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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琳猶在驚訝花滿樓竟看不見的這個事實,見狀趕緊回禮道:“這位先生不必客氣。救人本就是我的本份,況且也是令狐大哥讓我給你丹藥的。”
花滿樓朝著儀琳淡淡一笑,道:“倒是在下疏禮了。在下花滿樓,這是內人冬芳。”花滿樓從語氣中就能覺出這小師太心地善良,而且單純的很。隨即,他又轉身朝著令狐沖的方向,一禮道:“也多謝這位令狐兄弟!花某與內子感激不盡。”
令狐沖忙笑笑說道:“花先生太客氣了。”令狐沖生性豪放,雖然在華山派門下那麼多年,但最怕的卻也是這些禮數。偏偏花滿樓本身出身名門,身上自然而然的帶著貴氣,禮數更是周到。再加上花滿樓本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溫潤君子,反倒是讓令狐沖覺得有些束手束腳了。
不過花滿樓這人給令狐沖的印象倒是相當不錯的。所以他也就更懷疑為什麼這個人會被他師傅打傷了。令狐沖本就是個藏不住話的人,當下就問道:“花先生,你怎會被我師父打傷呢?”
花滿樓聞言頓了頓道:“有些事自是立場不一。”說完這句後,花滿樓溫和一笑,又道:“令狐兄又怎會和這位小師太到此呢?”
令狐沖坦率笑了笑,道:“發生了一些事,我們正準備進城,我師父和她師傅應該都在城裡。”
“哼!”聽到這些,東方不敗在旁冷冷哼了一聲,顯然是不待見那些人,尤其是傷了花滿樓的人。令狐沖和儀琳頓時有些尷尬。
花滿樓哪能不知?於是,忙拉過了東方不敗的手,道:“東方…事情都過去了。現在不是都很好麼?”說完有有些歉意的表情對著令狐沖和儀琳,道:“抱歉,請見諒…”
而東方不敗卻似不依的掙了一下,但沒掙開,又看著花滿樓朝著他露出溫柔的笑意,心裡的怒意稍平,只是咬著牙朝著令狐沖說道:“你既是岳不群的弟子,那就轉告你師傅,以後萬不要被我遇到。”
“東方……”花滿樓有些無奈,這教主的脾氣,果然是比較大的。
令狐沖有點發愣,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讓這美人對自己的師傅如此咬牙切齒,這時候他也只得訕訕笑道:“花夫人,這…這該是誤會吧。你也消消氣。”
這句“花夫人”委實經典。一瞬間把東方不敗原本滿肚子的氣,突然說的就這麼沒了,反倒是引的他一陣臉熱,不住的暗暗扭著花滿樓的手不放。一旁的花滿樓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令狐沖和儀琳倒是被花滿樓這聲笑弄的有些摸不清頭腦,對望一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花滿樓知是凡事不能太過,若是再說下去,他的教主大人惱羞成怒可就糟了。而且,這時候,花滿樓倒是只想快些帶著東方不敗回小樓,也不願再在這荒郊野地耽擱。於是花滿樓就想告辭,豈知他才想著說話,遠遠卻傳來了一陣打鬥聲。
幾個人均是一愣,東方不敗凝神聽了一下,才不屑的說道:“竟是岳不群呢!”
這時候,花滿樓也聽出了端倪,果然是岳不群和余滄海在打鬥。於是他就一手牢牢拉著東方不敗,一邊朝著令狐沖道:“令狐兄弟,今日多謝援手。他日若有空不妨到我洛陽小樓,花某自當倒履相迎。令師似在那處,我與內人不便過去,就此別過。請了!”
令狐沖和儀琳本也是急著找師傅,因此也沒有多耽擱,朝著花滿樓和東方不敗拱手道別。不過當他們正欲走的時候,卻被東方不敗出聲叫住了。
只聽東方不敗道:“且慢,你們都是五嶽劍派的人,那不妨將此物交與衡山派莫掌門。”說著,東方不敗將之前劉正風給的《笑傲江湖》譜曲遞了過去。
令狐沖接過後看了一眼,只見滿頁的鬼畫符似的東西,卻完全不知道是何物,就問:“這是…?”
東方不敗有些不耐煩道:“我怎知道?讓你交就交。這是衡山派劉正風轉交於莫掌門,希望他能代為找到傳人。”
令狐沖“哦”了一聲後,也不疑有他,就放在了懷裡,這才和儀琳一同走了。
花滿樓有些無奈的笑道:“你倒是乾脆的很。”他指的自然是那本譜曲。
東方不敗輕哼一聲道:“這等煩人的事也只你會接了。花七童,難道你就不能少管些閒事?”
花滿樓失笑,就覺得東方不敗此刻定是一副傲氣的惹人模樣,心裡微動,就一伸手將人拉進了懷裡,東方不敗“哎!”了一聲,才想掙扎,花滿樓就摟緊了東方不敗的腰身。
隨即,花滿樓在他耳邊說道:“花夫人啊,你雖武功精妙,但這琴曲之事,卻是外行了。那《笑傲江湖》必然是本精妙琴譜,劉先生他們既然是想要找到傳人,為夫倒還真想一試。只是卻被夫人就這麼送了出去。頗覺可惜吶!”
東方不敗哪想到花滿樓這時候說什麼“夫人,為夫”的,頓時臉上火燎火燎,怒聲道:“花七童,你…你又戲弄我!”說著手肘向後猛擊,就掙開了花滿樓的懷抱。
花滿樓大笑,輕巧的閃過東方不敗似快實慢,似重實輕的一擊,只是這一動作又引的花滿樓有些站不穩,兩人這時候都是忘記了花滿樓除了內傷之外,其實還有腿傷。
東方不敗駭了一跳,趕緊的扶住花滿樓,滿臉擔心道:“怎麼呢?”
