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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花滿樓卻沒像東方不敗那樣僅僅用一種看戲的心態對待此事。花滿樓的天性不喜這類爭鬥,況且那嵩山弟子自稱名門正派,卻做出了拿人妻兒威脅人的下作之事,花滿樓只覺得很不舒服。

    花滿樓沒什麼表情的神色已經說明他心情並不好,東方不敗看在眼裡,也知道花滿樓的性子,就不再說話,只看著場內發生的事。他向來不在意這些江湖上的爭鬥,打打殺殺,對江湖人而言,早就該是家常便飯。只是偏偏這花滿樓,悲天憫人,最見不得的也是這些。這不禁讓東方不敗看著那些事,也微微皺了眉頭。

    就在這時候,花滿樓突然轉過頭,面向另一個方向,原來竟是有個人正朝著他們走來。東方不敗順著也轉頭望去,卻不禁全身都是一僵。

    察覺到東方有些不對的花滿樓,握緊了東方不敗的手,低聲道:“怎麼了?”

    東方不敗沒有回答,因為朝著他們走來的人正是曲非煙的爺爺,曲洋。而顯然,曲洋端正的臉上,全是見到東方不敗一身紅妝女服時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第68章

    花滿樓似是意識到什麼,便朝著四周的人說了兩聲借過,然後就向來人走近兩步,東方不敗則被他遮攔到了身後,花滿樓壓低聲音對著曲洋道:“這位可是非煙的爺爺曲老先生?”

    其實花滿樓是看不見曲洋,所以才用老先生幾個字稱呼。曲洋雖然已經是“爺爺”輩的人物,但是其實也稱不得老,雖然年過五十,但是由於武功高強,人原本長的又斯文端正,看上去不過是僅僅步入中年,英氣不減。

    曲洋這時因為視線被花滿樓擋住,所以才驚覺的回神,又聽到花滿樓這麼問,才點頭,有點仍是沒回過神似的感覺,答道:“正…正是在下…這…這…您是……”

    花滿樓露出溫和的微笑,神情中透著股莫名能安定人心似的奇妙韻意,他道:“在下花滿樓,還請借一步說話。”

    說著,花滿樓也不待曲洋回應,就當先走向了一旁聲音較少,有些偏僻的地方。曲洋忍不住又看了眼靜靜站在一旁的沒有什麼表情的東方不敗後,才跟上了花滿樓。這種情形下,曲洋都不知該如何去向東方不敗打招呼。

    說起來,曲洋拿到非煙給他的令牌時,都有點不可相信。那令牌分明就是教主隨身之物,可教主已經經年沒有出過黑木崖,此刻竟會在劉府出現,豈非讓人懷疑?更何況非煙說是一名紅衣女子讓她轉交給他的,曲洋心裡的疑惑豈非更重?

    若不是因為這令牌,曲洋本牽記著劉正風的金盆洗手會否順利,又怎麼可能離開會場出來找東方不敗呢?只是此情此景也未免太驚人了些。

    花滿樓站定後,才轉身對著曲洋道:“曲老先生,或有些驚訝吧?”

    曲洋心道:何止驚訝?簡直是震驚。不過,曲洋畢竟也是日月神教的長老,頗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的氣度,此刻只是低聲道:“您就是花滿樓?”

    曲洋由於常年都不在教內,因此也未有機會見過花滿樓,只是隱約曾聽聞教主與一個名叫花滿樓之人的一些事。倒是沒想到此刻能夠遇上。

    花滿樓點頭笑道:“正是在下。曲老先生,在下知道此事頗有難言之處。但時下,那位便是冬芳姑娘,冬天的冬,芳糙的芳。人生在世,總有些出人意料的事。相信以曲老先生的閱歷,也該是明白之人。”說著花滿樓微微側身,身後稍遠處東方不敗女裝而立的樣子再度出現在曲洋眼裡。

    曲洋聞言,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不過當他再看見東方不敗的時候,神情多少已經沒有剛才那麼震驚。東方的變化雖然讓曲洋吃驚,但是東方不敗畢竟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不論他裝扮成何人,東方不敗就是東方不敗。況且,那花滿樓說話也是巧妙,所謂“時下那位便是冬芳姑娘”豈非就是在說,東方不敗並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麼?即是如此……曲洋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了。

    他深吸一口氣,朝著花滿樓道:“還請花先生代為引見冬芳姑娘。”

    花滿樓讚許一笑,柔聲道:“多謝曲老先生。隨我來。”說著他又將曲洋引回了東方不敗身邊。

    曲洋朝著東方不敗略一躬身,低聲道:“見過教…冬芳姑娘。”

    雖然不知曲洋怎麼想,但花滿樓聽了這話,心裡稍定,相信東方不敗也會好過些,不禁有些感激。傳聞中日月神教中人都是邪門歪道,但花滿樓卻覺得除了個別一些人外,其他他所接觸過的日月神教中人,都尚算光明磊落。

    果然,東方不敗似是鬆了口氣,雖然語聲仍是淡淡,卻能聽出些與平日不同的聲調:“曲長…先生多日不見了。”

    曲洋在感覺上多少有些覺得彆扭,但是所幸東方不敗整個人因為葵花寶典的關係,人變的纖細很多,再加上他原本就出色的外表,皮膚更是潤滑光潔,此刻竟也讓曲洋沒覺出東方不敗有絲毫男與女之間的突兀來。

    況且東方不敗竟也會如此的答話,更有點出乎曲洋的意料。記憶中的教主東方不敗宛如出鞘的利劍,鋒利無匹,根本不會將人放在眼裡。可這時候的東方不敗給人的感覺雖然仍是冷傲,卻已經柔和了許多。難不成是因為他身邊站著的這個人麼?

