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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不敗瞧著劉正風這樣的表情,就順著看了眼曲洋,卻發現這位曲長老的神色似乎也是蒼白,絕對稱不上是好。

    費彬這時突然厲聲問道:“你識不識得曲洋?”

    劉正風仍不置答,數千對眼光都集中在他臉上。各人都覺劉正風答與不答,都是一樣,他既然答不出來,便等於默認了。

    過了良久,劉正風抬頭目光掃了一眼大廳,繼而點頭,聲音極清晰的道:“不錯!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識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這話一出,霎時之間,大廳中嘈雜一片,群雄紛紛議論。而站在廳外的東方不敗眉角揚了揚,暗道,這倒是個光明磊落的人。要知道,即便在過去,日月神教在江湖上也從來都是被稱作魔教。正道中人避之不及。像劉正風這樣敢把話說在明處的人,少之又少。更何況劉正風正道上頗具聲名,此刻又是他金盆洗手之日。不論今天的結果如何,劉正風的名聲,恐怕是毀了。只是劉正風的這種做法,倒是讓東方不敗頗為欣賞。

    東方不敗又看了眼在旁的曲洋,卻有些驚異的發現曲洋此刻竟似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雙拳緊握,指骨泛白,怎麼看都像是在壓抑什麼。東方不敗心中奇怪,就忍不住看向了花滿樓。 花滿樓感應到似的,對著東方不敗柔聲道:“怎麼了?”由於他看不見曲洋的神情,因此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東方不敗沉默,為自己這種下意識的舉動感到心驚。他什麼時候竟會這麼在意一個人的想法?甚至該說是……依賴?不可否認,近幾日內,不論是花滿樓又或者是他自己都似有些…有些與別不同。從何時開始的呢?或者就是那日花滿樓那隨口一句的解釋“未過門的妻子”,還是更早些?

    東方不敗有些出神,花滿樓心中疑惑,將人拉近身邊,說道:“到底怎麼了?”

    東方不敗這才回過神,眼見著花滿樓俊逸的臉上充滿關心的神情在他眼前,心裡不禁一陣心跳加快,急急忙忙的推開花滿樓,低聲道:“沒…沒什麼!你…你靠那麼近…幹什麼……”

    花滿樓啞然失笑,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聽大廳內傳來費彬的話。

    “你既自己承認,那是再好也沒有,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當。劉正風,左盟主定下兩條路,憑你抉擇。”費彬的話中帶著抹嘲諷意味。

    劉正風則宛如沒聽到費彬的話,神色木然,緩緩坐了下來,右手提起酒壺,斟了一杯,舉杯就唇,慢慢喝了下去。

    群雄見他綢衫衣袖筆直下垂,不起半分波動,足見他定力奇高,在這緊急關頭居然仍能絲毫不動聲色,那是膽色與武功兩者俱臻上乘,方可如此,兩者缺一不可,各人無不暗暗佩服。

    費彬朗聲說道:“左盟主言道:劉師兄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時誤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輩均是俠義道中的好朋友,豈可不與人為善,給他一條自新之路?左盟主吩咐兄弟轉告劉師兄:你若選擇這條路,限你一個月之內,殺了魔教長老曲洋,提頭來見,那麼過往一概不究,今後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第70章

    費彬朗聲說道:“左盟主言道:劉師兄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時誤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輩均是俠義道中的好朋友,豈可不與人為善,給他一條自新之路?左盟主吩咐兄弟轉告劉師兄:你若選擇這條路,限你一個月之內,殺了魔教長老曲洋,提頭來見,那麼過往一概不究,今後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這話一出,劉正風似是愣在了當場,曲洋也是腳步不穩的後退了一步。

    東方不敗見曲洋如此,面上露出冷冷笑意,極輕的冷哼一聲,低聲道:“可笑!是欺我日月神教無人麼?”隨即手指微動,數根繡花針已經在手。以他的脾氣,這費彬說了這等話,已經是個“死”字。

    花滿樓似也覺出了曲洋的不對勁,聞言安撫性的拍了拍東方不敗的手,同樣低聲道:“且看看情況再說。”

    東方不敗哼了一聲,再不說話。

    而這時候,臉色蒼白的曲洋卻轉過身,對著東方不敗低聲說道:“教…冬姑娘,屬…曲某有事相求……”

    東方不敗揚了揚眉,道:“說。”

    “此事…乃曲某私事,還請勿要插手。曲某自會處理。”曲洋咬著牙說道,神情複雜至極。

    東方不敗皺起了眉,曲洋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有人當著面一口一個魔教,更出言辱及神教中人,這已經讓東方不敗非常不悅了,想必曲洋也是知道的,東方不敗的概念中又怎容得人如此出言不遜呢?

