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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東西被他擺放整齊,一直精心保管。時知遠陪他參賽的冠軍獎盃,時知遠給他買的玩具,他和時知遠共同完成的手工塗鴉,時知遠給他畫的向日葵……還有很多時知遠買給他的布朗熊。
深夜宋知起來上衛生間,看見南恕書桌還亮著燈,而桌前是已經趴著睡著了的南恕,手裡捏著一個小小的布娃娃。
他不知道這隻熊對於南恕來說意味著什麼,但現在夜裡涼,他只擔心他會感冒。
叫醒南恕比他想像中的容易,醒來也並沒有表現出不滿,宋知看著他眼裡的血絲,聲音很小:「回床上睡吧。」
南恕緩了緩,手沒松,站起來的時候卻站不穩,還好宋知就站在他身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我沒事。」南恕說,「謝謝。」
第二天一早南恕賴了床,軍訓結束後眾人都在等待著開學典禮,這幾日空閒時間變多,宿舍里沒人出去,宋知見他從衛生間出來,把還溫熱著的粥遞了過去:「喝了酒第二天挺難受的,喝點粥吧。」
南恕臉上的水珠沒擦乾,他扯了扯衣領,低頭看了眼,幾秒後才伸手接過。
宋知見他收下,嘴角微微上揚,轉身去了趟衛生間。
他沒關門,張譯晨拿著蘋果跟了進去,把門輕輕帶上了,宋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聽見他說:「你怎麼對他這麼好?」
宋知說:「都是舍友,應該互相幫助。」
張譯晨笑了聲:「你不覺得你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嗎?」
宋知皺了眉頭,回了句:「不覺得。」
「你為什麼這麼喜歡他啊。」
宋知反問:「你為什麼對他敵意那麼大?」
張譯晨關了水龍頭,聲音小了些:「他很奇怪。」
「故意鎖門,故意扔掉別人的東西,百般針對,背後詆毀……我覺得,奇怪總比這種壞,要好得多吧?」
出衛生間後宿舍里已經沒有南恕的身影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宋知不再搭理張譯晨,拿著包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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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那麼大,遇到熟人是一件極其難得的事情,見到丁郁的時候南恕剛從一家店走出來,兩個人迎面撞見,彼此皆是一愣。
南恕移開目光和他擦肩而過,丁郁卻喊住了他,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咧嘴一笑:「好久不見啊,過得好嗎?」
像是故意的,他話里充滿了挑釁,南恕看著他的雙眼,想起那年時知遠為了他把這個人揍了一頓的畫面,這個人帶給他的感覺不好,他並不想理會。
丁郁卻不依不撓,笑著說:「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畢竟這裡已經沒有你的家了。」
他的笑容透著得意,南恕冷眼瞧著他,丁郁挑了下眉頭:「幾年不見,你變化好大啊,身上一點活人氣息都沒有。也是,你大概是遺傳了你爸吧,畢竟你爸殺死了別人的媽媽,你也被趕了出去,好可憐啊。」
話音落下不到一秒,南恕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低聲道:「你想死?」
丁郁沒有反抗,他看著南恕因為生氣而扭曲的臉,大笑道:「怎麼,你也想打死我嗎?像你爸打死別人媽媽那樣?」
這五年南恕確實變了很多,他自己不知道。
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在大街上把丁郁揍了個半死,路邊好幾個人衝上來把他拉住,最後送進了警局。
面對警察的質問南恕一直沉默,要聯繫家人時,他把時知遠的手機號碼給了警方,在這樣的狀況下他居然還在想,只要能見到他哥哥,哪怕是以這樣的方式,他也願意。
但似乎溝通並不順利,警方打了好幾通電話才告知他時知遠同意過來,南恕聽了後,低下頭,半個小時後把這次打架的原因及經過說了出來。
他說的話被時知遠一字不落的聽到了,意外的,時知遠並沒有生氣,氣南恕給他找麻煩,而是陷入了沉默。
他的思緒隨著南恕的聲音飄遠了,飄到了南恕十歲那年。
丁郁比南恕大了幾歲,和南恕同校,這個人從小性格就強勢,喜歡拉幫結派欺負人,放學後喜歡堵在巷口問其他學生要錢。那時南恕在學校里挺有名,因為他會在學校舉行活動時上台彈奏鋼琴曲,也參加過各種比賽,家裡有錢,天天穿得都是名牌。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丁郁看他極為不順眼,遇見了就一直擠兌他,那天放學後看見南恕在小賣部買東西,幾分鐘後把他攔了下來。
他把南恕身上的錢都搜了去,還威脅他不准給家裡人告狀。
一開始南恕確實不敢,可他又不是忍氣吞聲的性格,又一次被丁郁堵著要錢的時候,他直接撲上去撓他的臉,可他一個人根本打不過對方好幾個人,最後可想而知,帶著一身傷哭著回去找哥哥了。
那時候時知遠寵他寵得厲害,看見他衣服破破爛爛臉也腫了時,二話沒說,第二天到學校一個人把丁郁揍得鼻青臉腫,後來他哄南恕又哄了半個月。
看著坐在審問室里的南恕,時知遠其實在來之前也能猜到這次他打架的原因,除了那件事,他想不到還有什麼事能讓南恕喪失理智。
五年的打拼也擴展了他的人脈,得知丁郁有前科,這件事幾個小時後被他找人解決,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將人帶走。
南恕一聲不吭跟在他身後,出了警局,時知遠在車旁邊停了會兒,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南恕怔怔地望著他的側臉,時知遠坐在車裡看著前方,沒有要走的意思,似乎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