。看了一會兒雨,喬晚從池故淵懷裡起身下了沙發。
喬晚這個動作讓池故淵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只見喬晚下了沙發,穿上拖鞋後,走到了客廳的一角。
在那個地方,放置了一台三腳架鋼琴。
喬晚坐在琴凳上後,手指落在了琴鍵上,第一個音符響起,池故淵眸光一抬,喬晚回過頭來,沖他笑著彈奏了起來。
喬晚彈奏的還是那首曲子。
以前聽這首曲子的時候,喬晚總是能想到孤寂的秋,可是今天看了一會兒愜意的夏雨,喬晚覺得也挺合適的。
落地窗外,海風還在呼嘯,雨滴拍打著玻璃窗,外面嘈雜一片,你置身在偌大空曠的房間裡,安靜地望著外面的雨。
這何嘗不是一種孤獨?
喬晚回過頭去,低頭看著琴鍵,手指在琴鍵上嫻熟流暢的飛舞。
上次喬晚來池故淵家也看到了這架鋼琴,她本以為是個擺設,可是今天彈奏了一下,琴鍵之間的絲滑表明主人經常使用它。
喬晚這麼想的時候,池故淵走到了鋼琴旁邊,他低頭看著她演奏了一會兒,然後坐在了她的身邊。
鋼琴曲已經彈奏到了中途,喬晚回頭看向池故淵,池故淵把手指放在了琴鍵上,手指落下,琴鍵下的琴音和她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喬晚微睜了睜眼。
這首曲子是喬晚記憶里的鋼琴曲,池故淵很喜歡,他第一次注意到她也是因為這首曲子。後來,兩人在遊艇上吃飯,池故淵還讓餐廳的樂隊表演了這首曲子。他扒了她的曲譜,又會彈鋼琴,那麼他自然也會用鋼琴彈奏這首曲子。
這不令喬晚意外。
喬晚意外的是,池故淵彈奏得很流暢,超越了她的流暢。他雙手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正確地落在每一個音符上,除此之外,還和她的彈奏合在了一起,用了和音。
原本寂靜又孤獨的樂曲,在他的加入下,變得厚重又甜蜜了起來。
喬晚望著身邊的池故淵,彈奏的雙手不知不覺停下了。
喬晚停下,池故淵回頭看向她,也停了下來。
客廳的鋼琴聲隨著兩人的停止彈奏消失了,空曠的客廳里,又被昏暗和孤寂籠罩。喬晚看著面前的池故淵,道。
「déjàvu。」
池故淵深沉的雙眸下,有什麼情緒在輕輕翻湧。
喬晚這屬於現學現賣。這句法文是池故淵剛才在餐桌上說的,她現在又像模像樣地學了出來。
學出來後,池故淵沒說話,喬晚先笑了起來。
「我覺得剛才這個場景,也似曾相識。」喬晚道。
但是這肯定是她視覺和大腦的信息處理差,她從來沒有和池故淵在雨夜的客廳里,這樣彈奏過這首曲子。
喬晚說完,池故淵望著她,喉結輕輕一動。
池故淵並沒有回應她學的這個單詞,喬晚笑著笑著,一時間有些尷尬。雖然池故淵剛說了這個單詞沒多久,可喬晚畢竟第一次說這個單詞,不確定自己是否說的正確,在池故淵那裡聽著是不是很蹩腳。
「我說的是不是不太對?」喬晚問。
她說完,池故淵從她身邊站了起來。
喬晚:「……」
池故淵並沒有回答她,他站起來後,甚至都沒在這裡停留。他起身離開喬晚的身邊,轉身進了他的臥室。
喬晚:「……」
怎麼了?不至於因為她說了個單詞被她丟臉到回房間待著吧?
在喬晚還沒反應過來時,池故淵已經從臥室折返了回來。她重新走到了她的面前,沒有坐下,站在那裡低頭俯視著她。
男人的目光深沉安靜,喬晚仰頭與他對視,問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