    不過曲洋畢竟是日月神教的長老,東方不敗也不願拂了他的面子,再加上曲洋對他這一身女裝的事,都按在了心裡,東方不敗自然是有些感激的。

    想到此,東方不敗就沒出聲,算是默認了。

    曲洋臉上閃過一絲感激,他很清楚東方不敗的個性,此刻能忍下那些言論已然不易。

    而這時,劉正風臉上閃過一絲淒涼無奈的笑容,他說道:“曲大哥…與我一見如故,傾蓋相交。他和我十餘次聯床夜話,偶然涉及門戶宗派的異見,他總是深自嘆息,認為雙方如此爭鬥,殊屬無謂。我和曲大哥相交,只是研討音律。他是七弦琴的高手,我喜歡吹簫,二人相見,大多時候總是琴簫相和,武功一道,從來不談。”

    眼見著劉正風說的有些激動,而曲洋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劉正風,緊咬牙關。

    劉正風似是覺著什麼,朝著曲洋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續道:“各位或者並不相信,然當今之世,劉正風以為撫琴奏樂,無人及得上曲大哥,而按孔吹簫,在下也不作第二人想。曲大哥雖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琴音之中,我深知他性行高潔,大有光風霽月的襟懷。劉正風不但對他欽佩,抑且仰慕。劉某雖是一介鄙夫,卻決計不肯加害這位君子。”

    曲洋聽了這話,不禁再度後退一步,卻險險裝到了花滿樓。花滿樓一把扶著曲洋,低聲道:“曲老先生,請小心。”

    曲洋來不及道謝,卻又傳出廳中群雄議論紛紛。

    只聽費彬道:“你與曲魔頭由音律而結交,此事左盟主早已查得清清楚楚。但魔教包藏禍心,知道我五嶽劍派近年來好生興旺,魔教難以對抗,便千方百計的想從中破壞,挑撥離間,無所不用其極。或動以財帛,或誘以美色。劉師兄素來操守謹嚴,那便設法投你所好,派曲洋來從音律入手。劉師兄,你腦子須得清醒些,魔教過去害死過咱們多少人,怎地你受了人家鬼蜮伎倆的迷惑,竟然毫不醒悟?”

    東方不敗聞得此言,只覺得匪夷所思,可笑至極,一時間竟也忘了生氣,更別說動手了,頗有點看戲的心情,他還真想知道名門正派又是對日月神教如何做想的。他輕拉著花滿樓,湊過去,低聲道:“這可委實可笑。我有必要派曲長老用音律去誘惑劉正風麼?這話究竟是何意?那些人竟也會信?!”

    花滿樓聽著險些笑出來,那些名門正派說的固然毫無根據,可東方不敗這問題卻更讓花滿樓覺得他真是可愛。若說東方不敗不明白那些話,那當然是不可能的。花滿樓很清楚,這只是東方不敗在說那些人竟用如此可笑的理由拿出來說事。無非是東方不敗覺得那群人著實是傻了點,聽什麼是什麼。可見東方不敗的傲氣已經是溶進了骨子裡。

    花滿樓這時候也不便多說什麼,只好應聲輕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聽過便罷了。”說著,花滿樓握緊了東方不敗的手,其實他此刻倒是真想將問出如此可愛問題的東方不敗攬進懷裡了。不過,礙於“君子”不欺人於“暗室”的道理,此刻雖然不是暗室,但卻畢竟是光天白日,他只得強自忍著罷了。花滿樓真箇覺得自己對著東方不敗,似乎越來越沒定力了。喜極了這人的點點滴滴,還有那些猶自彆扭,是想非想的小動作。

    不過讓人更覺可笑的是,群雄中不少武林前輩,這時候也紛紛出聲。自是將曲洋和日月神教貶的一無是處。曲洋更成了用音律引誘劉正風的jian邪之徒,而東方不敗則成了這一切的主謀。

    花滿樓在心裡頗為感嘆,這種事可的的確確是個笑話了。所幸他牢牢拉著東方不敗的手,否則也不知東方不敗會做點什麼。不過讓花滿樓頗有點訝異的是,東方不敗到此時竟也沒什麼異樣,反倒感覺的有些興致盎然似的,聽的津津有味。

    曲洋這時候蒼白著臉對東方不敗低聲道:“冬…姑娘…對不起…這事……”

    東方不敗揮了揮手,道:“無礙。倒是難得一見。”

    花滿樓聽了這話又有點想笑的意思,結果被東方不敗發現,東方不敗就輕輕哼了聲,再度恢復了之前一貫的冷漠表情,還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花滿樓摸著鼻子就笑了。

    曲洋看著這一幕,倒是有些震驚的樣子,欲言又止。

    江湖上任誰都知道東方不敗的脾性難以捉摸,對生死更是漠視。雖然其中也不乏江湖上的一些誇大其詞,包括這幾年更有不少日月神教屬下做的惡行也算到了東方不敗頭上。

    但是東方不敗威名早就在外,根本不會有人去懷疑他是否真做了那些事。至於日月神教的教眾,久不見東方不敗,卻有種教主更讓人難以捉摸的感覺。當然,事實也是如此,只是非他人能所想像罷了。

    曲洋當年被東方不敗派出尋找向問天,後來卻又因為與楊蓮亭不和而長期沒有回過神教。江湖中更傳聞出東方不敗不知為何欲殺曲洋的流言。曲洋曾也信過一時,有段時間也極力避開教眾,只是今日見了東方不敗,才算有所了解,或許事實根本就不是傳言的那個樣子。

    東方不敗即便是身著女裝,威勢仍是不減半分,在場的武林中人更能明眼的看出區別。不過,曲洋也意識到,站在東方不敗身邊的那位花先生,竟與東方不敗有著不相上下的不凡氣度,只是他外表流露的那種溫文爾雅的氣質,恰恰和東方不敗全身的銳利綜合,兩人站在一起,竟是如此融洽,也不惹眼。

    在曲洋看來東方不敗和花滿樓之間總像是有些若有似無的什麼存在……不過這念頭曲洋來不及細想,就被廳中的又一次變故打斷。

    第71章

    費彬這時候高舉令旗,道:“如此說來,劉師兄第一條路是不肯走的了,決計不願誅妖滅邪,殺那大魔頭曲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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