花滿樓心情舒暢,這點傷自然也不在話下,但是東方不敗的擔心語氣,卻讓他心頭溫柔湧現,不願讓東方不敗多擔憂,花滿樓便道:“無礙,只是腿上的傷,怕還要養些時日。只怕要辛苦夫人,多扶著點為夫,也莫要再動手亦或動腳……”
東方不敗頓時紅了臉,看著花滿樓滿臉純真無辜的笑容,只覺得此人真是對他越來越……剛才還在擔心,這時候卻偏偏覺得這人怎麼就不疼死算了?只是想歸想,東方不敗卻還是扶著花滿樓,一絲也不願鬆手似的。
花滿樓輕輕笑著,好一會後,才溫柔道:“東方,我們回家吧。”
東方不敗一愣,道:“回家?”
花滿樓點頭,柔聲道:“回小樓。”
東方不敗的腦海中頓時映出了布滿著鮮花的洛陽小樓,心裡微熱,點頭輕道:“好。”
兩人就這樣相攜走遠。
到了城外後,找到了池慰,三人又駕著馬車回了洛陽,雖然沒有找到任盈盈,讓花滿樓頗覺遺憾,但是另一方面看,花滿樓卻是美人在懷舒暢無比了。
到了小樓後,因為有池慰在,很快就收拾妥當了一切。幾人休息了兩天,花滿樓便將茶圃又開了起來。花滿樓的茶圃生意倒是好,幾天沒開,這會兒,倒是蜂擁了一大群人來。花滿樓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意忙前忙後。池慰就在一旁打了下手,倒是省了花滿樓不少事。
東方不敗自打回來之後,便獨自留在了小樓關著房門也不知道做什麼,反正有點神秘兮兮。花滿樓也不管他,每日將飯菜送了過去,東方不敗有時會出來,有時則就讓花滿樓放在門口。幾天下來,兩人之間的話反倒是少了。
池慰這個旁觀者心裡多少就有些明悟,心說這花先生和冬芳姑娘看來還要磨一段時日呢。緊著一段時日的跟隨,池慰多少也看出這兩人並不是真正的夫妻關係,否則哪裡有每天都是分房睡的?只是看這兩人的微妙,想必離夫妻也不遠了。不過這明明都著緊彼此的兩人,卻在這面上都裝的彬彬有禮,這可是真讓人急的。鬧不明白讀書人怎都這模樣呢?不都是說江湖兒女豪慡的麼?眼前這兩人怎麼看都不像呢。
這一日,幾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花滿樓正在茶圃,便被逮個正著,脫不開身。池慰見這情景,趕緊的一路小跑回了小樓,氣喘吁吁的敲著東方不敗的門,急道:“冬姑娘,冬姑娘。你可在啊?”
“什麼事?”東方不敗老遠就聽見池慰跑過來,就淡聲問著。
“不好啦!冬姑娘,你快點去茶圃看看吧!”池慰急道。
東方不敗聞言心裡一緊,茶圃出事了?花滿樓不是在那裡麼?他不由得丟下手中的東西,站起了身,一個閃身就來到門口,打開門,皺著眉看向池慰,道:“出什麼事了?”
池慰堪堪站定,喘著大氣,說:“花先生…花先生…”
東方不敗一下就急了,一把抓著池慰的衣領,道:“七童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有人找茬?”
池慰被東方不敗驚人的手勁嚇了一跳,沒想到一個纖纖弱女子,居然能有這麼大的勁道。不過又想到他們都是會武藝的江湖中人,也就沒那麼驚怪了。只是被東方不敗這麼抓著,說話也打起了顫,東方不敗驚怒中的氣勢,又豈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池慰結結巴巴的就說:“花先生…不…不是…花先生沒事…只是…只是來了幾個…媒婆…我就給冬姑娘來報信了……”
東方不敗聞言頓時愣了下,媒婆?這算個什麼事?花滿樓還對付不了幾個媒婆?
東方不敗一下就放開了池慰,冷冷道:“就這事麼?大驚小怪!”說著東方不敗逕自想關門。
池慰見狀他倒是急了,道:“哎呦,冬姑娘,你怎麼就不急呢?那幾個媒婆聽說可是洛陽城裡有名的。說親說一個準一個啊!”
東方不敗皺了皺眉,冷冷道:“她們說親就說親,與我何干?”
池慰險些沒被東方不敗說到鬱悶,心裡想到這冬姑娘倒是篤定!不由得就道:“冬姑娘,你還真不在意啊?她們給花先生說媒,聽說也是城裡幾個頗有名望家的女兒呢,也有傳說很漂亮的待嫁姑娘啊。”
東方不敗就頓了頓,冷著臉道:“花滿樓要娶誰又與我何干?”說完嘭的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池慰吃了閉門羹摸著鼻子尷尬的站在一旁,喃喃道:“這算什麼事?冬姑娘還真就放心了?”說著池慰撓撓頭,覺得自己還真是多管閒事,只好就走了。
再說東方不敗回到房裡本想繼續剛才在做的事,豈知腦子裡就想著池慰說的什麼媒婆,什麼姑娘。就這麼僵坐了好一會後,東方不敗“呯”的一聲一手就拍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齒道:“花七童!你要是敢……我殺了你!”
話才說完,東方不敗的身影就從桌前消失了。
花滿樓這時在茶圃正面對衝著他滔滔不絕的三名婦人,愣是半句話都插不上。這個說什麼李家的千金,那個說的又是張家的大小姐,還有什麼董家的二姑娘。各個都是天香絕色,個性溫柔大方,偏偏還都是家中掌珠,千金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