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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關係Just a Bit Unhealthy》作者:Alessandra Hazard
標籤:長篇,英國,醫生,虐戀情深,強取豪奪,炮灰女配,“直男系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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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加布里爾是英國頂尖足球俱樂部的冉冉新星,有著豪車豪宅和美貌的超模女友,但在內心深處,加布最在意的人卻是與他相處多年的球隊醫生傑瑞德。來自美國的傑瑞德自從於實習期遇到受傷的加布,並幫助其康復後,便對這名少年產生了強烈的感情,但身為直男的加布卻似乎永遠不可能回應他的渴望。隨著暗戀被揭穿,無望的傑瑞德辭職回到美國,希望能將加布徹底忘記……
序:偷食麵包的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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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羊沒有用。
加布里爾翻過身,嘆了一口氣。他聽著克萊爾的呼吸聲,想隨著聲音入睡。
這也沒用。他的女朋友睡在他身旁,但他心裡卻一直想著樓下那個一直喝酒的人。傑瑞德。他最好的朋友。
又嘆了一口氣,加布里爾坐起來,把手指插進頭髮里。他屏住呼吸,豎起耳朵。整間房寂靜無聲。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也許傑瑞德已經去睡覺了。
他也有可能還坐在壁爐前喝酒。
加布里爾看著門,繃緊了下巴。
他不該這樣的,他不該下樓。這樣無濟於事,他幫不了傑瑞德。
畢竟,他就是傑瑞德一直喝酒的原因。
“你看不出這有多殘忍嗎?你一點都不在乎嗎?他都要崩潰了。”傑瑞德堂弟的聲音在他腦子裡迴響,一遍又一遍,每一個字都敲打在他的太陽穴上。
加布里爾閉上眼,想屏蔽這些聲音。他不是有意要和亞歷山大說他知道傑瑞德對他的感覺的,他不應該跟任何人說。傑瑞德不該知道加布里爾其實已經察覺了。現在,加布里爾一直擔心著。雖然亞歷山大保證不跟傑瑞德說,但加布里爾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相信他——他當晚早些時候看起來很生氣。
“他不是你的父母,也不是你的兄長,更不是個聖人。他是個正常健康的男人,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愛他的話,就別再當一個自私的小混蛋了,放他走吧。”
亞歷山大當然是對的了。加布里爾是直男,有個心愛的女朋友,他給不了傑瑞德想要的。他應該告訴傑瑞德,他已經知道傑瑞德對他的感情了,這樣才是對的——他們倆是不可能的。他應該善良一點,放傑瑞德走,讓他去愛另一個人。
但是傑瑞德不能離開他。只要想到他會離開,他的腸子就立刻糾成一團,驚惶之感貫穿全身。天啊,他真是太糟糕了。他跟亞歷山大說的都是事實:他真慶幸自己不是同志。他現在還沒有對傑瑞德有那種感覺,就已經這麼需要和依賴他了,如果他真的對傑瑞德有那種感覺的話,真不知道他會粘人到什麼程度。現在的他已經夠誇張的了。
媽的。他是個冉冉升起的足球明星,還是個百萬富翁。他不該有這種感覺才對。他已經不是個少年了,也不再癱瘓了,不該還把傑瑞德當成他的精神支柱。
他十六歲時,在一場無關緊要的美國友誼賽中傷了脊椎。俱樂部把他送進一家康復中心,傑瑞德就在那裡實習,被派來當他的理療師。漫長的十七個月里,傑瑞德就是他的整個世界:他握著加布里爾的手,協助他移動自己的四肢,幫他抹去額頭上的汗水,鼓勵他,誇獎他每一個微小的進步。每個人都覺得加布里爾的職業生涯才剛剛開始,就這麼結束了——連醫生也不樂觀,覺得他再次行走的可能性很小,更別說重返球場了——但是傑瑞德讓他相信,他可以恢復,而且他真的做到了。他終於跨出了第一步而沒有摔倒的那一天,傑瑞德緊緊抱住了他,帶著滿滿的驕傲輕聲說,“真是我的好孩子。”就這樣,加布里爾不打算放他走了,傑瑞德是他的。他根本不知道沒了他自己該怎麼辦。
他還是無法放手。他現在二十歲了,已經可以行走了,還當上了英國頂級足球俱樂部的明星球員,但是他對傑瑞德的感情還是沒有改變。只有傑瑞德在他身邊時,他才能真正地感到安心,如果幾天見不到傑瑞德,他就會開始感到慌張和焦躁——這很不健康,嚴重到他無法向俱樂部的心理專家坦白。他們會覺得他瘋了,這麼說也沒錯。
媽的,傑瑞德打算放假回美國和家人一起過,他居然想要一起去,真是瘋了。說是幸運也好,不幸也罷,好巧不巧,他正好關節輕微受傷,需要調養,不然他不可能在賽季離開英國。他不想帶上他的女朋友,但是他又不好跟克萊爾解釋自己為什麼不想帶上她。克萊爾不知道傑瑞德對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會讓傑瑞德痛苦。
加布里爾捏住自己的鼻樑。靠,為什麼事情總是那麼複雜啊?
要是傑瑞德沒有對他產生那種感情就好了……
只是……
只是他其實也……
不是很介意。
這個讓人尷尬羞恥的事實讓加布里爾雙頰發熱。他知道這樣真的很自私。傑瑞德喜歡他卻得不到回報,他不可能感到開心——他確實不開心。傑瑞德是他見過最善良的人,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值得收穫幸福。但是加布里爾無法否認,傑瑞德沒有愛上其他人,他心裡還是有點高興的。如果要他說白點,在他發現傑瑞德喜歡他之前,他還很害怕傑瑞德會愛上哪個配不上他的笨蛋,擔心那個笨蛋會把傑瑞德從他這兒搶走。現在沒人能搶走傑瑞德了。
加布里爾愁眉苦臉地搖搖頭,有時候,這種自私的想法會讓他感到噁心。也許大英媒體說得在理:有可能他真的就是個自大的混蛋。
一隻狗在外面嗷了一聲。
嗷叫聲持續了一會兒,加布里爾感到一股不安的戰慄感掃過身體。這聲音讓他想起了以前在烏克蘭孤兒院裡度過的好幾個冷夜,他在薄薄的毯子下蜷縮身體,渴望著擁有屬於自己的東西。傑瑞德出現之前,他從未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雖然說,有那麼三年,他的養父母杜瓦夫婦,算是——屬於他的。他們還算和善,但並不算是稱職的父母:他們總是忙著穿梭在世界各地當志願者,卻很少關注自己領養的孩子。加布里爾從來沒能對他們滋生出愛,當他得知養父母的死訊時,他唯一的感覺竟是無動於衷,他也曾經好奇過,這對他這個人的人格來說意味著什麼。他曾經懷疑自己的神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是不是沒有愛他人的能力。他現在不懷疑了。他可以去愛,他愛克萊爾,還愛傑瑞德。他愛傑瑞德愛得太過分,愛得渾身不舒服。
那隻狗又在外面哀切地嚎了一聲。孤獨感從他身體深處鑽了出來,像個好久不見的朋友。出現的不僅僅是孤獨,還有一些更糟糕的東西:恐懼。
為了不吵醒克萊爾,加布里爾小心翼翼地溜下床,離開臥室。
小屋的二樓一片漆黑。他走下樓梯,赤裸的雙足接觸冰冷的地面,讓他稍微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