    曲洋多多少少看出些東方不敗和花滿樓之間有些莫名的牽絆。就好比現在,花滿樓斜斜站在東方不敗的一側,臉上的微笑沉靜而讓人覺得安寧和溫馨。再看東方不敗,在花滿樓身後側,猶似依賴一般的靠著花滿樓而站。兩人之間竟透出一股極契合的氣息。

    此情此景下,曲洋心裡微微有些異樣,轉念間竟想到了劉正風。一個晃神之下,竟是忘了和東方不敗答話。

    而說時遲那時快,廳中此刻變故又起。劉正風他本再不看那嵩山弟子,伸手就向金盆而去。可突然銀光閃動,一件細微的暗器破空而至。劉正風不得不退後兩步,只聽得叮的一聲輕響,那暗器打在金盆邊緣。

    金盆瞬間傾倒,嗆啷啷一聲響,滿盆清水都潑在地上。同時,黃影晃動,屋頂上躍下一人,右足一起,往金盆底踹落,一隻金盆登時變成平平的一片。來人正是那日東方不敗和花滿樓遇到的黃衫為首之人費彬。他朝著劉正風拱手說道:“劉師兄,奉盟主號令,不許你金盆洗手。”

    頓時,曲洋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心神完全放到了劉正風身上。

    看著這情形的東方不敗輕扯了一下花滿樓,湊在他耳旁極低聲的說道:“曲長老似是很在意劉正風呢。”

    花滿樓微微點頭,表示知道。然而花滿樓也清楚此刻似乎不該有些別的什麼想法,大廳中的情形尤為緊迫,但是偏偏身邊人正透著幽幽香氣,又是輕語軟綿的在自己耳旁說話,之前更經歷過讓人頗為心疼的一幕。再怎麼說,作為一個男人,面對心儀之人如此這般柔順惹人憐惜的模樣,總會心動的吧?

    更何況是花滿樓這個雖然君子,但卻有著陸小鳳如此朋友作為先例的存在,就算是看不見,但耳聞心染之下,多少也會有所作為的……物以類聚,這句古話怎麼都不會錯的。再加上自打認識東方不敗之後,花滿樓總會習慣性的把東方不敗的事放在了第一位。雖然這和他過去總是人人平等似的立場有駁,但花滿樓卻很清楚,一個是自己在意的人,自然會有所區別吧?

    於是花滿樓也沒怎麼想,就悄然拉過東方不敗的手放在手中輕輕摩挲,同時略轉過頭去,險險是緊貼著東方不敗耳朵的輪廓,說道:“冬芳,你知否,我也很在意你呢?”

    第69章

    東方不敗聞言僵了好一會,才側過頭,低喃了一句:“你…我…何用你在意?又不是…又不是你……”這話東方是怎麼都沒說下去,可手指卻下意識的糾著花滿樓的手更緊了。

    花滿樓淡笑著,也不再說話,自然是知道東方不敗這又彆扭又不坦率的個性,偏偏這種個性他還喜歡的緊……貓似的……

    正當這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時候,大廳內卻是劍拔弩張似的氣氛出奇緊張。後來者嵩山派費彬此刻正直指劉正風,森然道:“劉師兄,今日之事,跟衡山派掌門莫大先生沒半分干係,你不須牽扯到他身上。左盟主吩咐了下來,要我們向你查明:劉師兄和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暗中有甚麼勾結?設下了甚麼陰謀,來對付我五嶽劍派以及武林中一眾正派同道?”

    這話一出,在場的眾武林人士均是大為驚訝,劉正風在衡山派雖與掌門莫大先生不和已久,但是其成名江湖這麼多年,乃有名的正道俠義人士,又怎麼可能牽扯到與魔教教主東方不敗勾結呢?可偏偏那費彬說的斬釘截鐵,又動用了五嶽令旗,煞有介事!卻不知事實究竟是如何。

    而正因為有人提到了東方不敗,花滿樓這才把注意力放回了大廳。他眉頭有些微皺,緊了緊東方不敗的手,低問道:“你可認識這劉正風?”

    東方不敗自然搖頭,他這些年連黑木崖都沒下過,又怎麼可能認識劉正風?想起花滿樓看不見,東方不敗又極輕的道:“我哪裡會認識他了?”

    花滿樓搖頭嘆笑,看來不論是哪裡的江湖基本都會有這種莫名其妙栽贓嫁禍的事情,而且還一個個說的義正言辭。看來今天這事似是難了了。

    費彬不待劉正風出言回應,又道:“魔教和我白道英俠素來勢不兩立,這廳中少說也有半數曾身受魔教之害,有的父兄被殺,有的師長受戕,誰不是切齒痛恨。我五嶽劍派所以結盟,便是為了對付魔教。卻未曾想到,劉師兄你竟暗通魔教!”

    費彬之言群雄聽的也是暗暗稱是。魔教人多勢眾,武功高強,名門正派雖各有絕學卻往往不敵,那魔頭教主東方不敗更有“當世第一高手”之稱,他名字叫做“不敗”,果真是藝成以來,從未敗過一次,實是非同小可。若劉正風真與魔教勾結,此事確與各人身家性命有關,本來對劉正風同情之心立時消失。

    這時,劉正風面帶怒色,朗聲道:“在下一生之中,從未見過魔教教主東方不敗一面,所謂勾結,所謂陰謀,卻是從何說起?”

    費彬側頭瞧著另一名黃衫人三師兄陸柏,等他說話。陸柏細聲細語的道:“劉師兄,這話恐怕有些不盡不實了。魔教中有一位護法長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劉師兄是否相識?”

    劉正風原本雖怒卻猶自鎮定,但聽到他提起“曲洋”二字,登時變色,口唇緊閉,並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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